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俺不看。”赵芝雅呜呜的哭着,哀求道。
赵亮苦口婆心,甚至是在哀求道:“我说我的好闺女,你就替爸爸想一想,你就跟人家见一面吗,你要是看不上人家,咱就拉倒,就算帮帮爸爸好不好呀。”
赵亮用手拽了拽李玉珍,李玉珍瞅了瞅赵亮,对赵芝雅说:“小雅,你爸前两天和李厂长去了趟M,管局孙局长的公子看上你了。孙局长又请了李厂长和你爸在哈乐门吃的饭,你爸本不想答应,可是你爸酒喝多了又迫于孙局长和李厂长的压力,没能抵抗得了人家的诱惑就答应了。现在人家孙局长的公子就在厂部等你呢,你就去见一面吗,应付一下,让你爸过了这关就行啊。”李玉珍央求道。
其实李玉珍是反对赵亮这种做法的,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土皇上的面子实在是不好不给,丈夫今后还得和他共事,为了丈夫也只能牺牲一下闺女了。但是她没有料到闺女反映如此之大,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爸!妈!这件事我不能去做,你知道为什么吗?”赵芝雅哭着反问道。
赵亮瞅瞅李玉珍,李玉珍又瞅瞅赵亮。两人相继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作为那个年代的人,没有爱情,没有对爱追求的权力,那是时代的悲哀,也是那个时代人生的悲哀。李玉珍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想到自己当年对心上人也是爱得死去活来。至今应然感到愧对爱情,愧对自己所爱的人。在李玉珍心底深藏着一个烙印,假如时光可以倒流,自己还想重来一次,从新爱一回。只听赵芝雅又说道:“假如俺今天去了,俺今后该咋办呀,你们想过吗。以后见了俺哥俺咋办呀,你们想过吗?”
“咋办,凉拌,我就明说了吧,小雅这事由不得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赵亮失去了耐心,那边孙局长的儿子和李厂长还在等着呢,他这边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让女儿去见孙公子,想到这些赵亮就来了混脾气。
李玉珍用手拽了拽赵亮,轻声对赵亮说:“老赵,注意态度。”
“注意什么态度,小雅是我闺女,我说了算。”赵亮大声地嚷嚷起来。
李玉珍听丈夫赵亮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种事情你不回家跟我好好商量商量,听听闺女意见,一个人就自作主张。李玉珍再听到丈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升起火来,就喊道:“赵亮,小雅不但是你闺女,她还是我闺女,你说了算,你问我了吗?闺女已经有对象了,你不知道嘛?你在外面擅自做主许配他人,你了解人家嘛?你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不行,我不同意。”
李玉珍斩钉截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是赵亮始料未及的,现在他有些进退两难了,不同意吧,外面丢了面子,今后场面上很难混,李厂长还可能给自己小鞋穿,好处肯定是没指望了。同意了吧,老婆李玉珍也不是善茬,将来小雅真得有个不好的结果,自己也很难面对。想来想去还是外面重要,再说了,小雅真得嫁给了人家孙公子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小雅以后真得享受荣华富贵了,老婆也就没话可说了。看来只能豁出去了,想到这些他大声吼道:“你个破老娘们,懂个屁,这个家我做主,我说得算,走小雅跟我去见孙公子。”
赵亮说完就去拉赵芝雅,赵芝雅挣脱了赵亮往里屋而去,赵亮就追到里屋。
李玉珍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了房门,不让赵亮进屋。赵亮瞪大眼睛看着李玉珍,赵亮此时如凶神恶煞,眼睛中放出凶光,直盯李玉珍双眼,吓得李玉珍多少有些胆颤心惊。但为了女儿,也只能和赵亮相持着。赵亮吼道:“你给我起来。”
李玉珍也不示弱,同样吼道:“我不起来,除非你在我身上过去。”
“你躲不躲开,你在不躲开,我可要打你了。”赵亮吼完扬起了手。
李玉珍两眼冒着火光瞧着赵亮。赵亮扬着手晃了两下,看李玉珍没有闪开的意思,就狠狠劲向李玉珍脸上煽去。李玉珍原以为赵亮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能真的打自己。自从两人结合以来,两人拌拌嘴都不常有,更何况赵亮动手呢,而且是赵亮打自己嘴巴子,这还是第一次。赵亮打完李玉珍后,人似乎是清醒了,还是害怕了,无人知晓。只见李玉珍就像被激怒了的母师一样,哭着,喊着,两手向赵亮挠去,赵亮一个躲闪不及,他的脸叫李玉珍活生生地挠下了一道血痕。当赵永生看到爸爸,妈妈打起来了,就喊道:“爸,妈你们别打了。”
赵永生看自己的喊声没管用,就冲出门去,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姥爷家跑去。
再说赵芝雅看到爸爸,妈妈为了自己的事情都打得不可开交时,心里是万分的难过。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搞的家庭不和,甚至破裂,自己也从未看到过爸爸和妈妈打架,也不知到现在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哭着喊道:“爸,妈,你们别打了------,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赵亮和李玉珍两人打得正酣,突然听到赵芝雅的喊声,两人马上就松开了手。赵亮高兴的说:“小雅,你同意了。”
赵芝雅点点头,用手抹了一下眼泪说道:“爸,你别和我俺妈打了,只要你俩不打了,俺嫁给他都行。”
赵亮用手擦了擦脸说:“小雅,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说完拉着赵芝雅就要往外走。李玉珍拦着说:“站住。”
赵亮瞅了瞅李玉珍,松开了手。“唉,”又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一旁。
李玉珍问赵芝雅:“小雅,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搞不好你可就跳进了火坑了。”
“跳进什么火坑,到了人家你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那可是享不完的福啊。”赵亮在一旁崩了一句。
李玉珍狠狠地瞪了一眼赵亮,赵亮闭口不语了。
“妈,俺能愿意吗,可是俺不愿意你们俩这样打下去,何时能了呀!”赵芝雅说。
李玉珍安慰道:“小雅,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没人敢强迫你,有妈在,什么都不用怕。”
赵亮在一旁轻捏地哼了一下,说道:“小雅,咱可说好了,现在走吧。”
“小雅不去,听妈的。”李玉珍毫不示弱,跟赵亮你一句,我一句两人又吵吵起来。
赵芝雅突然听到嘎登,噶哒的声音,这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她喊了一句:“姥爷来了。”
正在吵架的赵亮和李玉珍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了。
当赵永生领着姥爷和姥姥进屋时,赵芝雅扑到姥姥怀里,搂着姥姥哭了起来。姥姥心疼的用手给赵芝雅抹着眼泪说道:“哎呀,多漂亮的妮子呀,看看两眼哭的,你们就不心疼吗?”
赵亮赶紧起身,说:“爸,妈,你们坐。”
就见李丰论起了拐杖向赵亮砸去,赵亮吓得赶紧捂住了脑袋。李丰张嘴骂道:“王八羔子,你个憋犊子,敢打老婆了。俺把闺女嫁给你,不是让你打的,妈了个巴子的你懂不懂。”
赵亮见了李丰,就像老鼠见了猫,他得恭恭敬敬地。
赵亮看到李丰被气得在喘着粗气,他知道这次的祸拽大了,自己很难过关,自己不但是姑爷,也是徒弟,老爷子平时对自己又如同己出。老爷子就李玉珍一个闺女,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老爷子拿赵亮是当儿子看待的。赵亮想想这些,心里感到很愧疚,就窟窿一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爸,我错了,您打我吧。”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小雅嫁给孙局长的儿子,你不就是看人家权重望崇,想要高攀吗,你也不打听打听他那儿子什么品行,你这不是把小雅往火坑里推吗,你呀,混蛋呢。”
李丰看看赵芝雅,笑着对赵亮说:“俺都听小雅说了,家宏这孩子,有品,有貌,家庭还和睦。”
“小雅呀,啥时候领来让俺看看,俺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李丰问赵芝雅。
赵芝雅握着姥爷的手说:“姥爷,我将来有了孩子,还想让你给他讲故事呢。”
“这孩子净哄人开心了,看看挺漂亮的妮子,都哭成啥样子了,快去洗洗。”李丰跟赵芝雅开着玩笑。
赵芝雅听了姥爷的话,就去洗脸了。
李丰跟女儿说:“玉珍啊,俺和你妈不走了,今晚就在你这住了,给俺爷俩整两个下酒菜,俺爷俩喝两杯。”
李玉珍答道:“行,爸爸。”
李厂长在办公室等着赵亮父女俩,左等没来,右等没来,他就拉着孙公子喝酒去了。
翌日,东方刚刚露出慕白,王家宏就在昨天给鱼下饵料的地方坐下,准备起网呢。他坐在那个地方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心情无比快乐,他边拉网边唱着浪奔,浪流------
“妈,我去朝阳了,我这就走了。”王家宏跟郭凤霞说。
郭凤霞看看儿子说:“儿子进屋好好收拾收拾。”
“唉,妈,我这就去。”王家宏进了屋里。
一会儿,王家宏走了出来,他问道:“妈妈,咋样。”
郭凤霞看看儿子,围着王家宏转了一圈,上身身着黑色西服,里面灰色毛衣。下身穿着黑色西裤,脚蹬黑色皮鞋锃光瓦亮,外露白色袜子。
“我儿子就是帅。”郭凤霞自豪的说着。
“妈,你儿媳妇和我走在一起咋样。”
嘿嘿------嘿嘿------
王家宏说完笑了起来。
“臭小子,那有自己夸自己的。”郭凤霞愉快地骂道。
王家宏轰轰轰启动了摩托车,郭凤霞看着儿子嘱咐道:“儿子,慢点骑------”
话音未落,摩托车一溜烟的就无影无踪了。
太阳已高挂在天空中,人们早已吃过早饭准备干活了。
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孙大公子,却刚刚爬出被窝,他走到李厂长办公室问道:“李厂长,怎么赵芝雅还没来呀。”
“嗷,这样吧,咱俩去她家咋样。”李厂长提了个建议。
孙大公子一听非常高兴,说:“走------。”
两人离开办公室就上了轿车,直奔赵亮家而去。
赵家因为昨晚的一顿折腾,大家起来的都很晚,李玉珍正在做着早饭。听到外面怦怦地敲门声。她走到院中问道:“谁呀?”
“嫂子,是我呀,我李忠。”门外人回答。
“李忠他来干什么,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李玉珍想到这些她就喊道:“赵亮,赵亮,快起来,李厂长来找你了。”
赵亮一听吓了一跳,他有些害怕的对李玉珍说:“玉珍,你看我该咋办呢?”
李玉珍看他那熊样说了句:“没出息,能请神,不能送神,怕啥呀,完犊子。”
赵亮滞滞泥泥不敢出去见李厂长。
李玉珍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赵亮你就这点出息吗,你昨天那能呆哪去了,敢打老婆,不敢见人,去,到外面去应付下,别让他们进屋。”
赵亮没办法也就硬着头皮走到了大门口。慢慢打开门栓,轻轻地拉开大门,李厂长和孙大公子就站在门口。“李厂长你们来了。”赵亮无可奈何。
李厂长摆了摆手跟赵亮说:“赵亮,你咋回事,昨天等了你一下午和一晚上,咱们进屋谈。”说着就往屋里走。
赵亮赶紧拦住李厂长嬉皮笑脸地说:“李厂长咱们到外面谈谈好吗?”
赵亮说完是连推带哄将两人送到了大门外。李厂长一开始并没在意赵亮的举动,只以为是不是赵芝雅不好意思。当赵亮将他们带到门外的那一刹那,他已感到事情起了变化就问赵亮:“赵亮你什么意思啊。”
赵亮开始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李厂长有些不耐烦了对着赵亮大喊道:“你能不能整出来个屁呀。”
赵亮被李厂长挤兑的实在没辙了他就说道:“你知道小雅已经有了对象,小雅不同意,我也没辙。”
李厂长一听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喊道:“小雅不同意,你当初干什么了。”
赵亮这时也被李厂长的这种卑劣行为感到愤恨,人此时也就变得勇气十足毫不客气地对李厂长说:“要不是你,我能答应吗?我本来想跟孙局长说明白的,是你不让我说,你咋想的我不知道嘛,你不就是想巴结人家孙局长,用我家闺女做买卖,你是什么人呢。”
李厂长此时觉得理亏,他用手指着赵亮气得浑身乱颤一个劲地说:“你------你------!”
孙公子此时贼心不死就对赵亮说:“赵叔,你看我也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的回去吧,就让我和您闺女见一面呗。”
赵亮看了看孙大公子觉得跟人家说话还是应该客气些的,就对孙大公子和声和气地说道:“小孙,小雅确实已有对象了,上次没能跟你爸说明白,确实是我的问题,这回你就请回吧,以后我会登门向你爸爸赔不是的,好吗!”
孙大公子听完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对赵亮还得毕恭毕敬,他觉得还有那么一线希望就说:“赵叔,你看我大老远的已经来了,就让我和您闺女见上一面,我们俩唠唠,如果他不愿意我就走,您看行吗?”
“这恐怕不行。”赵亮无奈的回答。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来,我又一语,相互之间分不出伯仲来。
离赵芝雅家不远处,一辆摩托车向这边快速驶来。骑在摩托车上的王家宏远远看到赵芝雅家门前门庭落市,王家宏感到出得事情不小,急切的心情,促使他加大了油门,一会儿就到了地方。他下了摩托车看到赵亮与他人在争吵就喊道:“赵叔,咋了,有什么事吗?”
赵亮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向喊声望去,呀,这不是王家宏吗,现在这景象让他知道可不是好事。
“嗷,家宏呀,你怎么来了。”赵亮问。
站在一旁的李厂长赶忙趴在孙大公子耳旁嘀咕着,孙大公子边听边点头。他走到王家宏跟前恶狠狠地说:“你就是王家宏是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家宏看着孙大公子摇了摇头。孙大公子继续恶狠狠地说:“孙子,以后可别落在我手里。”
王家宏感到莫名其妙,心说这一大早咋碰到这屎壳郎呢。
孙大公子的这一席话,正巧被从屋里出来的李丰听到,气的他用拐杖敲着地面喊道:“你们是黄世仁吗,堵着人家门口硬要搞对象。”
他又用拐杖指着李厂长说:“你是什么厂长,为虎作伥,妈了个逼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个王八羔子。”
李丰举着拐杖向李厂长砸去。
李厂长自知理亏,也不敢太嚣张了,就拉着孙大公子狼狈而去。
李丰看着王家宏甚是喜爱,就语重心长地说:“家宏啊,你刚才都看到了,这帮王八羔子,欺人太甚了,小雅人长得漂亮,很多人都惦记着,你为啥还不快些提亲呢,你俩订了婚,那些人就死心了,孩子你懂了吗?”
王家宏听完就点了点头,说:“姥爷,我懂了。”
虽然这件事情王家宏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对他未来命运却埋下了噩梦般的种子,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