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很多成功人士一样，老凡把自己的办公室装修的金碧辉煌。
甚至在里侧，还有一张双人床，名义上是供他午休——当然，私下里可能也有别的用处吧。
另外，老板嘛，肯定又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这件办公室对外的门窗、玻璃，竟然都是防弹的。
办公室的门锁就会更不用说了，没有钥匙是万万进不来的。
吴大海当然知道，老凡最早是国企出身不错，可最初创业那几年，经常走在犯罪的边缘，才完成了最初的原始资本积累。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呢？谁敲门都怕！
吴大海站起身来，开始在老凡的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他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又走到门口拉了拉老凡办公室硕大又坚固的门锁。
然后对老凡说道：“凡总，您不觉得您这个办公室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坚固吗？”
老凡呵呵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小子的意思。不错，我这个办公室装修的时候，的确考虑的很全面。没有我的钥匙，哼哼，除非你拿炸药来炸开！”
吴大海也笑道：“您也说，没有您的钥匙不行，那只要有您的钥匙就行了嘛！”
老凡摆了摆手，说道：“大海啊，行啦。我知道你怀疑娜娜，只有我和她有这个办公室的钥匙。可是，她可没有我保险柜的钥匙啊，就算是钥匙可以配制，可她也不可能知道密码，只有钥匙没有密码是打不开保险柜的——难道我在无意中，把保险箱密码透露给她了？可保险箱的密码，我从未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娜娜！”
吴大海冷笑道：“凡总，我知道您不可能把有重要文件存放的保险箱密码告诉任何人，更不可能透露过您的保险箱密码给娜娜，这些我都知道。可您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密码了吗？”
老凡有点疑惑的看着吴大海。
“那么您想知道她是怎么拿到您的钥匙和您的密码的吗？”吴大海道。
老凡点点头道：“我当然想。”
吴大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么，我现在首先得问问，您对我这个人怎么看？”
老凡愣了一下，问道：“大海，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大海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知道，我在您心目中是什么位置？”
老凡又站了起来，走到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省城日渐明亮的高楼大厦，他在思考着，而吴大海正等着。
过了很久，老凡才说道：“大海啊，我懂了——你是怕我不信任你啊。好吧，我就告诉你你想听到的——当然——也许你们早已经知道了：娜娜是我的情人！这样说，你满意了吗？”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始终盯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吴大海点了点头，说道：“凡总，您别生气，我——算了，如果您不理解我的意思，我多说无益，如果你理解我的意思，我更不用多说了。好吧，既然您信任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您吧。”
吴大海长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理了理思路，才继续说道：
“从您上次和我说，您怀疑有人闯入了您的办公室，我就可以判断肯定有人闯入了。为什么？首先，我送给您的花盆，我还能不记得图案吗？哪个下属送东西给自己领导不精挑细选啊？其次，很巧，那个周五的晚上，我的钱包落在了办公室，因为一点私人的事情，我只好在晚上很晚时候，返回办公室取钱包。无巧不成书，我刚到办公楼下，就遇到娜娜带着一个男人从咱们办公楼里走出来，这个男人我不认识。后来为了确定这一点，我问了我们保卫处当天值班的老大爷。老大爷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娜娜请来给她修电脑的，待了一会就走了，走的时候给了老大爷一包香烟，不让他和别人说。深更半夜的，修什么电脑？那个保安老大爷和我很熟，别人也许他不会说，但是对我，他知无不言。根据以上种种，我判断，肯定有人进了您的办公室。”
老凡问道：“你认为那天晚上娜娜带那个男人进到我的办公室，是探路？”
吴大海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的安保系统很先进，没有咱们公司的人先带进来探探路，他们后面的潜入行动，咱们保证万无一失？所以那天，不仅仅是到您的办公室看看，而且肯定在周围也转了转，以规划潜入路线。更奇怪的是——那天的监控视频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您说奇怪不奇怪？这一点让我感觉，这是一个团队精心谋划的一次潜入，绝非偶然！幸亏我遇到了，不然，既没有丢东西，更没有出什么事，谁会想起来关心一个正常的周五晚上的正常人进人出呢？”
老凡道：“我明白了。娜娜给了别人我办公室的钥匙、我保险箱的钥匙——当然都是配制的钥匙或者说是她自己有的那把钥匙。虽然她没有我保险箱的密码——唉，我懂了，她猜到了，是我的生日！我的农历生日！我的农历生日甚至我儿子都不知道，只有娜娜——应该是我无意中和她聊天，告诉她的。”
吴大海说道：“也有可能她试了其他的密码都不对，无意中套您的话，问出来的。我推测，在此之前，娜娜早就摸清楚了您的保险箱密码！什么公历生日、阳历生日、车牌号码之类的，挨个试呗。她太了解您了，知道您不会设置复杂的密码。”
老凡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大海啊，我对你可是推心置腹，把你当成自己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吴大海道：“凡总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请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凡道：“好，很好。我看咱们辉红集团销售总监的位置非你莫属啊，我会向董事会推荐你的。”
吴大海淡淡一笑，说道：“感谢凡总好意。”
老凡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把这两个贼抓起来？更不让我开除娜娜呢？”
吴大海道：“这两个毛贼，只不过是两个小喽啰，抓他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更何况，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们！至于娜娜，凡总啊，娜娜非常有可能是被别人利用了！”
老凡道：“娜娜被人利用了？”
吴大海道：“不错。我想，她和您在一起，金钱方面您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那么这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她，能让她背叛您呢？”
老凡说道：“我懂了——爱情？”
吴大海道：“只有这种可能，娜娜的事，我们可以稍微往后放放，这也是咱们的一步棋——咱们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诱惑了娜娜，让她背叛了您！”
老凡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脸色很不好看。能好看吗，自己花钱养的——被别人抢去就算了，还背叛了自己。
是个有钱、成功的男人都无法接受这些。不过没钱、失败的男人可能会接受，这另当别论。
吴大海看了看自己老板的脸色，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让您召开内部会议，并且说到采购大米的事呢。因为我要验证一件事：咱们的这个对手到底是不是蓝鼎集团——虽然蓝鼎一直是我们生意场上的直接竞争对手，可这次使这些昏招，是不是他们所为，需要事实来证明；二是这次风华公司的采购，本来咱们可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利用这个机会，咱们应该能够十拿九稳！”
老凡说道：“你继续说。”
吴大海继续道：“最近几年蓝鼎集团发展的很迅速，您不觉得奇怪吗？经常有一些大单，咱们俩家公司同时竞价，他们总是比我们的报价低一点，总是能从我们手里抢走一些高利润的大单子。而一些小的订单或者利润低一些的大单，却总是让我们拿。我原来虽然一直在怀疑，但一直不知道具体原因，现在我有点思路了：这是人家知道咱们的底牌啊。如果真是这样，蓝鼎的老总马明丰很聪明啊，自己发展迅速的同时，也让我们拿一些单，不把我们赶尽杀绝。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还没有实力一口气吃下这块蛋糕。同时，又可以掩护他们在咱们公司的内鬼！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中啊。”
老凡早已经恨的咬牙切齿了，同时也感到后背发凉，辉红贸易集团可是他的心血啊。
吴大海继续说道：“所以这次，咱们想稳拿这笔风华的订单，就给他们来个计中计把。”
老凡笑道：“我懂了，对方从咱们保险箱里拿走的价格，6元一市斤，是你故意让我抬高了的价格。”
吴大海道：“对。我翻看了过去的一些资料，按照他们以前的做法，他们应该是按照低于我们公司5——10%的价格报价，也就是至少5.90元。所以，我建议咱们的真正标底是5.85元！”
老凡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说对方知不知道咱们5.5元的采购价？”
吴大海道：“凡总啊，我估计他们知道。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城市，只有蓝鼎和咱们辉红有这个渠道和这个能力提供这笔数额如此巨大的大米。只要我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底价是6元，对方这次必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