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厚脸皮吗?
可能,你不知道。但是,就在那天之后,锅盖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厚脸皮。
蒋二两听完锅盖的分析之后,给她出了一个馊主意——狮子大开口。
“既然你说,只要增加成本,减小收成,就可以让他们亏损,那就容易多了!”蒋二两兴冲冲说道:“你去应聘赌手!”
蒋二两说,她从长乐坊的小道消息中得知,长乐坊最近在用高昂的报酬来招募赌手,如果锅盖能去当一个赌手,并且开一个天价,那么长乐坊必然要花费很大一笔钱。
而成为赌手的锅盖,那时候可以耍赖,每天输钱给外人,这样,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听完蒋二两的陈词,锅盖真怀疑,这位大小姐是不是蜜糖罐里泡大的,怎么会想出这种没带脑子的馊主意。
然而,在想了一个晚上之后,锅盖却暂时认可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因为,她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锅盖,你一定要赢!赢了之后,我们拿了钱,就可以把洛寒赎出来了!”
蒋二两在锅盖默许这个建议之后,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洛寒是谁?为什么要赎他?
锅盖看着蒋二两,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蒋二两嘴一噘,说道:“洛寒就是江洛寒,就是那天和你打赌的那个人啊!这你怎么都不记得!”
打赌的那个锦衣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大赌手感觉的男子,他需要被赎出来吗?锅盖对蒋二两说,她猜测那男子是长乐坊的头目,让她还是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了。
而蒋二两却怒目圆睁,争论道:“洛寒只是一个帮工!帮工多可怜啊,又要挨责骂,又没有人服侍照顾,你还这么说!”
这一态度转变,让锅盖着实一愣。怎么没两天的功夫,和自己打赌的长乐坊头目,就变成了需要赎身的小帮工了?
锅盖问道:“是他告诉你他是帮工,要你帮他赎身的?”
蒋二两一怔,摇摇头:“他只说他是帮工,是我自己要帮他赎身的。”
锅盖一听,都要被气乐了,你愿意赎,人家可能还不愿意走呢。真没见过有人愿意被人从自己的赌坊赎走的。
正当二人聊得正欢之时,锅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天快亮了。
每天这样熬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锅盖把床让给了蒋二两,自己打了个地铺,躺在地上就入睡了。
等到天完全亮起的时候,她就要去长乐坊应聘赌手了。
※※※
天大亮。
当锅盖昏昏沉沉从地板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间,而蒋二两也早就不见了。整个房间,在她眼里晃悠悠的。
不要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尤其是已经入冬之后。
锅盖这时候,才知道这句话有多重要。从无心阁带来的药虽然名贵,针对出血、重伤有奇效,可是对这小小的风寒,这些药还真解决不了问题。
“我要去长乐坊……当赌手……”
锅盖心里念着这句话,可是意识却不是很清醒。她摇摇晃晃,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可是壶提在手里,倒下去的时候却怎么也对不准。那些水都流到了外面,流了一地。
头好晕。
锅盖看着自己床的位置,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经历了一个晚上的寒气入侵之后,她现在急需一张温暖的床。
可是,她没能走到床的位置。
连续几夜的睡眠不足,加上这一夜暴冷,生病又虚弱,锅盖终于倒下了。
“桄榔!”
锅盖磕在了床边的板上,随后就像一滩烂泥一眼瘫在了床脚下。虽然磕的那下胳膊顿时就青了,但是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当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上一阵温暖。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张黑熊毛皮!
不远处一个小炭火架上面正烧着一个小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传来了阵阵香气。
可是这是卧房,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在我的屋子里面生起炭火,还没人看着,这要是起火了,我不就小命不保了?
不对,不对。
锅盖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儿不是自己的那间房,只是陈设基本一样。
正疑惑着,她看见敖淸推门走了进来。
“醒了?”
“醒了。”
敖淸走到炭火之前,徒手把那个小锅拿了下来。锅盖明显看到,小锅的盖子都被里面咕嘟咕嘟的液体顶了起来。而且,在敖淸的手指触碰到小锅的时候,手上的零星水分就像瞬间蒸发一样,冒着丝丝热气。
这得多烫啊!
敖淸打开盖子,轻轻把小锅里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的瓷碗里。
锅盖远远闻着那香气,肚子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不一会,那只碗就被端到了锅盖面前。敖淸递过去之后,她毫不犹豫就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菌菇熬鸡汁,几片可爱的蘑菇飘在汤上面,金黄色的鸡块散发着浓浓的诱惑。
锅盖轻轻尝了一口,真好喝。就是有点烫。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瞟了敖淸刚刚拿小锅的手。依然细长白嫩,完全没有被烫过的样子。
话说,一个男人,长得倒是冷峻英气,怎么手嫩的和小姑娘似的?她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自惭形秽。
敖淸眼珠一动不动看着锅盖,而锅盖却端着碗在观察敖淸的手。
“不饿吗?”敖淸看她没反应,关切问了一句。“还是,头还晕着?”
锅盖这才回过神,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把碗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喝着汤。
她边喝着,边想着哪里有不对——之前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间,还没等走到床边就晕过去了,怎么一醒过来就到了别人的床上?
“那个……我怎么会在这儿?你看见蒋二两了吗?”
敖淸一听这话,原本的关切脸色就像上了一层冰,似乎是责备道:“门也不关,窗也不关,还睡地上,生病很好玩?”
门没关吗?
当自己中午醒来的时候,确实没注意门关没关。难道是蒋二两早上走了,所以没关门?
锅盖看着有些情绪的敖淸,小声道:“不好玩。可是,你有没有看见蒋二两?她是自己走了吗?”
然而,敖淸看上去眉头更重了,“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她住你的床,然后不辞而别。门也不关,窗也不关,是何居心?”
啊?
锅盖听到这里,心下一惊。
他怎么知道蒋二两住我的床!难不成,偷窥这个毛病还没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