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道:“辛苦是辛苦的,但是只要阿娘康健,夫君喜欢,阿芙就值得了。”
他的吻越发缠绵,手一路抚摸上去,停在她娇嫩的下颌上,凑过去吻。
阿芙的手握紧了浴盆边,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温存。
让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见鬼去吧,她就是要沉醉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醉生梦死。
这一拖,晋珩和铭晏转日就要去福安郡赴任了,偏生叔裕还连日被召入宫听奏,实在是没时间去拜访岳家,只得让阿芙代表夫妇两个回去相送。
裴老夫人已经好多了,时而在德和堂后面演武场里走走圈子。
听说因为照顾自己的缘故,阿芙一直不得空回去送兄长,连连拍手道:“唉,都是我老婆子碍事了,如今既然你二哥哥还没走,你明日一早便快回去看看吧!阿娘这里早就大好了!”
虽然已说定了不回去,叔裕还是觉得颇为可惜,早饭时还忍不住对阿芙叹道:“我还真是想见你二哥哥一面。”
阿芙心里自然是开心,夫君和娘家哥哥关系好,是任谁都乐见其成的事。
她笑吟吟道:“日后有的是机会。待夫君平定了南绍,便带着阿芙过去探望二哥哥吧。”
元娘觉得阿芙说得这话不错,在旁边喜气洋洋。
果然,叔裕虽没说什么,看起来却颇为受用。
他略吃了些紫薯糕,喝了半碗米浆,便撂下碗起身。
阿芙也忙跟着站起来:“夫君就吃这些么?想来入宫中午也不得吃尽兴,要不然还是多吃些?”
叔裕仍在咀嚼,没有出声,伸手示意她坐下,自己转身从南屋取出两把重剑。
“我人去不了了,礼还是要送的。我也不懂他们文人喜欢什么,就给你他俩准备了两把剑,不重,够快,你便替我交与你二哥哥,再让他送与那位穆进士。”
阿芙起身去接。
她原想说穆晋珩也在向府上住着,突然想到这么多日子过去,估计早已回了渔阳;也无意多事,便缄口不言。
叔裕挑了挑眉,却没有松手:“你抱不动的,樱樱,元娘,来接一下。”
阿芙不服气:“两把剑而已,我虽不能倒拔垂杨柳,两把剑还是..”
叔裕便微微撤力,阿芙果然被坠的向前一趴,幸而他早有准备,立时将剑握住了。
他大笑阿芙的窘态,后者憨态可掬地惊道:“这也太沉了吧?我二哥哥怎用的动这般沉的剑呢?”
她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这南绍可是叔裕这样异于常人的怪胎才该去的地方,二哥哥和晋珩哥哥这样的公子,可太不该去了。
叔裕把剑小心翼翼交给元娘和樱樱,转头笑道:“你可莫看扁了你二哥哥。且回去给他试试,大不了我再换就是了,只不过没有这么好的青铜剑了。”
两人相携出了二门,叔裕上马,阿芙上车,一前一后出了门。
皇城在北,安仁坊在南边,过了门前街就要分开。
牛车却突然停了。
阿芙正奇怪,挑开窗帘欲唤樱樱。
叔裕的面庞却出现在面前,趁她不备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着斥了一声马,绝尘去了,只剩下阿芙在车里小鹿乱撞。
她甚至都忘记了把帘子放下来,不少街边的百姓好奇地探头探脑:方才裴尚书在干嘛呢?
有些人看到车里竟是个貌美的小娘子,便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欸,这是裴尚书的新夫人吗?”
“这么年轻?却像是个外室!”
“这条街离裴家不出五十米,如何就外室了!死鬼,成天心里就是外室,外室!”
元娘没有跟着,樱樱和婉婉好久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把帘子扣住,牛车才缓缓往安仁坊过去。
时隔不久回到向府,阿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也不知道上次怎得就鬼使神差地同晋珩那般见面了。
有时她会想,自己恐怕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吧,见到晋珩哥哥,就觉得爱他;转头回到裴府,就心里眼里只有夫君一个。
好像对她来说,只要男人爱她,对她好,就够了。
一旦不合她的心,她就会转去别的地方寻求爱和安慰。
就如同小时候,阿娘膝下呆烦了,便寻个理由去干娘家,立马成为干娘的小祖宗;过几个月再回向府,阿娘想得不行,自然对她百依百顺。
这样自然是不为世俗所容,可是阿芙不在乎。
世俗最尊崇的是嫂嫂那样立牌坊的女人,可她过得哪有阿芙畅意呢?人生短短一世,她只求过得舒服。
稍稍让她觉得良心不太难过的是,好像晋珩也不曾为情所困。他撒手撒得这般轻快,倒让阿芙庆幸,幸亏她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很多事,很多话,想来都是不能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