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你想泼我脏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爱拨了拨垂落在肩上的卷发，眼神讥讽，“有本事你对梁柏去说啊。”
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温黛握着笔的手一紧。梁柏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她说的，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吝啬。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宋爱笑得花枝乱颤，手指着温黛沉默的脸，“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就差没有刻上一个贱字了。你哥不要你了，你离开梁家就是一条狗，所以这样赖着不想走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我来这儿，就是梁柏的意思。”
那道温柔地令人作呕的声音像把钝刀反复在温黛最脆弱的地方捅，血如泉涌，她却要尽数咽下去，当做鸡血一样，竖起更强硬的盔甲。
“离婚协议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签字了。”温黛懒懒将委托书合上。
宋爱一愣，根本就不信，她不相信温黛会轻易松口，“你骗谁？”
温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爱，“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只要我们俩一天没有离婚，就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推开办公室的门，也不管宋爱在身后如何气得跳脚，温黛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浑身的血液都在烧，她拨出那个电话。如同这两年来一样，梁柏都不会接。
这一次，她直接打给了梁柏的经纪人。
“你和梁柏在一起吧。”
“他现在在忙。”
忙忙忙，永远都是在忙。连一个其他的借口都懒得费心想，直接一句忙就轻易搪塞她。
“告诉他，我愿意和他离婚。但是请他亲自来谈，否则我不会签字。”
也不等那边有任何反应，温黛率先挂了电话。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一句话中消耗尽了，她趴在桌子上，眼圈开始泛红。
当初哥哥说你会后悔的，她说自己选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她不怨谁，毕竟愿赌服输，可是当这些以为会伴随一辈子的感情抽离身体的时候，那是一种剥皮削肉的痛楚。
办公室的电话很快响起。
“你来办公室一趟。”
冷漠的男人公式化的命令。
她搞砸了，必定是要挨骂了。她以为她可以委曲求全，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
进办公室的时候，那位新来的董事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在数钱。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粉色的钞票，没有半点市侩的庸俗感。
温黛不巧看走神，没有发现踩中了地上散落的钞票。
“对不起。”
她赶紧捡起来，即使是这样，崭新的纸币上已经留下了一个鞋底印记。
元思逸却不接，扬手一拨，一叠A4纸像是雪花一样落地上。他从上面踩过，绕着温黛走了一圈。雪白的纸上留下的印记，特别刺眼。
“这些纸还能用吗？”
“不能。”
“那你手里的钱呢？”
“当然能。”
温黛不明所以得看着元思逸，水滴滴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只要有价值，遇到困难，被人踩在脚下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是张白纸。”
元思逸走到温黛的身后，“你想做白纸吗？”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熨帖着她的耳膜，让人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