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
锅盖像个落汤鸡一样趴在地上,看着摔门而出的蒋双双,以及坐在床上,连解释的话都没说的江洛寒,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两个词。
造的哪门子孽?
与其是这样一边被“泼冷水”,一边被“泼脏水”,还不如之前就一走了之来得干净。
锅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虽然已经被水淋得湿透,但是却没有怎么混乱,想必,刚才自己半睡半醒之间,江洛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他究竟想做什么?像之前一样找什么东西吗?
还有蒋双双,她是不是伤心了?
也不知道锅盖是怎么想的,先被人用迷香弄得昏睡,然后被人上下其手,最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要保护的妹子误解了自己。
妹子更狠,先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把自己从床上拽下来扔到地上,最后泼了一盆水扬长而去。
整串动作一气呵成,换作是谁受了这窝囊气,都巴不得连本带利还回去。
然而,锅盖却没有什么气愤的意思。
只是觉得,有些……荒凉?
原本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温暖的屋子,在她眼里突然变成了一片荒野。枯黄的稻草随风摇摆,一望无际的土地中,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可能是药劲还没过,也可能是异常的疲惫,锅盖的头轻轻贴在了地板上。
冰凉的地板在此刻或许才能让人更加心安。
好累啊,好困啊。
锅盖轻轻闭上了眼睛。
江洛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锅盖,轻轻站起身。张开自己的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靛蓝色水晶吊坠。
当他离开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给她盖上一床被子,或者是动手把她抱到床上。
然而最后还是没有。
他在房中留下了一封早已拟好的书信,是留给长乐坊主人——任良臣的。
“洛寒有幸,得主人赏识。今日家中有疾,就此离去。期盼日后江湖相见,后会有期。”
※※※
江洛寒以为任良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他却是低估了这位“主人”。
蒋双双闯进来的声响那么大,而这个房间又是他任良臣一直关注的地方,发生这种事,他如何不知?
任良臣眼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没带走其他任何东西,从正门走出,便没再回头。
留下锅盖一人,躺在房间中央,一团水渍之上,瑟缩得像一只小猫。
任良臣暗自握紧了拳头,向房间走去。
良久,锅盖醒来,却发现身边的格局都已然变了样。
头顶上的帘布变成了大红色,打眼望去,床单和被子也是一抹大红。房间中的桌椅是红木的,立柱是红木的,窗纸是暗红的,照明的红烛也是鲜艳如斯。
除了红,还是红。
幸好看上去物件个个别具风情,否则还会以为这是屠戮血染之后的惨状。
随后,锅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红色……
不对,不仅仅是红色,上面明晃晃绣着龙凤配,金玉镶边,勾勒精致,这不仅仅是件红裙,倒是更像一件喜服!
惊愕之余,锅盖想起了昏睡之前的场景。
不知目的的江洛寒,不分黑白的蒋双双。
锅盖的左手不自觉摸了摸左脸,果然,上面肿了一片,隐约摸得出五个手指印的痕迹。
下手真够狠的。
不过此时,她也没心思埋怨她。因为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自己原本是一身睡服,还被泼水成了落汤鸡,怎么就变成了身着喜服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她连忙起身,跳下床,却感觉一阵头晕。
郁闷啊,难过啊,又染上风寒了。
上次是因为蒋双双占据了她的床,让她在地上睡了一夜,然后蒋双双白天走的时候还没关门;这次更好,直接泼了她一盆冷水。
锅盖贴着床边坐下了,缓解轻微的头晕。
就在这时,推门进来了一个人。
“醒了?”
锅盖抬眼望去,任良臣正端着一个碗走进来。蘑菇的香气从碗里传来,锅盖还真饿了。
然而,她却觉得,这场景不同寻常,甚至有些诡异。
因为,任良臣身上也穿着一身大红大袖衫,上面绣着的也是龙凤配!
很明显,如果只有她一人是这个装扮,勉强可以认为是别人怕她凉着,好心帮她换了衣服。而任良臣这一身,和她的刚好组成一对,这就有问题了!
任良臣何等聪明,从一进门,锅盖就盯着他的衣服看,定是心中有疑虑。
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截了当和她说了。
“今日,我们成婚。”
任良臣把手中的蘑菇小鲜粥递到了锅盖面前,锅盖却没伸出手去接。
成婚?
我们?
今日?
搞笑吗?
锅盖头上顶了无数个问号,实在看不明白任良臣玩的是什么把戏。就算他们是“老相识”,甚至勉强可以算上一个“青梅竹马”,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成婚”吧?
“任公子莫不是也得了风寒,把头都烧糊涂了。”锅盖的声音因为风寒而有些沙哑。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子,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
任良臣一字一句,清晰传到锅盖的耳朵里。然而这只让锅盖觉得好笑。
“要说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锅盖没有父母,就算要成婚,也得有师父知情吧?退一步讲,就算是私定终身,也得双方商量,都同意吧?任公子都没有问锅盖的想法,就擅自宣告,只怕做不得数。”
所以,任大公子,清醒一点,好吗?
任良臣敛去了眼角的笑意,认真道:“如果说到师父,算起本家,你原本是碧水湖千里居的一棵金镶玉竹,是医仙蒙尘所养,后来成了精,勉强也算得上他的弟子。而同为他弟子的我,应该也算得上你的师兄。如今,师父不在,师兄决定,有何不可?”
这是哪门子歪理?
锅盖从床边站起,驳斥道:“医仙蒙尘是谁,锅盖一时记得不是那么清楚。锅盖只知道,我的师父是浅溪缺心师父。至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兄,请恕锅盖不能认。”
任良臣一笑,直接往床边一靠,高大的身影几乎把锅盖罩了起来。
他低下头,直视道:“好,即便退一步讲,私定终身,那么,在下现在就问一问,竹儿是否愿意,与良臣共此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