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小宝跟着慕容栖的脚步,对着沐月泽眨了下眼,攥着慕容栖手指的小手,紧了紧。
沐月泽目光随着母子两人的脚步一点点变深,知道最后,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这一年来,他在京城,除了忙母亲的事,还把当年慕容栖在相府中的情况也都查了个彻彻底底,从岳母失踪后,这几年来,慕容栖可以说是在相府中过的还不如一个丫鬟,虽然一直没有出过竹园,但是并不妨碍相府的那些姨娘和妹妹们,找上门来欺负她,而当年,慕容栖出事,也是在给他赐婚后的没几天,慕容雪,茹夫人,慕容丞相,呵,现在想想,这相府可是比他宁王府要危险多了,忽然有些后悔让她回相府了怎么办?
几个大跨步,沐月泽追上了母子二人,“我送你们进去reads();。”
慕容栖不解的看着沐月泽。
沐月泽勾了勾唇,“未来的宁王妃,我亲自寻了回来,又怎么能不亲自送回家去呢?”
“嗯?什么意思?”沐月泽这么一说,慕容栖就更纳闷了,寻回来了,什么意思?
“夫人,当年主子回京的时候,京中关于您还没有去世的消息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到最后皇上下令开棺验尸,慕容丞相才不得不承认,夫人是失踪了,而不是暴毙而亡,前段时间,主子故意放出消息说,在西北边陲有人见过夫人,所以,这次,主子是奉命去接夫人回来的。”
沐月泽还没开口,旁边的墨琴给解释清楚了,对于解释这种事,墨琴知道,他家主子是最不乐意去做的,所以墨琴这次很积极的代劳了,解释完以后,墨琴还咧着嘴看沐月泽,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沐月泽一个嫌弃的眼神,墨琴起初纳闷,后来想想,觉得是自己抢了主子跟夫人表功的机会,哎,看来这次本来想拍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了。
此时,相府外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慕容栖,大家都不认识,但是,沐月泽,大家都还是认识的,前几年,因为相府的大小姐慕容栖被赐婚宁王,二小姐慕容雪曾去宁王府找过沐月泽的事,沐月泽和相府的关系,在京城也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三年前,慕容大小姐暴毙后,大家本以为,沐月泽会退而求其次,娶了慕容雪,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沐月泽就从相府十里红妆迎娶了慕容栖的牌位回去,这件事狠狠的打了慕容雪一个巴掌,也让原本还似远似近的相府和宁王府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可一年前不知又从那里传出了慕容大小姐其实并没有死的消息,这一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已经慢慢被人们淡忘的宁王府与相府之间的关系又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前段时间,听说已经打听到了慕容大小姐的消息了,宁王已经出去接去了,现在宁王带着一个女人站在相府门口,难道,那个女人就是即使失踪了几年也都让宁王念念不忘的慕容大小姐不成?
不过,也不对啊,眼尖的人都能看出,沐月泽看慕容家大小姐时的目光明显的泛着温柔,但是,那慕容家大小姐手中拉着的小孩子又是谁?
围观的群众心中百转千回,慕容家大小姐的样子长的确实算得上是倾国倾城,比起一直被称为京都第一美女的慕容雪也不逞多让,也难怪当初宁王会冒着天下大不韪,娶了个灵位回去,不过,这样一个大美人,流落在外三年多,在加上这次回来,是带着个孩子回来的,这就不能不让人们想,这宁王的帽子,是不是已经变了色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慕容栖对着沐月泽恭敬的福了福身,然后转身去敲门去了。
沐月泽回头看了眼围在相府门前的众人,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吱呀——”一声,相府厚重的大门慢慢的从里边打开了。
看门的小厮,原本还有一分不耐烦的样子,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他的饭菜,才刚刚被端过来,还正热着呢,忽然就有人敲门了,这大冷的天,如果再回去的话,怕是饭菜就又凉了。
可这不耐烦,不过持续了一瞬,在看到门外的人是谁以后,脸上的不耐烦,就被谄媚取代了,“呦,宁王殿下您来啦!小的这就进去,给老爷汇报一声。”
说完小厮转身往院子里跑去。
慕容栖透过打开的大门看着小厮匆忙的背影,唇角讽刺的勾了勾。
她的家,她回来了,家里的小厮看到眼里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沐月泽,而且,要进自己家门,还要等着去通报一声的感觉,还真特么的是让人不舒服reads();。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沐月泽轻轻拉起慕容栖的手,手指还在柔软的手背上轻轻的抚了抚。
慕容栖转头看了眼沐月泽,眼光闪了闪,最后勾出一个微笑,示意她没事。
两人的动作被墨琴墨竹和箫寂挡着,外边围观的人看不到。
但是,听到沐月泽来了,连饭都没有顾上吃就匆匆赶了过来的慕容雪,却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原本匆匆赶来的脚步,也在看到这样的一幕后,停了下来。
后边跟着她急匆匆的过来的茹夫人,没有预料到女儿会忽然停下,所以,来不及减速的茹夫人一下子就撞到了慕容雪身上。
“你这孩子,怎么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呢?”茹夫人一边整理刚才被撞的有些乱的衣服和发饰,一边念念叨叨的说道。
当年她的雪儿,在宁王那里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一度成了全京都人的笑柄,可这丫头就是在心里对宁王念念不忘,怎么说都不听,刚才雪儿在她房里吃饭,听到外边有人说宁王来了,这孩子就坐不住了,连饭都不吃就跑了过来,茹夫人不放心,就也跟着过来,谁知道,这都快到了门口,这孩子又忽然停了下来。
低头整理衣服的茹夫人,见慕容雪半天没有反应,就发现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了,再抬头顺着雪儿的目光看去,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一对璧人,当看清慕容栖的长相是,茹夫人有那么一瞬,心中忽然慌了一下,这个小贱人,终于还是回来了,可,到底是见惯了风浪能在偌大的相府混的如鱼得水的茹夫人,片刻的慌乱之后,马上又恢复了刚才的从容不迫,而且脸上还挂上了惊喜的笑容。
“诶呦!这不是大小姐吗?这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啊?怎么也不说回来呢?可真是受苦了。”茹夫人绕过扔在原地发呆的慕容雪,往门外的慕容栖迎去,说到伤心的地方,还不忘用帕子抹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到了门口,拉起慕容栖的手,茹夫人才惊叫一声,“呀!这孩子的手,怎么这么凉呢?是不是身体不好啊?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手脚凉什么的,可是会影响到以后生孩子的。”说着,还一边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沐月泽,可就是不说让慕容栖进去的话。
慕容栖勾勾唇,不着痕迹的把手从茹夫人的手中抽出来,紧了紧披风,顺便又把手在嘴边哈了哈气,“是啊,天冷,我这手就总是凉着。”
“呦,那可不行,得赶紧的找个大夫给瞧瞧,这都大姑娘了,回来以后眼看要嫁人了,这样的身体可不好。你看看家中你的几个姐妹,尤其是雪儿的小手,经常是热乎乎的,一看就是个好身体的,大小姐以后可也得注意点了。”
呵呵,慕容栖心中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来说去也不说让她进去的话,反倒是守在门口一直说她的身体不好,这位茹夫人,到底是有多急着让沐月泽嫌弃她,到底是有多急着,把她的女儿推销出去啊。
心里虽然思绪不断,可眼中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劳茹夫人挂念了,栖儿的身体以后会注意的,倒是茹夫人,这几年府中的事,怕是真的让您操劳了,短短几年不见,真的是老了不少呢。”
……茹夫人被这么一噎,有些该不知怎么回答,可在心里却把慕容栖骂了个千百遍,这小贱人,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算再被欺负也都连个屁都不敢放,没想到出去几年倒是变的牙尖嘴利了。
“姐姐。”正在茹夫人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回过神的慕容雪也走了过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可是急坏了父亲和母亲了,也想死了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了reads();。”
慕容雪长的娇俏,虽然美貌和慕容栖不相上下,但是她的美却跟慕容栖的美不是一种美,慕容栖属于那种从骨子里都透着妩媚,让人看了,就想把她揽入怀中据为己有,而慕容雪的美,则像极了一朵白莲,纯洁,干净,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忍心玷污一般,一个是云端的仙人,一个是人间的妖精。
可,此时的慕容雪远远的站在大门里边,裹着厚厚的披风,皱眉看着慕容栖眼中隐隐含着泪花的样子,硬是让慕容栖想起病比西子胜三分的句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没有前身的记忆的话,慕容栖现在还真的觉得,她这个妹妹是真的担心她担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呢。
“是姐姐不对,让爹爹,茹夫人和各位家人担心了,现在好了,终于能回到这个家了,以后便再不会走了,所以,妹妹也不用担心了。”
“呵呵,姐姐说的是,”说完,慕容雪笑了笑,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下眼角,目光转向了沐月泽,“雪儿,见过宁王殿下。”
这时,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慕容雪的一声问候转向了沐月泽,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这大小姐还流落民间三年,这沐月泽是不是会转过头来,从新接受慕容雪,毕竟,在现在这些人的观念里,要娶回去做媳妇的,还是要养在闺中的清白女孩子比较好,这大小姐,流落在外三年,谁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可惜,大家都失望了,不光看官们失望,就连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的慕容雪也失望透了,从沐月泽把慕容栖的灵位娶回去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沐月泽,本来满心欢喜的上去打招呼,却没想到,沐月泽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不仅没看她,从开始到现在,沐月泽的眼睛,就没从慕容栖的身上离开过。
慕容雪气恼的攥了攥拳,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又转头看向的慕容栖,“外边冷,姐姐还是快进来吧,想必爹爹也已经等急了,这么大冷的天,让宁王殿下跟着在外边冻着,总是不好的。”
“好。”慕容栖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身旁的沐月泽,抬腿迈了进来,可是,迈进来的腿还没落地,就听远处又传来中气十足的一一道喊声:“慢着。”
慕容栖抬眼往里边看了一眼,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姗姗来迟的爹,慕容裕丰。
慕容裕丰走在前边,后边跟着一群家眷,外加几个抬着火盆的小厮。
慕容栖眼睛落在火盆上,微微眯了一下,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一脸轻松的等着慕容裕丰给她带来的大戏。
旁边的沐月泽在刚才慕容裕丰喊慢着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现在再看到摆在慕容栖脚下的火盆的后,脸色更是阴的不成个样子。
感受到沐月泽释放的冷气,慕容栖转头撇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就已经把沐月泽呼呼往外冒的冷气,给压了回去。
慕容裕丰来到近前撇了眼提前跑过来的茹夫人和慕容雪,冷哼一声冲着沐月泽迎了过去,虽然这几年来宁王府和相府的关系闹的沸沸扬扬,但是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必须要做的。
“老臣拜见宁王殿下,多谢宁王殿下送小女回来,只是小女流落在外多时,归家的时候,有些过场还是要走的,还望宁王殿下见谅。”
沐月泽撇了眼面前的慕容裕丰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岳父大人说笑了,栖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把她找回来,是应该的,不过,这些什么过场,本王并不觉得有必要走,因为本王的王妃身上到底有没有晦气,需不需要驱的,本王是最清楚的,所以,还请岳父大人命人把这火盆给收下去吧,还是说,需要本王亲自动手?”
沐月泽叫出“岳父大人”四个字的时候,慕容裕丰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他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岳父了?
前几年,他虽然说是从府中迎娶了个牌位回去,但是,慕容裕丰却从没有承认过那样的亲事,而沐月泽后边所说的话,更是把慕容裕丰气的不轻,什么叫你的王妃你清楚,还说没有晦气?当初因为这个臭丫头,他被皇上禁足在这相府里整整一年不说,还害得原本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户部和兵部的权利,又都移交了出去,当时他气的都快吐血了,现在这宁王,居然还说她没晦气reads();!
“呵呵,宁王殿下言重了,不就是一个火盆嘛,跨一下就好了,图个吉利而已。”
沐月泽眉眼弯了弯,“哦?图个吉利?原来岳父大人家里都是用这样的方法图吉利的啊,这样好,本王也算是涨了见识了,墨琴,去多弄几个火盆来,给本王的岳父大人家里,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摆上一个,让本王的岳父大人,好好的吉利吉利!”
“是!”墨琴应声而去,而院子中的众人却都身体僵了僵,什么意思?这是要以后每天进出门都要跨火盆的节奏吗?冬天还好,这夏天可怎么过?
慕容裕丰胡子抖了抖,“殿下误会了,这是老臣祖辈上传下来的习俗,出了远门回来的人,总是要过一过的。”
“哼!”沐月泽冷哼一声,“那本王也刚出了院门回来,要进你的相府,是不是也是要跨一跨这火盆啊?不过,也是,既然本王的王妃都要跨了,那本王便没有不跨的道理了,夫妻同心嘛,行,这个火盆,就由本王先来跨。”
“这…”慕容裕丰要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沐月泽已经抬起脚,跨到了火盆上边,只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小心,挂在沐月泽腰间的一个玉佩啪嗒一声,就落入了火盆中。
“爷,那是先帝赐给您的那块现龙玉!”
慕容裕丰还没反应过来,慕容栖身后的墨竹就激动了大叫了一声。
“什么?”
这下站在最前边的慕容裕丰也急了起来,别的东西他可以不在乎,可这现龙玉,可是北楚世代皇上才能佩戴的东西啊,当初先帝及其喜欢沐月泽,在沐月泽周岁生日的时候,就把这块玉佩赐给了沐月泽,以前也从没见他带过,怎么今天就忽然掉进这火盆里去了,这要是玉要是真的毁在这火盆里,怕是他满相府的脑袋都赔不起啊。
“快快,快去把那个火盆扣掉,把那块玉抢出来!”
几个小厮手忙脚乱的过去把火盆扣在地上,终于把那玉佩救了出来,见玉佩没事,不过是璎珞被烧毁了些,慕容裕丰才松了口气,不过这火盆,估计今天是真的跨不成了,他敢保证,如果他再弄一个火盆过来,这位宁王殿下还能有办法让他把火盆子给扣掉,所以,还是算了,只要过了今天,等着宁王不在眼前了,他再跟她慢慢的去算账也不迟。
可是,从新拿到玉佩的沐月泽却又皱起了眉,这眉头,一皱,刚刚松了口气的慕容裕丰,心又跟着提了一下,宁王,怕是又有幺蛾子要出。
果不其然,沐月泽心疼的抚摸着璎珞,又慢悠悠的开了口,“这璎珞,可是我皇祖母亲自编的,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看到了,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可是她老人家编了一辈子唯一编成的一个啊,前段时间本王说要去接媳妇的时候,她刚刚给的本王,说是要本王交给王妃的,没想到,今天慕容丞相非要让我们夫妻俩跨火盆,居然还毁了皇祖母一辈子的心血。”不知不觉中,沐月泽已经把对慕容裕丰的称呼,从岳父大人,改成了丞相大人。
在听完沐月泽的话后,慕容裕丰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沐月泽的脸上,怎么就成了他逼着他们夫妻俩跨火盆了?怎么就成了他毁了皇太后一辈子的心血了?
“宁,宁王殿下!”
大冷的天,慕容裕丰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
“宁王殿下赎罪,这璎珞是我父亲的火盆烧的不假,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姐姐不肯跨火盆造成的,所以,殿下要怪,也应该是怪姐姐才对reads();。”
这时,一直守在旁边的慕容雪终于看不下去,又开了口,她自以为聪明的一句,以为既能帮得了她爹爹,又能把祸水引到慕容栖身上,可是却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句呵斥。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
“爹爹!”慕容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裕丰,这是她第一次被慕容裕丰说这么狠的话,从小慕容裕丰就疼她,她比慕容栖小了一个月,但是得到的宠爱却是慕容栖的数百倍甚至上千倍,相对于对慕容栖的不理不睬,慕容裕丰对她从小可以算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从不曾打过一次,骂过一句,就连当初她因为沐月泽的事,闹的整个相府颜面扫地,爹爹也没有训斥过她一句,反倒是为了她,跟宁王府都闹僵了,而现在,爹爹居然是在为了慕容栖而训斥她吗?
慕容裕丰没好气的瞪了眼还想说些什么的慕容雪,心里越想郁闷,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就越长大越不成器了呢,怎么就一遇到沐月泽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难道看不出这沐月泽,现在是一心向着慕容栖的吗?
“宁王殿下,这个璎珞,确实是老臣的不对,还望宁王殿下看在栖儿的份儿上,给太后求个情,如果可以的话,老臣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太后赔个不是,征得太后的原谅才是。”
沐月泽掂着手中的玉佩,眉头皱了又皱,看起来着实心疼的样子。
“给太后赔不是,那倒是不必了,毕竟,这个是皇祖母要送给她孙媳妇的,现在,东西被慕容丞相毁了,所以,要赔不是,也应该是给栖儿赔不是才对。”
……院子中的众人脸色都难堪的厉害,这次,他们本来都是来给慕容栖下马威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成了还要给她赔不是了,让当爹的给当女儿的赔不是,亏的这位宁王殿下也想得出来。
“不过,”扫了一圈院子中众人的神态,沐月泽话锋又是一转,“毕竟,慕容丞相是栖儿的爹,是本王的岳父,所以,赔不是什么的倒是不必了,只要在本王再次迎娶栖儿进府之前,慕容丞相能给本王把栖儿给哄高兴了,伺候好了,本王也就勉为其难的,在太后那里把这件事给慕容丞相瞒下来了。”
旁边一直看戏的慕容栖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闹了半天,转了这么大的弯子,这位爷,就是为了给她以后在这相府铺个路啊?其实慕容栖真的想跟沐月泽说一声不必那么麻烦,相府的事,她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但是,这样被他护着的感觉,忽然又觉得很受用,尤其是看到那边脸色煞白的慕容雪后,慕容栖也就笑笑随着他去了,这位爷想护着她,难道她还能把他往外推不成?
“是是是,这个自然,即便是没有殿下的吩咐,栖儿是老臣的女儿,老臣自然也不会让她在相府吃了亏的。”
“呵,慕容丞相刚才怕是听错了本王的意思了,本王说的可不止是让栖儿在相府不吃亏,本王要的是,丞相大人,要把栖儿给‘哄’高兴了,给‘伺候’舒服了才行。”
“是是是,老臣一定做到一定做到。”沐月泽把一个哄字,和一个伺候,读的重了又重,这次慕容裕丰就算是想要听不明白都难。
“嗯,那就好,作为本王的岳父大人,本王就不客气的,再给丞相大人一个提示,能把栖儿哄开心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金子,越多越好,懂了吗?丞相大人?”
说完,沐月泽拍了拍慕容裕丰的肩膀,带着慕容栖越过众人,直奔竹园而去。
慕容裕丰稍一愣神的功夫,沐月泽等人已经走出了百步远,忙转身又追了过去。
竹园里现在住着的,可是他最宠爱的雪儿啊,如果慕容栖也要住那里的话,以沐月泽对慕容栖的宠劲儿,还真说不准做出什么事来reads();。
这时,楞在原地的慕容雪也反应了过来,慕容栖所去的方向,正是竹园的方向,那个地方,她是惦记了好久,好不容易慕容栖走了以后,她才住进去的,这次慕容栖回来,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出来,那个地方安静,优雅,是最符合她气质的地方。
沐月泽揽着慕容栖,慕容栖拉着小宝,身后跟着墨竹和箫寂,一行五人旁若无人的走在相府中,片刻便来到了一片竹子前,过了这片竹林,便是竹园,当年母亲喜静,这个地方,是她亲手设计建造的,再次回到这里,慕容栖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娘亲,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了吗?”
刚才一直默默跟着慕容栖没有说话的小宝,此时终于开口了,天真可爱的小脸,把刚才在门口时慕容栖沉郁的心情,也冲淡了不少。
“是啊,小宝喜不喜欢?”
小宝眨着眼,往里看了看,嘟起了嘴,“喜欢是喜欢,可是小宝不喜欢这里住着刚才那个讨厌的女人。”
“啊?”慕容栖有点弄不明白小宝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竹园,只住过她和她的母亲啊,难道…慕容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时,慕容裕丰也跟了上来。
“那个栖儿啊,你先去听雨轩住吧,反正你也不会在府里住太长时间,听雨轩都已经为你打理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慕容栖上气不接下的说道。
“听雨轩?”慕容栖的印象中是相府的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收拾出来了,就等着她住了?
“呵呵,本来,栖儿这次回来,住哪里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娘亲的地方,属于娘亲的东西,即便栖儿不住,也是不好让别人住的,父亲大人您说是吗?母亲之前最喜欢的地方,如今您居然让一个妾室的女儿住了,这穿出去,不知道打的是母亲的脸面,还是会有人说相府居然也是一个嫡庶尊卑不分的地方。”
沐月泽跟慕容裕丰绕着弯子要到的福利,前一刻还答应的好好的,现在转眼又让她住到听雨轩去,慕容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打算再跟他客气,反正,有些人,你跟他客气,他只当你软弱好欺。
“这…”慕容裕丰抬眼瞄了一眼沐月泽,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放心的开口说道:“这里不是后来一直闲着吗?我看闲着也是闲着,雪儿她又喜欢,就让她搬了进去,既然搬进去了,而且她也住了好几年了,这个地方也是有感情了,再让她搬出来不好,如果听雨轩你觉得不喜欢的话,告诉父亲,父亲再给你安排。”
沐月泽面前,慕容裕丰说话已经尽量在放的客气了,可还是听的慕容栖满心的怒火。
“呵,如果父亲说她住了这么两三年就已经有感情了,那么不好意思,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如今几年不住,我更是想念的厉害,所以,对不起了,今天这个地方不管是谁在住,都要给我搬出来!”
说完,慕容栖对着箫寂和墨竹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点点头走进了竹林,片刻后再回来,手中拿得是大堆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慕容雪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到了竹林外后,两人又走进了竹林。
“这…”慕容裕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之前一直连说个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儿,此时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去扔雪儿的东西了。
远远赶来的慕容雪也看到了,她的东西就那样被扔出了竹林,原本就一肚子的气,现在更是压也压不住了,“慕容栖!你想干嘛?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慕容栖勾了下唇,原本妖艳的脸庞,忽然呈现出一种冰冷,“干什么?打扫卫生啊,我娘亲的院子,也闲置了那么久,难免会有人总想把垃圾往我娘亲的院子里堆,我现在回来了,即便是我不住这里,也得给我娘的院子打扫干净才行,妹妹你说是吗?”
“你reads();!”慕容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慕容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她慕容雪就是她娘亲院子中的垃圾,现在她就是要把她赶出院子的,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去跟她争辩吗?那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垃圾了?什么都不说吗?那她今天肯定就要从这院子里搬出来了,她才住了三年,京中的姐妹们每每来到竹园都会夸奖她的品味,现在让她搬出去,她说什么都不会甘心的。
“爹爹!您看姐姐!”无奈,慕容雪又把慕容裕丰推了出来。
“栖儿!你是相府千金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快跟你妹妹道歉!”
见慕容雪被那样对待,慕容裕丰也是气的不轻,马上就忘了刚才对沐月泽的承诺了,怒气冲冲的就要慕容栖给慕容雪道歉。
“道歉?”慕容栖皱着眉,“栖儿是哪里做错了吗,父亲要栖儿给妹妹道歉?栖儿不过是给娘亲的院子打扫一下卫生而已。”
“你!你一个大家闺秀,居然成天把垃圾挂在嘴边,成何体统?何况,说自己的妹妹是垃圾,也是你一个做姐姐的该说的吗?”
“呵,父亲大人怕是误会了什么,栖儿并没有说妹妹是垃圾啊,妹妹长得这么清新可人,怎么会是垃圾呢?怎么也得是那荷塘边清新的白莲花才对啊。”
“噗,咳咳咳…”慕容栖说完,旁边的小宝忍不住笑了一下,白莲花什么意思,他还是听娘亲说过的,现在娘亲居然把白莲花这个词,用到了这个丑女人的身上,娘亲可真是厉害,不过,小宝忽然觉得,娘亲这个白莲花形容这个丑女人,是再贴切不过的。
“哼!”慕容雪白了小宝一眼,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真是太不懂礼貌了,不过,白莲花这个词,她倒是很喜欢,用来形容她也再贴切不过了,她的气质,可不就想是白莲一般高贵纯洁吗?
想着,慕容雪原本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算你识相,能想出白莲花这么个词来形容我,看你形容的贴切,我也就跟你计较了,只要你让人把我的东西个我好好的再送回去,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毕竟都是自家姐妹。”
“哦?看来妹妹是很喜欢白莲花了,这样姐姐也就能放心了,毕竟,绞尽脑汁,姐姐也就想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妹妹,不过,谁说,这院子里的垃圾,不用清理了?”
说完,慕容栖转头看向了沐月泽,“宁王殿下介意借我几个人用吗?等下东西都搬出来了,还要再把里边都洗刷一遍,这要是只有墨竹和箫寂两个人,估计得干到明天早起了。”
沐月泽眉眼含笑,“当然不介意,以后宁王府的人,都随你调遣,我这就叫人过来。”
“好。”
“你!”慕容雪跺了一下脚,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沐月泽:“宁王殿下!这里是雪儿的住处,姐姐刚回来可能不知道,雪儿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现在怎么能说搬就搬呢?这搬出来,让雪儿可住哪啊?”
“刚刚,慕容丞相说,好像是早就收拾出了一个听雨轩,姑娘觉得那里不能住吗?”
慕容雪瞪着眼睛,满含委屈的看着沐月泽,“宁王殿下,您居然让雪儿去住听雨轩那种地方?那个地方已经多少年没有住过人了,老鼠蟑螂一大堆,雪儿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咳!咳咳咳…”旁边慕容裕丰一直咳嗽,想要阻止慕容雪的话,可是慕容雪现在只顾着跟沐月泽卖委屈了,哪里还顾得上慕容裕丰是不是在咳嗽了。
沐月泽眼中暗沉一闪而过,看着慕容裕丰的眼神意味不明,“呵,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丞相大人给收拾出来的听雨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