温博南道:“行路之人,哪有那么多挑拣。烦扰了大叔一家,着实过意不去,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男人笑道:“公子好会说话。这节气未至寒冬,却下了雪,外头寒冷,两位公子快请进来。”
此时周让也已下马,与温博南随那男人一同走进院来。农人大都勤恳,他家院内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了,堆积在一旁。
这是个典型的农家居所:三间正房,两间东厢房。厢房山墙旁垒砌着一排禽舍,院内十数只鸡、鸭、鹅,或乱走乱叫,或蹲伏在墙根下,晒着太阳。靠墙及不碍事的地方放着农具和一些收割的农作物。一条大黄狗冲着进院的生人狂吠!在那男人的几声吆喝下,渐渐的停止了叫,跑上前来,摇着尾巴,讨好着主人,却又不时地偷看温博南和周让两人几眼,眼里却表现出不善的神情来。
那男人指引着温博南哥俩先把马拴了,然后让至正屋西进,说道:“两位公子先在这屋子歇着暖和,我和内人这就去做饭食。”
温博南和周让两人说了些谦逊感谢的话,就随那男人忙活去了。他俩则打量这屋子的陈设,并留心周围动静,低声说着话。
不大时,听院里鸡、鸭、鹅叫的急促,几声过后,便没了动静;只有那狗狂吠,好一阵也不止歇。周让、温博南两人心里正自疑惑,却见那男人拎了壶热水进来,说道:“今儿突然降雪,当时忙着去地里收割谷黍,园子里的秋菜来不及拾掇回来,都给冻了,没有一点新鲜的。”叹口气道:“真是遭了天灾了。也没啥待请两位公子的,杀了一只鸭,炖了给两位公子吃。只是两位公子还需等一段时间,先喝碗热水,暖暖身子吧。”边说着边倒了两碗热水,放到温博南和周让两人面前。
哥俩这才明白,院中鸡飞狗叫,原来是这男人在捕杀鸭子。又说了些不要太劳烦的话,与那男人聊起了今日天降暴雪的怪事,以及一些日常琐事。
聊天中,了解到这男人姓张,娶妻王氏,夫妻俩有个十五岁的儿子,现在在高阳镇一家当铺里学徒。“家里有几亩田地,本来收成应该挺好,日子还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突遭这场暴风雪,年成减了半数,来年日子就要紧巴了。我们农人,靠的就是这土地过活啊。唉!”说到此处,那张大叔重重叹息一声,面露忧愁之色。
周让想起自己一天前还是个贵为皇子的身份,现在却落难于乡野,心境与这乡农深有同感,不由得情绪低落,低声道:“天有不测风云,旦夕祸福,真是难以预料得到。”
温博南接话道:“确实。但只要挺住了,什么难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二哥,张大叔,你们说是不?”又道:“张大叔,您可有闲着不穿的厚实衣服,给我们找几件来,以抵御寒气。没想到今年寒冬来的太早,出门时都没多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