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费文雅赶忙迎了上去,她焦急地问:“大夫,他怎么样了呀?”
医生摘下了戴着的口罩,眼瞅着这位漂亮的姑娘问:“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们是朋友。”费文雅有些迟疑地回答。
“他现在暂时还在昏迷状态中,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医生好像还有话要说,他看着她有些有言欲止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会醒啊。”她有些担心地问。
医生神情有些迟疑,他想说又怕这个女孩心里承受不了,但作为职业的需要又不得不说:“这就看他的造化了,你这么年轻,恐怕现在还没结婚吧?你可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啊,他可能永远也不会醒了,也可能明天或者更长些时间突然某一天里会醒来,这就不好说了。”
医生说完满脸伤感的离开了,他本想在说上几句话儿,又怕这个美丽姑娘承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就再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话儿就离开了。
费文雅听到医生的一席话,心想这样他不就成了植物人了吗?这么年轻的一个外表英俊潇洒的人,从此以后的人生可咋办呀!她为他感到惋惜,双眸中不经意间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几名护士从她身旁经过,都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一会儿赵永生被推了出来,费文雅跟着一起走进了病房。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永生,一种同情怜悯之心犹然而生。这么一个强健的男人就这样白白地倒下了,没有一点的声息,他今后的人生又将该如何走呀?想到这些她向窗外望去,看着窗外晨曦的光亮,心里有些懊悔,要是自己不带他去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想着,想着多少感到有些困倦,精神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想好好睡上一大觉。她找了一把椅子,坐到赵永生的床边,头埋在床边,左手放在右手上,垫着额头就进入了梦香。
只是打了个瞌睡地功夫儿,就感到有人在摇着自己的胳膊,她睁开双眸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床边。她揉了揉睡眼,轻声问道:“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手里挎着一个名牌的包包,穿金戴银点缀着一身的贵重服装。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胖胖的男人,不高的个头,同样一身的名牌,一看两人的穿戴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
“你在这干什么呢?”那个胖女人,也就是费文雅的妈妈气哼哼地问。
费文雅打了个哈欠,她站了起来,眯着睡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她感到很奇怪,自己没有告诉他们呀,他们怎么就会找到这里呢?
“他是谁呀?”她妈妈继续问道。
费文雅拽着妈妈的胳膊向外面走,她小声对妈妈说:“妈小声点,这是医院,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费文雅就和妈妈,爸爸走出了病房,找了个僻静的嘎啦地方跟他们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个傻孩子,你一个大闺女家,现在还没有结婚呢就伺候着个大男人算怎么回事呀,他跟你又非亲非故的,以后要是传出去你该怎么办,还嫁不嫁人了,你想过没有啊?”费文雅的妈妈恶狠狠地训斥道。
“妈他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呀,现在都成这个样了,我不管他该咋办呀?”费文雅回答。
“不行你现在赶快跟我回家,不许你在这里待着了,回家让你爸爸找个地方去上班,别去做什么公益了。”她的妈妈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妈我不能不管人家,他要是没人管了就会没命的。”费文雅坚持要做。
“不行,今天你说什么也不行。”妈妈气得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凳上了,她喘着粗气,脸也涨得通红,两人似乎谁也不让着谁,针锋相对起来。
费青看到母女俩这种状况就想插嘴说话,他是支持女儿做这种积善积德的好事情,就对费文雅说:“女儿你是个女孩子,不方便伺候一个男人的。这样吧,咱们找一个保姆吧,现在最好能跟他的亲人联系上。”费青说完,提了个费文雅没有想到的事情,她就领着爸爸,妈妈上了病房。
他们翻了赵永生所有的衣服口袋,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找到一个小本子,这是一个电话本。费文雅第一页就看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上面清晰的写着冷雪这个名字。她跑到公共电话亭拨通了这个电话。她很快就和冷雪通了电话,告诉她赵永生现在的情况,那边的冷雪听到他的情况后,看样子很着急,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
过了三日,冷雪和她的妈妈一起来到赵永生的病房,冷雪看到赵永生就放声痛哭起来。她妈妈走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她是个医生,对这种事情她是个明白人,听完主治医生的介绍,她一下子就瘫坐到椅子上了,眼神变得非常失望,她知道赵永生醒过来的希望非常渺小,这样下去对冷雪意味着什么,她不能看着女儿这样往火坑里跳哇。人是自私的一点也不假,对于冷雪的妈妈来讲,没有什么不对的,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过着生不死的生活呢,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结婚呀?
“小雪咱们走?”她拽着女儿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妈我不能丢下永生不管呀?”冷雪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嗓子也开始沙哑起来了。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毕竟经过那么多年的等待,又经过那么多年的煎熬。冷雪不愿就这样抛下赵永生不管不顾了,她下不了那个狠心。
冷雪的妈妈也不管冷雪的心情了,她在此时此刻不得不做个恶人了,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情是愈快愈好,不能拖泥带水的。她狠狠心死命的拽着女儿向外面拖去,冷雪顽强地挣扎着,她终归没能抵抗住妈妈的死缠烂打,在她的思想作用下心里最后的防线被突破了,她不得不妥协了,最后决定跟母亲一起回家去了。在她临走时给赵永生留下了一封信,这封信就在费文雅的上衣口袋里放着。
过了大概半个月以后,赵永生没有一点的起色,每天费文雅给他挠挠脚心之外,她也总是想起那封信,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那封信------
永生对不起了,我不知你还能不能醒来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抛下你不管,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弃你而去了。不管怎样,我是爱你的,我怎么能这样做呀?恐怕这是我一生中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呀。不管说什么我都错了,也不管你能不能醒来,你就原谅我这个负心的女人吧。我怕,我怕孤独。我怕,我今后无法面对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人。我更怕整天面对一个无法说话的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人,不值得你去爱。如果有一天你真得醒来了就别找我了,忘了我吧,找一个好女人,找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人吧。
费文雅看完这封信,心里感到沉垫垫,那种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诗句,是自己最喜欢的爱情方式。可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是艰难的,这能怨冷雪的无情吗?在大多数人看来她太过于现实了,这种事情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又会怎样啊?自己现在还真不好说呢,毕竟赵永生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也就是感到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自己也就是愿意帮他罢了,真的要是他成了植物人,也真的要是换做自己跟他一起生活,照顾她一辈子时自己还真的没有那种勇气呢!
前些日子,费青报了案,费文雅到派出所做了笔录。刘备等人就被公安给抓了起来,他们将要面临法律的严厉惩罚。可怜的刘旭东现在成了没爹的娃,他将要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了,可是赵永生要是醒不过来,他的命运又将如何呀?现在谁也无法知晓,一切都得等到赵永生起死回生之后才能有个了断。
时间在不经意间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月了,有一天费文雅正在用痒痒挠挠着他的脚心,她双眸的余光看到他的脚颤动了几下,他揉了揉眼睛,清晰的看到他的手和脚有些颤动。她感到无比地惊讶,高兴地跳了起来,跑到医生办公室喊道:“大夫,赵永生他醒了。”
医生和护士们听后都很激动一路小跑来到病房,他们看到赵永生躺在那里一丝不动,大家都很失望就离去了。
我眼花了吗?我明明看到他的手和脚颤动了几下啊,可医生来了却偏偏没有变化呀,好像自己在骗人一样。想想她就来了气,跑到赵永生头顶气得大声喊道:“你个大骗子,你就是个大傻子,混蛋,以后我在不理你了。”说完自己跑到窗口看起了风景。
她趴在窗口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医院门口不停地攒动着,心想现在为啥有这么多的人有病呀!
“费文雅你刚才骂谁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了,声音不大,又有些吐字不清,但很清晰。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赵永生。只见赵永生睁大了双眼,锁着眉头正在看着自己呢。
“呀,你醒了!”费文雅由文静到狂喜。她大步流星跑出了病房。
“大夫!大夫!赵永生他醒了。”在走廊里她就大声喊叫起来。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费文雅突然跑了进来,其实他们早就听到她在走廊的大喊大叫了,他们谁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又像先前一样是她看马虎眼了。
“大夫,他真的醒了,我没骗你。”费文雅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不停地来回闪动着,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
医生看到她的那个样子,感到这次可能是真的也就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奇迹的的确确发生了,赵永生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天花板,他很纳闷为什么会在这里呀?当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时,他的大眼睛盯着他们,就问:“这是那里呀?”
医生笑呵呵地回答:“这是医院呀,你能醒来真是个奇迹呀!”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呀?”赵永生说话有气无力,勉勉强强地问。
“赵永生你躺在这里都快一个月了,一会儿我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医生很耐心地跟他讲解。
他还是有些懵懂,感到迷茫。
“你饿了吧?”医生走后,这是费文雅问的第一句话。
赵永生摸摸肚子,他的确感到饥肠辘辘了,他睁大眼睛目无表情地回答:“我饿了。”
费文雅递过来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赵永生接了过来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大夫说你得一点一点进食,不能撑着。”费文雅命令道。
费文雅看着这个从死亡线上走回来的人,她把手伸到兜里摸了一下冷雪给的信,她慢慢向外掏着,心里想是给他看还是不给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