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昨夜可是在蕊蝶那丫头处?”长平公主笑的很是暧昧:“偷偷摸摸的味道如何?”
“你怎晓得?”李二也是很少和长平公主同房的,也不晓得长平公主是如何知道的。忽然想起老太监德全旋即释然:“是德全?”
长平公主不置可否,只是吃吃的笑:“原说驸马是个直肠子死心眼儿的,其实也是有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蕊蝶么是要笼络住才是哩,那些个灾民都是顺从于她,相公若不是用些个手段笼络住,只怕也难驾驭这些贱民……”
长平公主没有怪嫌李二和蕊蝶,并非是因为这个公主是如何的心胸开阔,而是认为这么做是驾驭那些灾民的间接方法罢了。
李二有些黯然的说道:“蕊蝶也是个苦命的……”
“说这些个由头做甚?相公想是要做大的事情,那蕊蝶又是相公贴身的人儿,看她乖巧的模样不如收了来做大丫头,或者直接讨了过来做个偏房……”那春娘已经是生了儿子的,模样也是俊俏,还深得李二的喜爱,听闻过不了多少时候就要到来。那时候,婆婆宠那春娘,相公爱那春娘,可不是没有就自己这个发妻的过活了么?这种情况实在不为长平公主所喜。
生于深宫张于深宫的长平公主自然不会束手无策,使用的就是皇宫大内的那些妃子们已经用烂了的手段——分宠。
若是单纯依靠自己的能力无法和情敌抗衡的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给情敌树立一个情敌,好叫自己的相公不会专宠自己的情敌。
过一年半载,等我生下个儿子来,还怕小小春娘不成?长平公主想。
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蕊蝶是十分喜爱李二的,若是成全了他们二人,蕊蝶对长平公主自然是要感恩戴德。
分宠实在是个很好地法子,不仅能够和即将到来的春娘抗衡。更是能把蕊蝶这个厉害人物拉在自己一方,实是一石双鸟的好法子……
李二摇头不语。
蕊蝶绝对不会有成亲的想法,那丫头的心思只不过是长相厮守,丝毫没有旁的杂念和功利之心。
看李二摇头,长平公主却是以为李二比喜那蕊蝶:“可不是的么,那蕊蝶模样虽是伶俐清秀,终究是个哑子。相公这么好地才情确实是有些不般配。不过……不过蕊蝶在灾民之中影响极大,若是控制的好了,就能把这些灾民都掌握在手上。男子汉大丈夫总是看得远些才是,有些在万人之上,又想了娇美妻妾。天下间哪有这么许多的好事?”
长平公主见多了大宋高层之间的政治联姻,那些个夫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在成亲之前都是互相不曾听说过,为了某种政治利益还不是成了夫妻地么?
对于长平公主这样的想法,李二也是无可奈何。她出身天家,固有的思维就是考虑利害得失,至于感情。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
“不说这个了的!”李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妻子纠缠:“官家殁了,公主听说了没有?”
“官家……驾崩了?”闻得李二如是所言,长平公主脸色顿时黯然:“去了就去地吧,罗芊芊的消息最是灵通,是她说的么?相公去问问她,新地官家哪个……”
李二很是奇怪长平公主对于神宗皇帝死亡的淡然态度,原以为这个大宋长公主是要哭天抢地得嚎啕大哭,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出奇的冷静。好似更加关心新人的皇帝人选。
长平公主终究是受天家思想熏陶的,对于皇家个人之间的情感已经是极淡,何况如今已经形成了脱离天家的事实。皇帝死了也就是死了的,自然是会有人来做新一任地官家,只不过究竟是那个身登大宝而已。无论是哪一个登基为帝。终究的脱不出赵氏子孙的范畴,所不同者仅仅是哪个分支掌握实权而已。
其实不光是长平公主这么想。包括当时的许多重要人物并没有把神宗皇帝之死看的很重,只要皇帝地人选还在这一脉中,也就是可以的。
“新地官家好似还没有的吧?”李二不敢肯定延安郡王能不能成功的夺嫡,不过仔细想来历史并没有出现什么实质性的根本变化,那心机深沉的小郡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长平公主有些心神恍惚的说道:“官家这一去,朝廷里又要争吵不休了,不过老太后也是看好延安郡王的,想来他便是大宋的新官家吧,谁知道呢,随他们去吧。”
因为大宋的体制问题,朝廷里那些手握重权的大员不大会牵涉到夺嫡的事情当中,即便是有所牵连,范围也是极小。真正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也就是延安郡王和那几个皇叔王爷,双方都没有绝对的优势可言,只能是看皇家人物的程度了。而老太后在朝中有极高的威望,她的意思应该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左右局势。
不过,长平公主现在已经不是很关心那些了,无论是兄终弟及还是子承父业,长平公主都不想去关注了,因为她已经和大宋朝廷没有多少干系了。
“那延安郡王貌似根基浅薄,其实也是有许多的心思……新官家很快就要出来的吧?”
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无论是哪个执掌了天下权柄,都是很快的事情了。
“恩人的呐,便是再帮奴家想想法子的吧……”正说话间,那孔家女子领她那痴孩子哭哭啼啼的进来:“实在是做不得营生了哩,还请恩人再帮我一帮?”
“怎?”
原来在耕田占地的过程之中,这孔家女子也是曾占了半垧熟地的,本指望如旁人那样下了种籽,秋天也能收口子吃食。不想自家人单力孤,又有傻儿子拖累,那地久也不得耕耘,眼看着要错过最后的播种季节。那块子天地居然又被同宗的人给抢了过去。
土地就是生存的根本,她不过是孤儿寡母,如何能够争的过那些族人?
于是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好心慈悲地恩人李二,希望李二能够出面把那块子熟地索要回来。
孔家女子一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模样,她那傻孩子还是如往常那般痴痴的傻笑,涎水脱在嘴角老长……
其实李二也知道现在的灾民都在尽可能的争抢土地,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就算是帮她把田地索要回来,以她弱不禁风的模样能不能耕种还是一个问题:“你原是农家出身?懂得耕作之事么?”
“奴家里原也是书香门第,妾身大门都不曾出过几回地,不过我孤儿寡母的,若不种些田地。定然还是要饥寒难耐……”
孔家女子说的也是实情,这个时候人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来管她们母子,何况抢了她田地的就是宗族之人,更加的不要指望有人会去接济她们地。
“其实……我看你……就算了有了田地只怕也能耕种得好。还有这孩子也需人照料,不如另谋个生机……”
孔家女子不语,她也明白自己不是种田之人。就算有了田地也难侍弄的好,何况还要时时刻刻的照顾这个傻儿子。也曾想过要以帮人浆洗缝补度日,奈何现在这里都是灾民,大家都在为了最起码的生存条件而挣命,这些服务行业根本就没有市场。
“我儿确实……确实有些拖累的,不过我也是不怕,只要如旁人一般地挣命便是辛苦百倍也是无妨,哪怕是收成能及旁人的一半。我母子也不至于饿死的!”
孔家女子说都很是决绝,饥饿已经在她心目中留下了难以抹去地恐怖记忆,每当想起那个时候易子相食的人间惨剧,孔家女子便是如陷如噩梦之中。一想到当年自己曾经吃过人肉,就如同身陷地狱一般的煎熬。那凄惨的场面一次次的在睡梦之中出现……
若不是那个时候李二救下,只怕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已经成为众人的腹中之食了的。
无论原来做过甚么样子可怖之事。好歹还有自己地孩子守在身旁,这也是唯一的安慰和精神支柱了。为了将来,只要不再受那饥寒威胁,哪怕是披星戴月含辛茹苦孔家女子也是心甘的了。
长平公主终究是出身好,即便是现在的艰难局面也是尽量的叫下人发挥粗粮细作地功夫,尽量把自己的饮食起居弄地精美以些,因此一些美味的零食碎嘴儿总也不曾缺了。
那傻孩子见到长平公主面前的几上摆了黄灿灿的煎糕,嘿嘿笑着上前取来便食,可不那孔家女子唬的不轻,急急的夺下孩儿手中的煎糕放回原位:“殿下的呐,我儿心眼儿不灵,也不晓得礼数,殿下饶恕……”
“不妨,不妨,取了食吧,这一盘子都拿了去,孩子么哪有不嘴馋的呐!”长平公主以为的很是平和,甚至把整个盘子的煎糕都递给孔家女子。
“驸马爷爷是老人,公主殿下也是好人哩,真真的都是好人哩!”孔家女子便要跪拜而谢。李二一把将他拉住:“对了哩,我帮你想到个营生的呐,听说母亲她们已经过了清彰,也不需多少时候便能够到达这里的,左右你母子也不是能做那耕田的活计,不若等母亲她们过来,便是帮助母亲做做杂事,工钱不工钱也不好说,混口子吃食总是有的,如何?”
“老夫人要来了的么?那可是好的哩,耕田种地的大活奴做不来,浆洗缝补我还是没有落下的,定伺候了老夫人……”有了好的营生就有饭吃,孔家女子欢喜的紧,没口子的道谢,欢天喜地的领了儿子下去,那傻儿子嘴巴里塞的满是煎糕,还用衣襟兜了几块子,不住的傻笑。
长平公主笑道:“母亲可不是习惯叫人伺候的,相公还真是好心,我看是给这母子一条生路的吧?”
“好心人终是多的,公主不也是把那煎糕都给了那孩子么?”
“嘿嘿,我那也算不上是好心肠,那孩子邋遢肮脏,他碰过的东西我是不食的,索性送了去做个人情!”长平公主说出真实想法:“不过有个孩子终是好的,这个月我也不见红来身上,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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