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分头行动
“我们走的隧道是四通八达的，发现石门的地方是在那些通道的末端。石门隐藏在一段通道背后，通道里积满了砂石。我们都知道，玉石的开采是没有什么规律性的，尤其是在深山里，肯定是按照省力的方法来。但是那段通道非常规则，根本不是出自采玉人的手。因为石门是隐藏起来的，我们觉得很可能里面还没有人涉足，也许里面藏着稀世的异宝。”
“我们挖了很长时间，终于将通道整个清理出来。真正挖到门的时候我们犯了难，门非常厚重，而且有东西顶着，凭人力根本不可能打开。我们只是来淘宝的，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应对的办法。”
“其实当时老何已经提出了异议，因为玉脉在这里并没有中断，还在向下延伸。看通道里面的痕迹，采玉人采到这里就放弃了。他觉得采玉人肯定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要不然绝对不会将玉脉封存起来。采玉人常年生活在这里，山里发生的事情很少不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没有办法，我们更没有办法解决。”
“但是当时其他人，包括我都很高兴。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如果还能有一些发现的话，我的生活能发生质的改变。但是我们那时候已经待了足够久，留给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我把门旁边的石头破坏掉，用防身的钢材做了一个杠杆，打算将石门撬开。但是没过多长时间，被我破坏掉的地方开始漏水，最开始只是滴答的漏，最后干脆成了喷泉。我们所在的是洞穴，如果水封闭住空气，我们将会非常危险。”
“在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准备放弃，这时候石门突然出现了裂纹，我们听到了东西撞击在上面的声音。石门非常厚，你可以想象撞在上面的力度。”
“我们从洞穴里跑了出去，但是洞穴都是相连的，外面的水更大。我们是一个临时的团体，大家都是为了钱，关键时刻保命是第一要务。我速度快，第一个跑到了洞口。等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风门正在关闭。狂风在湖泊里掀起一个个巨浪，将水不住的灌进洞穴里。”
“我们的队伍当时就被冲散了，我带着淘来的东西泅了出去，中间为了减少负担，我扔掉了大部分的玉石。老张体力比较差，从洞穴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我身边，但是当最后一个巨浪卷来的时候，他体力不支，直接被卷回到了洞穴里。”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老何当时没有出去？”
区小刀点了点头。
“他在通圣山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小宝看着所谓的老何：“如果他在这里生活那么长时间的话，也许我们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信息。”
区小刀看着瑟瑟发抖的老何：“你觉得能做到吗？”
小宝没说话，来到老何身边。
老何已经吃完了东西，肚子鼓得像个皮球。他看着前面的洞穴，嘴里念念有词。
小宝将耳朵贴上去，发现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出来了……”他说。
“他在说什么？”区小刀问。
“出来了……”老何还是单调的重复着。
“什么意思？”
“怪物！吃人的！”老何突然很激动。
“你看到了什么？”
老何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他的眼睛畏畏缩缩，非常害怕。他一直在瞄刚才藏身的那个洞，随时准备躲进去。
“算了。”区小刀说，“你问不出来什么。”
“他是从哪里过来的？”小宝转头问，“你注意到了吗？”
找到他来的路，也许能找到他住的地方。很多人都会把信息留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上古时期的大多数壁画，都是发现在居住的山洞里。
区小刀摇了摇头：“他要是从刚才的房间过来，我们一定会有所察觉。他一有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些洞，所以我觉得，很可能他是从这些洞口钻进来的。”
小宝顺着区小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洞直径比较小，但是依照老何的体型，应该可以通过。
“你们上次来的地方是在哪？”
“石门？不在这个位置。我以前来的时候都是走桥的，从来没想过泅水。”
大谷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乱了方阵，不得已做出了这个选择。通圣山这么大，他们只知道自己大致的方位。但是知道方位也没什么用处，路是死的，他们只能顺着走下去。
“吃点吗？”区小刀递过来一块牛肉干。
小宝摇了摇头，洞穴里非常潮湿，加上很高的温度，让人感觉像是在蒸笼里，呼吸起来非常难受。在这样的氛围下，小宝提不起一点食欲。
“一会——”区小刀突然说，“我打算进到那些洞里看看。”
小宝没有说话，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区小刀能在这个领域混这么多年，爱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绝对怀着极大的兴趣。任何事业，没有兴趣的支撑，根本不可能维系下去。
区小刀从包裹里取出一包压缩饼干，转身对小宝说：“我带上这些食物，其他的全留给你。老何的状态非常不稳定，你在这里看着他，等着我回来。”
他说着，把那些武器都堆到小宝跟前：“这些东西你先拿着，鉴于你肩负这么重的任务，我多给你一份提成，现在，我们三七。”
小宝看了一眼倚在墙角的老何，感觉问题不是很大。
“如果我没回来，你马上出去。渡过河，一直往南走，会有人接应你。”
小宝点了点头。
区小刀只拿了一点食物，他根本没打算离开太久。
小宝帮区小刀爬进一个洞口，这洞口直径比其他的稍稍大了一点，活动起来也比较方便。
小宝站在洞口下面，看着区小刀消失在洞口深处。
老何蜷缩在墙角，摆弄着石壁上的荧光物质。他一边划拉一边念念有词，小宝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估计和刚才的内容差不多。
小宝瞟到老何的皮肤，心里非常疑惑。
老何浑身都是光着的，由于经常活跃在洞口之中，骨头都已经有点变形。他的头发基本上都掉了，常年生活在潮湿的环境中，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身上有很多肉瘤状的凸起，好像扒掉鱼鳞之后的鱼皮。
人在不同的环境当中，身体会发生各种各样的转变。但是这转变非常小，最多是脱个指甲，皮肤变白。想几代人泡在海里就能进化出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眼前是怎么回事呢？
小宝凑上前去，看老何没什么敌意，就伸手摸了摸。
那不是鱼鳞，那是烫伤留下的伤疤。他的半边身体都被烫过，肉一团团的集在一起，就像扒掉鱼鳞的鱼皮。
多苦多难的人啊，小宝叹了一声，转过身收拾那些武器。
“嘿嘿……”后面有声音传来，小宝身体一震。
“所以，就剩你一个了，是吗？”
小宝吓了一身冷汗，抄起武器快速的转过身。
说话的人是老何，他还是蜷缩在墙角，没有想伤害人的意思。不过小宝不敢大意，单手攥着剑，一步步凑了上去。
老何非常害怕，手在墙壁上不住的抠着，好像打算扒出一条路。
“所以，就剩你一个人了，是吗？”
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单纯的模仿某个人的语气。
小宝松了一口气，如果老何真的反抗，他还真的没多少办法。他是杀不了人的，他没有那股狠劲，手里的武器不过是摆设。
小宝把背包背在身上，把武器藏在墙壁下方的那些洞里，只留下一把作为防身。
他伸手去拽老何，想带着他四处去看看。区小刀已经走了，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将会更加被动。
老何不愿意起来，小宝越拽他就越想贴着墙壁，他的手还在墙上不住的抠着，小宝蹲下身，他抠的非常有规律。
荧光物质被抠下来，露出下面的岩石。留在墙上的荧光物质连成一片，构成一个巧妙的图案。
片片的鳞片勾勒出有力的身形，巨大的身躯带着无限的神秘，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是一条黑色的巨大蟒蛇。
蟒蛇盘作一团，呈金字塔形，顶上压着一座山。
“你画的是什么？”小宝觉得他还有意识。
老何没有回答。
“那是什么？”小宝轻声问道。老何胆小的就像只老鼠，现在听到任何声响都想往洞里钻。
“跟我走吧。”小宝拉起老何，并不想为难他。
前面还有一个洞口，这也是小宝打算去的地方。这些山洞的构造非常奇怪，一间间大厅首尾相连，而且都只有唯一的门。只要从崖上的洞口进来，就只能一直走到底。
小宝迈步从洞口走进去，老何跟着爬了进来。老何已经习惯了洞穴的生活，他爬行的速度要比跑动的速度快得多。他现在情绪非常稳定，一时半会没有逃跑的意思。
小宝来到第四个大厅，大厅四壁上有更多的孔洞，满壁的荧光物质将墙壁照得亮如白昼。大厅中间有一个池子，池子中间插着一根金属的棍子。棍子的直径大概在三十公分左右，下面插在池子中，上面一直顶着洞顶，就像游牧民族搭毡房时中间摆的承重柱。
池子里满满都是水，看上去温度还很高，不住的向上飘着水蒸气。水蒸气飘到洞顶，遇到石头冷凝成水，然后再顺着尖锐的地方滴下来。
整个大厅里只有那么一个水池子，不禁让人有点失望。小宝从水池旁边走过，翻腾的水花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嘘——”老何突然冲小宝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