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朴素的男女老少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断走近,嘴里喃喃着大同小异的台词。??w?w?w?. 8?1 z w?.?c?om
“为什么来这里?”
“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呢?”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
他们乍一看和常人无异,神情行动却十分类似,透着一股诡异的僵硬感,让人直憷。
“我去我去,怎么办啊!”
乐郁清受不了这种不断折磨人的压抑感,忍不住询问另外几人。
剑枪出现在了颜洋的手中,他沉声喝道:“站住,别过来了!”
这一喊颜洋用上了灵力,按说不论是多么嘈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且对普通人应该有一定的震慑作用,意志弱一点甚至会陷入短暂的僵直状态。
但不断逼近的人群却置若罔闻,他们仍不断走近,就好像只是想跟罕见的外来人聊聊天一样,嘴里却还喃喃着台词,看上去只会让人脊背凉。
闻人场仍然一脸云淡风轻,他用百无聊赖的语气道:“怎么办啊,队长。”
项楼回头瞪了他一眼,却仍然没有追究。
“杀。”
他吐出这个字,并没有特别加强冷酷的语气,却让乐郁清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而紧接着,他迅身体力行了。
在项楼面向的人群中,数个人一齐被腰斩,异常粘稠的血肉混合物迸出,人群中凹下去了一大块。
“也是。”
李涧祝皱了皱眉,早已准备好的法术被丢了出去。
有一大片“人”群沦陷,但没有惨叫,有的仍然只是喋喋不休的嘈杂喃喃声。
见状,剩下的几人也各自开始出力,场面并不适合详细描写。
看上去是全村人都围过来了,但他们除了锲而不舍地絮絮叨叨之外并没有其他攻击型举动,几人都没怎么认真,很快便“清理干净”了。
乐郁清嫌恶地拭去粘在自己衣服和皮肤上的血肉。得益于衣服的特殊材质,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污迹,但她还是觉得上面沾着什么,一直搓得自己指尖烫。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觉得她要受不了了。
此时的场面真的不适合详细描写。她觉得自己参加了一场西红柿大战……幸好“他们”的填充物都是那种粘稠的状态,而没有其他人类本该有的东西,这让她在封闭了嗅觉后还可以拼命让自己觉得那些都是番茄酱。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不是没见过血。但从没有见过这个量的。想来世上也不会有多少人有这种类似的经验。
——简直就像是地狱的光景……
“看来就是这儿了。”颜洋环视了一圈除去此地光景之外,看上去平凡无奇的小村庄,“到底生了什么?”
易剑这边走走,那边看看,道:“楼师兄说得对,这哪儿是人啊,根本是肉馅。”
“……”
乐郁清狠狠抹了把脸,压下自己被那两个字勾上来的反胃感。
李涧祝提议道:“我们能先换个地方吗队长。”
没错!她举一百只手赞成!
看来其他人也不是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的。
“好吧。”
项楼干脆地答应了。虽然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但肯定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了吧……
闻人场不置可否,他看上去也很平静,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不适感。
几人找了一家挺大的空院落,毫不客气在人家院子里的石桌石椅上坐了下来。
也许这个家里本来有人,但可能已经在外面……了。
“那些都不是人?”
李涧祝仍然一脸嫌恶。
“不然呢。”闻人场说。
“要是其实是的话,那我们的麻烦可能就大了……”易剑冷不丁说道,李涧祝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分头行动。”
在话题被带歪之前,项楼开口,几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搜索这个村子,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乐郁清一愣,心想:嗯?难道不能用灵力或是神识直接探索吗?
想到这儿,她立刻就尝试了一下。
放出的神识和灵力都像泥牛入海一样,不见踪迹。整个村子好像都被一层浓雾笼罩着一样,看不真切。
她惊讶道:“灵力和神识不能用了?”
“你才现。”闻人场呛了她一句。乐郁清怒视,但也没有反驳。
说起来,没有一开始就尝试用灵力和神识侦查环境,的确是她的疏忽……
其他人也没就这事再表什么意见,项楼瞥了他们俩一眼,乐郁清迅坐好,项楼继续说了下去:“不确定外面的东西有没有危害,两人一组,闻人李涧祝,颜洋易剑,有情况立刻联系。”
……啊。
乐郁清心里咯噔一声,但没敢流露在脸上,所以她的表情僵住了。
项楼又从怀里掏出了时计:“确认时间。一个时辰之后这里集合。”
真是简单粗暴的作战会议呢……
几人互相看了看,跟在项楼的身后走出了小院,颜洋还给了乐郁清一个怜悯的眼神,闻人场则给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乐郁清很想冲后者翻个大白眼。
但没等她酝酿出来,她就现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差点没撞上去。
“怎么了?”
她从颜洋背后探出一个脑袋。
这个小院落的大门坐落在一条小巷里,地上是不规则的石子路,两边自由地长着细树和野草,偏爱田园风格的诗人搞不好能从这幅朴素的风景中也看到一点诗意。
特别是在僻静的小路上,对比不远处时不时有人路过的大道时,就更是如此了。
又一个人路过。
乐郁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项楼大步迈出,向大路的方向走去。
乐郁清等人也连忙跟上,与几个行人擦肩而过。他们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对他们熟视无睹,但那股诡异的僵硬感仍然没变。
他们来到了刚才生了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的现场。
没有。什么都没有。
乡村并不整洁的泥石路上,有尘土,有野草,有石子和不知名的废弃物。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当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幅“并不该出现的光景”——
“什么?怎么回事?”
李涧祝不禁出声道。这大概是所有人的心声。
乐郁清拉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
好吧,可能她刚才擦得比较赶紧,闻上去真的一点味也没有了。
又一个村人走了过来,他肩上挑着扁担,埋头走路,丝毫没有向呆立在路口的几人看一眼。
闻人场的视线追着他移动了一段距离:“找个人问问不就得了。”
他看了一眼项楼,后者没有出言反对。
于是闻人场闲庭信步地向着那个人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咕……!”
村人出含糊不清的哀鸣。
乐郁清不禁上前了一步:“哎……!”
这哪儿是“问问”啊!
“等会儿。先看看,别急。”颜洋制止了她。
“可是……”
乐郁清还想说些什么,但颜洋摇了摇头。项楼也看了她一眼。
所以她没有再动了。
“喂,这儿生什么了?你们是什么东西?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闻人场威胁道。
乐郁清记得闻人场比她(这具身体)要大个两岁左右,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十四五岁。他的身材放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拔尖,甚至比这个成年男子还要高不少。所以他抓着男子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就让男子的脚离了地。
“咕……咕……”
男子出更加微弱、却听上去更加痛苦的呻吟。也许是因为闻人场抓得太紧了,他没有做出这之外的行动。
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说什么。至少就乐郁清所看到的来说是这样。
闻人场皱了皱眉,撒手把男子甩了出去。
“明白了没有。”
虽然闻人场看上去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但男子脖子上留下的深深一圈下凹痕迹怎么想也足够作为威胁的资本了。
但令他们摸不着头脑的是,男子被摔到地上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捡起了自己掉落的扁担,重新扛在了肩上,就要继续路过。
“喂!”
闻人场有点生气了。
男子置若罔闻。
“啧,搞什么——”这一次,闻人场干脆地拔出了剑,正架在男子的前行路线上,“站住,不然——”
男子没有站住。
闻人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和在一旁的几人一样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男子没有站住,他对架在不远处与自己脖颈相当的位置的利剑视而不见,走了过去。
非同一般锋利的白剑在闻人场收剑之前,出色地借助了主人稳如泰山的持剑力道划开了送过来的脖颈。
男子走了过去。头颅从白剑上滚落,身子倒地,扁担再次翻倒在地。
又变成了一颗充满汁水的西红柿被捏爆了一样的场景。
闻人场诧异地看了看地上慢慢溢出的一滩红:“……这也太拼了吧?”
乐郁清也是哑然:“这……”
就在这时,有一个村人从另一条路上冒了出来,几个人都倏地提高了警惕。
谁料他竟然像无视他们几个一样,连地上怎么看都不可能看漏的一滩也无视了,若无其事地淌了过去,带出一串很深的血色脚印。
几个人又一阵目瞪口呆。
“所以……这是开始走无视我们的路线了吗?”
乐郁清说,她没指望有人给她回答。
太诡异了。
这个地方的人处处透着诡异。也许这已经越了诡异的范畴——
到底生了什么?
“按原计划进行。”
项楼目送那人离去,收回视线,看向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