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耶律淳自称天下兵马大元帅,号皇太叔的消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上京。
宗室大臣惊怒之余不免议论纷纷,还有人在背地里动起了脑筋,毕竟,耶律淳也是兴宗的嫡孙,正统的宗室血脉,和如今御座上的小皇帝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而后宫之中,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四个女人同样是忧虑重重。
同是耶律延禧的后妃,尽管以往也有各式各样的矛盾,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四个女人却不得不联合在一起。
可以肯定,倘若耶律淳称帝,她们四个全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不用说女真攻破辽东防线的后果了!
“都是我当ri疏忽所致!”
仁靖太后萧夺里懒自知此次的事情是由她而起,越是萧瑟瑟对此宽言安慰,她越是觉得心中不安。
此时,见其他三女都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她又幽幽叹道:“我早知道自己对于朝政无能为力,偏偏又在这太后的位子上坐着,不仅不能帮瑟瑟的忙,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不如明ri我便称病,让瑟瑟一个人主持朝政吧!”
几乎是同一时刻,萧瑟瑟和德妃萧师姑脱口而出道:“不行!”
萧瑟瑟感激地看了德妃一眼,这才开解道:“姐姐,朝政繁杂是原本就有的事,如今千头万绪,你若是一撒手,我一个人又如何应对?倘若先帝还在,耶律淳也许会安于臣位,但如今先帝已去,他的狼子野心迟早都会露出来,如今就暴露其本xing,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木已成舟,姐姐还是不要灰心丧气的好!”
听了萧瑟瑟的劝。萧夺里懒的脸sè稍稍好看了些,但是仍免不了心中沮丧。
此时,德妃萧师姑不免又出言劝道:“仁靖太后,仁和太后说的是,你们两个临朝,代表着上京之中的宗室大臣并无分歧,倘若你明ri不去上朝,难免小人会在暗地传播流言。
事已至此。再说是谁地责任也没有多大意思,不若另想办法的好。依我看,朝廷如今非得派一个大臣去南京不可,一来是去吊唁一下太皇太叔,二来则是安抚一下耶律淳。
我们可以容忍他自封什么皇太叔,但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却绝对不能给他!”
萧瑟瑟对德妃的意思自然是了然于心。
要知道,南京不仅靠近辽东前线,而且和大宋边境也不过是数百里之遥,倘若耶律淳真的不顾一切引狼入室,从而趁女真兵扑上京之际而僭越称帝。
那么,不管辽国他ri如何,她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派出使臣的目的不仅仅是要稳住耶律淳,而且必须要将中京大定府和西京大同府那边稳住。
元妃萧贵哥原本就是没有多大主见的人。此时见萧瑟瑟和萧师姑在旁边劝解,也就顺势插了一句:“德妃说地是,如今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考虑这件事!”
萧夺里懒知道自己缺乏统揽全局的意识,此时尽管稍稍摆脱了一些挫败感,但她却明白,若是自己再去管那些政事,反而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她抬头看了看萧瑟瑟。
又扫了一眼德妃萧贵哥,突然苦笑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继续临朝,不过,退朝之后,还请德妃帮我一把。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勉力支撑反而会坏事!”
“这……”德妃萧师姑闻言大吃一惊,脸上有些犹豫。“若是被人知道……”
萧瑟瑟微微一怔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德妃萧师姑在耶律延禧还是燕王时便封了燕王妃,其父常哥又是北府宰相。她自己不仅弓马娴熟,而且对于政事也颇有见解。
与其让仁靖太后萧夺里懒勉强支撑,还不若让德妃去分担一部分。毕竟,如今与其担心这宫闱之中会出事,还不如把矛头一致对外。
“姐姐既然这么说,还请德妃能够答应!国事危难至此,其他的都不用再考虑了!”
两位太后同时首肯,萧师姑沉吟片刻,终于点点头答应了。此时,刚刚还有些沉闷僵硬的气氛顿时一松,就连一直心中忧虑的元妃也是脸露笑容。
“既然两位太后如此看重,那么,我还有一个提议。
”德妃萧师姑轻轻地把两只手合在了一起,猛地一下决心道,“去南京的人绝不能是无名小卒,所以我建议由我父亲亲自去!”
这句话无疑是石破天惊,萧瑟瑟固然是心头大震,萧夺里懒和萧贵哥同样是大惊失sè。然而,萧瑟瑟终究是聪明人,往深处一衡量,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地选择。
不单单是因为萧常哥北府宰相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是德妃的父亲,用这样一个人出使南京,方才有可能稳住耶律淳。当然,其中危险同样是不言而喻。
所以,她很快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依德妃之言吧!”
“瑟瑟!”萧夺里懒一时情急,竟是直呼了萧瑟瑟的小字,“这不是置常哥宰相于险地么?”
“中原汉人有一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师姑抢在了萧瑟瑟的前面,一字一句地说道,“难不成如今还有更好地人选?我父亲对于先帝和两位太后一片忠心,况且还算微有小才,只有让他去,方才能够表现朝廷的诚意,否则,也许就只有兵戎相见一途了!”
萧夺里懒终于沉默了,良久才艰难地迸出了一句话:“好吧!”
离开萧夺里懒的宫殿之后,萧瑟瑟的心情却始终好不起来。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她一个女人实在是独木难支,偏偏还不得不强打jing神。
内忧外患齐集一处,就是她有天大地本事又如何?当初的睿智皇后萧燕燕还有强大的母族,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韩德让,可是她呢,她的韩德让究竟在哪里?
“仁和太后!”
听到背后的这个声音,萧瑟瑟茫然回头,见是德妃萧师姑赶了上来,她立刻收起了一脸颓sè,换上了笑容:“德妃还有事和我说?”
“太后,如今时局艰难,不若开一次特科,允许宗室和国中所有才俊前来应试,也好选一选人才。
”萧师姑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露出了深重的忧sè,“宗室之中有不少身怀大才却无处施展的人,这么一来,说不定能够选出什么良材。
如今正值新帝登基,以往也曾经有这样地先例,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萧瑟瑟闻听此言,眼前也是一亮。一直以来,她只想着在朝中如今那批人中挑选能干的臣子作为心腹,却没有想到自己选拔一批。
不错,由于传国两百余年,宗室中那些血缘稀薄的很少有机会能够入朝,如果在这些人当中选拔到良材,将来只要能够许以高官,何愁没有人才可用?
“德妃,多亏你的提醒!若是真能够如你所说,我大辽便有救了!”
见萧瑟瑟匆匆而去,德妃不由露出了苦笑。瑟瑟,便当是还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吧!
当初她的儿子燕王挞鲁薨逝时,悲痛yu绝的她几乎恨不得随之而死。倘若不是那时萧瑟瑟婉言劝阻,最后又用言相激,她说不定早就命归黄泉。
如今既然大辽已经危若累卵,她焉有撒手旁观的道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与此同时,兵困东京辽阳府地金**队也同样面临着巨大地压力。
虽然已经建国,但如今他们的兵员不过三万,治下人口更是只有十余万,和整个辽国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尽管打通了正州、桓州、开州直至苏州地道路,让正式的使节得以出行大宋,但是,高丽不断增兵边界,却让他们生出了深深的jing惕。
高丽人向来喜欢捡便宜,自唐时开始便向来如此。倘若当初辽太祖建国的时候不是把高丽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怕了,恐怕辽东之地的大部就仍然在高丽人手中。
现如今辽国对于辽东的控制力ri减,而刚刚建国的大金也不想陷于两面作战的危局,因此,高丽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无疑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完颜阿骨打居然发起了高烧,昏迷在床上足足不醒!
撒改,迪古乃,习不失,一干女真重臣全都是忧心忡忡。吴乞买亲自使宋,倘若阿骨打有什么万一,则女真诸部必乱。
值此大金刚定的当口,他们无论如何都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
好在两ri之后,阿骨打终于悠悠醒转,又过了两ri,不仅进食依旧如故,而且气力丝毫不逊从前,这才让众人安下心来。由于刚刚立国,诸般大事都未来得及筹备。
除了依旧以撒改为国相之外,其余的大臣位号竟是全都没有设计。不是他们不愿,而是因为女真之中根本就是缺乏这样的人才。
若不是看准了辽国不可能全副jing神来对付他们,而且又看到了己方的高昂士气,阿骨打根本不会这么快同意建国。
此时,辽东战局依旧未曾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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