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蓝然之终于现身,一身宝蓝广袖长袍,银色镶蓝宝石发冠,更是把一张白玉般的俊脸衬托得越发帅气!
当他从掀开的门帘处大踏步进来时,屋里所有女人的目光刹时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蓝芷墨暗自叹了口气:年轻有为,帅气多金,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就连她那如仙女一般的娘亲,不都成了美色的脚下之臣了么?
想到娘亲,蓝芷墨不由有些纳闷:这大过年的,别的小妾都在,为何她娘就能不来呢?
众人等蓝然之坐下后,都过来给他见礼。蓝芷墨见蓝然之下意识的摁着鼻子,皱着眉,不由想笑,所谓女为悦悦己者容,这些夫人小妾的如此“盛装”打扮这都不是为了你么?
蓝然之喝了口茶水,简单问了几句后院宴会的情况,就说前院还有事,就又匆匆的走了。
蓝然之走后不久,外面就有丫头进来回禀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在元夫人的带领下,大家一起来到宴息间。
宴息间里,分了三大桌,每个桌上都摆满了吃食,只是桌上的饭菜看上去虽是色香味俱全,只是在这大冷的天里,所有的饭菜都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让人看着就没有味口。唉!
吃饭时间自是“食不言”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寂静无声,整个宴息间里除了碗筷相碰发出的轻微的声响,一点人声都无!
而跟她同桌而坐的几位姐姐位,吃起来饭来竟如小鸡啄食,饭是一粒一粒的数着吃!
一个时辰过去,蓝芷墨不知道别人吃饱了没,反正她等下还得回去再吃一顿宵夜。
在回去的路上,蓝芷墨问绿玉:“绿姨,我娘为何可以不来?”
“回小小姐,小姐她,她位份低,连,侍妾,侍妾都算不上,所以……。”绿玉吞吞吐吐地,心说你娘什么身份?怎能跟这些个无知的妇人混在一起!
“嗯,不能来最好。”她娘仙女似的,若是有一天,也打扮成艺妓似的争宠,那她还真会受不了。
“小小姐,你刚才没吃饱吧,回去要不要让花嫂再做些吃的?”绿玉赶快搽岔开话题。
“嗯,现在天时还早,我们回去煮点热的吃吧!”刚才那冷冰冰的食物,她真没有吃几口。
“小姐,那,煮火锅吃可好?”。小悠有些期待,她想那火锅都想了一晚了好不好!
“小馋虫!大晚上的吃什么火锅?你不想睡了?”蓝芷墨好笑的看着小悠,这丫头怎的对火锅这么感兴趣?“不过本小姐答应你,明天中午吃火锅!”
“耶,小姐最疼小悠了!”原本以为无望的小悠一听明天中午就有得吃,高兴得跳了起来。
主院东暖阁
“夫人,碧玉锦的袄裙,你怎会送给那贱妇生的?若是她今日收了,明日斓姐儿可就没的穿得了。”如夫人李氏一边服侍着元夫人更衣卸妆,一边不解地道。
“你懂什么,她能收了倒是好了,只可惜……”元夫人惋惜道
“夫人的意思是?”李氏见元夫人如此说,心知元夫人必有别的打算。
“就算不送给那贱人,斓姐儿明日也不能穿了去。”元氏一看了眼李氏,见她还是不解,方才又道:“本夫人都打听过了,明日的宫宴,小一辈的公主皇子里,没一个有碧玉锦的衫裙,若是我的斓姐穿了去,压过了公主皇子的风头,那不是招人狠吗?”
“所以夫人你是想把它……”李氏一听,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原来夫人不是真要抬举那贱人!
“别老是贱人贱人的,如今她可是记在本夫人的名下了,你再这样,若是让爷知道了,少不了排头吃!”元氏漫不经心地训道。
“是,夫人,贱妾再不敢了。”李氏面上委屈,心里却乐开了花,她的女儿,头上压着个嫡小姐她也就认了,可如今不但有嫡小姐,还压了个蓝怡荷,她没办法,也认了,谁叫人家有个好出身的娘,而自己却是婢女出身呢?可若是再来一个蓝芷墨,那她的女儿要被放到何处?要是日后有了好姻缘,哪里还会想得到菁姐儿、莲姐儿身上?
“你说芷丫头小小年纪,看到如此华服,竟舍得不要,这可不像一个五岁丫头的作风!”说实话,这点她的斓姐儿可比不上。
“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懂得什么,夫人也太看得起她了。”李氏不屑道
“那你可错了,这丫头可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想起蓝芷墨拒绝自己的那些话,不由冷笑了一下,“明日的宫宴,爷虽不明说,但肯定是冲着这丫头来的。”顿了顿又道:“菁儿与莲儿这次能参加宫宴,可得好好表现,说不得到时入了哪家夫人的眼,也能配得一门好亲事呢!”
“夫人费心,贱妾自是感激不尽,若是菁儿与莲儿能配得好姻缘,贱妾来生还给夫人做牛做马!”李氏喜滋滋道了。
蓝府海棠院
“元氏那贱人,竟敢陷害芷儿?”听完红玉的禀报,欧阳紫倩不由大怒,气得脸都绿了。
“回小姐,还好小小姐聪明,没要那件碧玉锦的衣衫。”红玉道
“元氏既有这心思,就不能轻饶了去。”蓝芷墨就是她的逆鳞,动一下这样的心思都该死!“这事蓝然之可知道?”
红玉回道:“回小姐,据来人报,当时小小姐说要先征得蓝少爷的同意,才能收下碧玉锦时,元夫人才不再坚持的。”言下之意,就是蓝然之应该是不知道的。
“如今蓝然之在哪?”不管怎样,蓝芷墨在明,元氏在暗,若是不警告一下她,她的芷儿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宴席刚过,此时应该在前院书房休息。”
“把本宫的夜行服拿过来。”
蓝然之守了岁,放过新年烟火后回到卧房,见卸了妆的元氏正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他。今日是大年夜,按规矩蓝然之应该回主母的院子。
见他回来,元氏脸上闪过欢喜,赶快下床迎了上去。蓝然之见她过来,却是皱了皱眉,说了声去洗洗就去隔壁水房去了,也没说让她去服侍。
元氏呆了呆,不明白蓝然之生的什么气,还以为他喝多了,也没多想,呆了下就跟进了水房。
蓝然之见她跟进来,也不理她,趟在浴桶里自顾自的淋水冲洗。
“爷,您累了一天,让妾身来吧。”元氏红着脸,想接过蓝然之手里的浴巾。
“你先出去,让李氏来吧,我等下跟你说话。”蓝然之语气生硬,刚进来时,他扫了一眼,知道今晚值夜的是李氏。
“爷!”元氏欲泣
“出去吧,只是怕你累着。”蓝然之不耐道。
元氏趟床上,对蓝然之回来就动气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想得快睡过去时,蓝然之出来了。
刚泡完澡的蓝然之脸色红润,身着一件白色绸缎睡袍,披着还未绞干的头发,看上去秀色可餐啊有木有?元氏看见这样的蓝然之脸色刹时红了,情不自禁的就要迎上去。可刚起身,就看到蓝然之身后同样羞红着脸、亦步亦趋的李氏,心头刹时就像横了根刺似的难受。
“这里没事了,你下去休息吧。”蓝然之回去对李氏道
“是!”李氏有点失望,却也知道今晚是大年夜,怎么着少爷也不可能去别处的,于是只好低了头出去了。
“爷!”元氏声音都变了,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也难怪,这阵子蓝然之很忙,一直宿在外书房,很久没回主院来了。
蓝然之又皱了下眉:“睡吧!”说完就趟进了床里。
“爷……:”
“嗯?”
“您,您不是说有话跟妾身说吗?”
“嗯,听说,夫人今日送了身碧玉锦地袄裙给芷儿了?”刚还像是要睡着的蓝然之眼神一下锐利起来,看得元氏的心莫名地瑟缩了下,心里却暗恨:这是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传出去的,看明日不拔了他的皮!
“爷,妾身只是见她穿得有些,有些寒酸,想送她一身好点的衣衫罢了,必竟她如今是记在妾身名下……”
“那件袄裙原是做给斓姐儿的,我记得前儿已经告诉过夫人,斓姐儿明日不能穿进宫的,夫人今日为何还要送给芷儿?”蓝然之语气虽平静,但听在元氏耳中,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妾身当时没想这么多,芷儿要进宫的事知道得太迟,一直以为她明日进宫的衣衫还没有张罗,刚知道时想着就几日时间,想做也来不及了,所以才想到这个主意,虽说斓儿穿得有些太合适,但芷儿却穿得。”见蓝然之面无表情,元氏有些紧张,“芷儿这次进宫,爷虽没明说,但今儿爷如此慎重,妾身估摸着事儿不小,芷儿就算穿得隆重些,也只是显得我们府里对这事儿的重视,就是皇家有什么想法,到时我们也能圆得过去。”
蓝然之默然:元氏说得在理,自己确实做得不妥,像衣衫这样的事,原本就应该是内宅夫人们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代劳,说出去也实在有些不妥。但今日倩儿过来质疑此事,他本能认为是元氏还在为之前芷儿入族谱的事生气,所以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过了会蓝然之才道:“嗯,让你费心了,是我处事不周,芷儿进宫的衣衫是我亲自安排赶工的,后来事忙倒是忘了告诉夫了了。”
元氏出身大家,最是讲究规矩,平时对府里的妾室及庶女都是按规矩对待,从未逾矩过。蓝然之妾室虽多,但在元氏的管理之下,后宅却还算安宁!
这样一想,蓝然之就对刚才自己的冷脸有了一丝愧疚——是不是倩儿想得太多了?
此时再望见元氏略带委屈的神色及眼里闪现的水色,不由的就有点觉得对不住元氏,手自然地就伸了过去,想拍拍元氏以示安慰。谁知手刚一碰到元氏,元氏期待了许久的身体竟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元氏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羞地头一下就埋到了被子里,再不肯出来。
蓝然之不由的心猿意马,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被子下的大手一捞,再一翻身,元氏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只是元氏在脑袋陷入空白的瞬间心里想的却是:今日这事,总算是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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