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瘦高个的回答显然谢之书与谢之礼二人事先都没想到,他们本以为是官场上招惹的是非,没想到却扯出一个婆子来。w-w-w、.既然是婆子,那么就是内院的事,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便知道了彼此心中所想。
“王爷,既然如此,倒不如咱们先看戏,等过后再审如何?”谢之礼道。
萧啸寒却没说话,只盯着谢之礼看。半晌,谢之礼在那灼灼的目光下感觉背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浸湿了,萧啸寒才开口:“哈哈,谢大人言之有理。本王今天来本就是给谢大人祝寿的,已耽误这么久了。成阳,你把他带下去,看好了。开戏吧。”
成阳自小就伺候萧啸寒,怎会不知他什么意思,忙应了,带着瘦高个退了下去。
众人还哪有心思看戏,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还有什么戏是比谢家八姐儿被诬陷这出戏更精彩的。过了没多久,便纷纷告迟。
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礼亲王却仍坐在主位上听着曲,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谢家两位老爷自然不敢得罪这尊大佛,只有在一边陪着,却是如坐针毡,静不下心来。
“怎么?谢大人觉得这出戏不好看?”萧啸寒看似不在意地看了口。?小說網w-ww.
谢之书忙在一旁赔笑:“好看,好看,王爷点的戏哪有不好看的道理。”
萧啸寒便不再说话,继续看起戏来。
眼看着到了晚膳时候,整个谢府除了谢家自己人就只剩下礼亲王一人了。台上的戏演了一出又一出,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就在谢大老爷要开口留饭时萧啸寒终于说话了:“本王乏了,几日就到这吧。”
谢之书暗暗送了口气,刚要恭送礼亲王的时候,没想到他接着说道:“这诬陷本王未来王妃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抓到,看来还得请谢大人找个地方咱们再看一出好戏。”
其实在刚刚瘦高个供出是个婆子的时候,谢之书就心中暗道不好。他隐隐觉得这其实就是谢府后宅中的腌臜事,搞不好就是三房那对母女弄出来的。不过此事若是传出去有损谢家名声,所以他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现在礼亲王又将此事摆在台面上,他也得摆个姿态出来,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本想着等宾客回去之后就彻查此事,还我那七侄女一个清白。现在有王爷做主那再好不过了,还请王爷移驾大堂。”
“嗯。中№?◎◎文网?¤?w、w-w`.、8、1、zw.”萧啸寒站起身来,想了想,接着说,“谢家与本王今后也算是亲家,也无需避嫌,让女眷们也跟着来吧。”说完,也不给谢之书说不的机会,大步走了出去。
谢之礼可没有谢之书想得那么多,他冲王氏道:“你们也跟着来吧。”便跟上礼亲王,朝大堂走去。
“姑娘,咱们也走吧。”爱墨受了伤,已经被小丫鬟搀着回去上了药,现在爱砚在谢安亦旁边伺候着。见谢之书这么说,她忙上前搀起谢安亦。
谢安亦在短短半天内,经历了人生之中的大悲大喜。刚刚在看戏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爱墨被打,她却无能为力的画面。她知道,若是当时萧啸寒没有出现,爱墨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她也可能会因所谓的“不贞洁”而被赐予三尺白绫。而这一切,她却无力改变。对此,她感到深深的自责,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低着头,由爱砚搀扶着,一步一步朝前走。看似无恙,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现她的手有些抖,她还没有从那惊吓中缓过劲来。
突然,爱砚停了下来。谢安亦缓缓抬起头,就见不远处那紫袍男子站在夕阳下,看着她。
她也站在那里,看着他,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你们小姐说。”
“是。”爱砚退了下去。
谢安亦仍傻傻地站在原地,就见那男子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面前站定。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早晚会从这梦中醒来。
萧啸寒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显感觉到了她与以往的不同。从前的她机智、冷静、果敢,有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聪慧。而现在的谢安亦,柔柔弱弱,让他不由地从心中生起要保护她的念头来。在夕阳的映照下,她的睫毛像镀了层金,一颤一颤地,搔着他的心。
二人就这样站着,看着。过了一会儿,谢安亦好像突然缓过神来,她就要屈膝行礼,胳膊却被萧啸寒一把抓住。
“从前就说过,不用你行礼。你这是做什么?”萧啸寒道。
谢安亦看着他,却不知为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她自从穿越至此,一直都是坚强的,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也渴望着被疼惜被呵护。她当然知道今天这出是出自何人之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心中知道她其实与谢家人并无血亲,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她的那个爹能相信她,哪怕替她说上一句公道话。她这眼泪,不只是为她自己而流,更是为了那个已经不在了的“谢安亦”而流。
萧啸寒没说话,开始只是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可那泪水却越擦越多,他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想了想,试探地将手放在谢安亦地肩膀上,见她没有反抗,便用了些力气,将她拥在了怀中。
谢安亦哭得更大声了,她此刻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在这个人的怀中放肆地哭上一回。什么仪态,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见鬼去吧!
而我们的礼亲王萧啸寒,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他手足无措了一会,才敢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谢安亦的后背,柔声说道:“没事,有我在。是我不好,今日来迟了。”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那哭声渐歇,谢安亦抬起头,从萧啸寒怀中抬起头来,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却见眼前人的紫袍胸前洇湿一片,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
她一想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礼亲王竟然被她弄得如此狼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萧啸寒见她破涕为笑,心中石头落地。一脸严肃地说:“你将本王袍子弄成这般模样,还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