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宫,坐落于皇宫最后端,宫殿既似龙啸宫的大气蓬勃,也不似凤栖宫的豪华奢侈,随意而不失雅致。
宫殿之内,大大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佛尊雕像,有一手撑头俯卧在地的弥勒佛,有十八罗汉尊像,也有千手观音、送子观音等等,各式各样的佛尊雕像,因其寓意不同在摆放在不同的位置,实有讲究。
长居在清廷宫的萧太后,每日清晨拜佛,下午诵经,每每诵经之时,亦是任何人均不许打扰的,即便的皇上亲临,亦是不见。很是虔诚。
每日里萧太后的宫中,除了皇后与各位妃子请安的时候,有些许热闹,其余的时间均是冷冷清清的。只能时不时听到些轻轻地木鱼声。
清晨卯时,日出时分,朝阳懒懒地从东边升起,照亮了皇宫内院,一片金碧辉煌、灿烂之色。萧太后起了个早,在紫衣的照料下,更衣洗漱。
她穿着一袭颜色素淡,花饰简单的淡蓝色宫服,淡雅脱俗,秀丽天成。
淡淡的蓝色丝质中衣用深兰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素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三千烦恼丝被绾成盘丝髻,只用一支金簪装饰,目光犀利的看着宫门之外,似是在等待着谁。
柳眉用碳黑色的眉笔轻描而过,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明眸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更显得精神了些。
已经回宫五日了,冷逸辰亦是躲了他五日,均是已政事繁忙为借口,给搪塞了过去。故此,她便去了凤栖宫,叨唠着皇后,才听闻暗影并未回宫,也不知被冷逸辰藏到哪里去了。
冷逸辰啊冷逸辰,她生得好儿子,竟敢将暗影暗藏在身边,亦是藏得严严实实,无人可知其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在避暑山庄偶遇刺客来袭,冷逸辰是不是想要瞒她一辈子呢?!
二十年过去了,当初她无意要烧掉凤栖宫,更是从未想过要谋害先后、太子,她的愧疚、她的忏悔,足以表明,她心中的歉意!
但是这些都不说明,她能够容忍一个能够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人,留在她皇儿的身边!她可以为子嗣之事,做到不斤斤计较,但是牵扯到皇位,牵扯到她的太后之尊,她定容不得此人!
昨夜,在玉芙宫门口,萧太后恰巧逮到了皇上,故此抓紧了时机,非要约他,今日晌午前,至清廷宫一趟,有事相商。
她亦是看得出来,冷逸辰不想来,只是已然寻不到借口,只得硬着头皮给答应了下来。
“紫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太后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一个青衣婢女正在为她轻柔着双肩,另一个青衣婢女则为她揉捏着小腿。
在避暑山庄待了快半个月了,每日以散步,赏阅风景,来打发时间,小腿上生出了些肌肉来,若不好好按摩按摩,日后定是消不掉的。
紫衣欠了欠身,“奴婢去宫外瞧瞧。”她明白太后的意思,快走,出了清廷宫,四下看了看,又望了望天,失落地回去了。
“启禀太后,马上就要晌午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思索了片刻,“太后,不然想让御膳房传膳吧。皇上想必在御书房被大臣被拖住了,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不如,让奴婢...”
“那就等着!哀家经得住一顿饿!”紫衣话未说完,就被萧太后给打断了,她说得十分果断,像是下了决心,定是要等到皇上,才肯摆休!
她不悦地打发了正在按摩的婢女,直接直直躺下,小憩一会,反正冷逸辰不会来得早,她不如先休息一会,她还真的铁了心了,不等到冷逸辰来,她就不吃饭!她倒要看看,她的亲儿子,会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饿死她的亲额娘!
紫衣见状,不免的撇了撇嘴,这母子俩,性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倔脾气!却是一个比一个倔!
她悄悄上前,见萧太后已然闭眼休息,她就偷偷地拿了瓷杯,将杯中的茶水全给倒去,重新装上满了参茶,又给蹑手蹑脚地给放了回去。生怕被萧太后给发现了,让她给倒了就不好了。
时间一时一刻的过去了,都已经申时了,仍是未见到皇上的人影,紫衣着实是等不下去了,正准备换上宫衣,朝御书房而去,却是远远见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缓朝清廷宫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太监。
紫衣一个高兴,直奔卧室而去,走到了软榻旁,轻摇着浅眠中的萧太后,“娘娘,娘娘,皇上来了,快醒醒吧。”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觉,只是闭眼休息而已,紫衣刚跑进来,她便知道是冷逸辰来了,在紫衣的搀扶下,起了**,喝了口茶,才发现她的清茶已然被换成了参茶,一想就知道是这丫头,捣的鬼!
着实欣慰地笑了笑,“紫衣,你且退下,等辰儿进来后,你在门口守着即可,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是。”她得令地点了点头,便欠了欠身,给退了下去。
冷逸辰刚跨入清廷宫,紫衣就拉了小瑞子在宫外守着了,此时萧太后早已打理好了一切,端坐在了主位之上,脸上透着些许无力,唇色苍白。
他知道的,御膳房的总管来报,清廷宫的人今日未来领取膳食。只是一个暗影,值得她大费周章的,逼他在见她吗?
“母后....儿臣.....”
“皇上心中,还有哀家吗?”他未说完,毅然被萧太后给打断了,“哀家虽老,但人一点都不糊涂。哀家可记得,昨儿个,皇上明明是答应哀家,晌午之前,来哀家的清廷宫,坐坐。皇上,你可是让哀家好等啊!”
“不是因为政务繁忙吗?”他悻悻地笑了笑,打破了尴尬,“母后,您先就吃饭吧......”
“饭先不急着吃,你且和哀家说说,暗影的事吧。”等了好多天了,就是想探个究竟!他是如何找到冷逸轩的?!
“母后,难道您就不能先吃午膳吗?”他皱眉说道,语气中带着丝丝哀求之意。
“不能!今天,你如果不能将事情给哀家讲明白了,哀家就不吃饭!”赫然勃然大怒,早就忍无可忍了!亦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违逆的霸道!
自知是怄不过她的,无奈地叹了口起,撇过头去,看向了屋外,慢慢解释道,“十年前,在沧州探访民情的时候,恰巧在一个民妇家中,认得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一眼就给认出来了。在看到他脸上烧伤的那一霎那,心中竟是七上八下,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然后你就把他带进宫来了?”萧太后似是满意地靠在了靠背上,慵懒地喝了口参茶,挑眉看着他。
“没有…当时只是将他带回了都城,安排他进书塾读书认字,过了几年,才安排他学武的,他的有一部分,是朕亲传的。”自是如实的说道,事到如今,亦是隐瞒不了了,还不如老实招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他留在身边呢?”她放下了瓷杯,抬头看着他,眼里透着丝丝怒意。
“皇宫本就是他的家,把他留在这里,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亦是抬头,直视着萧太后,毫不躲闪。
“理所应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太子!能够继承皇位吗?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辰儿!”萧太后突然激动地说了起来,只要有人影响了她的地位,她定是不会轻饶的!
“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朕才将他留在身边的,皇宫是他的家,朕已经夺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难道不该补偿他吗?”
“哀家知道你想要弥补他,但是为何一定要将他带回宫来,甚至安插在身边做护卫啊!现如今,他的身份被揭穿,你觉得纪博会善罢甘休吗?二十年前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指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密谋商量着,怎么将皇位给夺了去!”
屋内顿时安静的没了声音,过了许久,冷逸辰才缓缓地回答,眼里透着果决,“如果他想要,朕可以毫不犹豫,把江山拱手相让!更何况,这江山本就是他的!”
“你!”萧太后顿时被气得胸部上下起伏,不由得捂胸,难受得呼吸都困难了。
“母后,事到如今,难道您就不能放下过往一切,接纳他吗?二十年前,你您已经错手活活烧死了他的亲娘!二十年后,难道要赶尽杀绝!为得就是保住你的太后之位吗?!如果要朕说,这太后之位,本不该由您在做!”他亦是有些激动地反驳,丝毫不顾母子之情!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你始终觉得错的人是哀家!”气得直接将桌上的瓷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静待了会,便起身离开了,就像二十年前那般,果决地离开,似是再也不会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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