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船,载着王跃忠、王跃武过了江。
江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王跃忠今天穿一身便装,由王跃武领着,来到江东的一块沙岗子上。王跃武将手里提着的一捆干柴放在沙滩上点燃。浓烟起,两人坐在一块沙地上。王跃武放开嗓子,唱起了东北民歌《月牙五更》:
一更里,月牙刚出来呀,
貂禅美女,走下楼来,
跪在地尘埃。
骂一声(那个)董卓贼呀,
骂一声(那个)董卓贼呀,
(哎呀)把(那个)良呀良呀
良呀么良心坏呀(哎咳呦)。
一曲完了,干草燃尽了。王跃武下了沙滩,用手在草地上划拉了一大把青草,压在火上。滚滚的浓烟又升了起来。王跃武向四周瞧了瞧,接着唱了起来:
二更里,月牙出正东呀,
南堂报号收下小高琼,
收下贤妻刘氏凤英。
刘小姐(那个)为高郎,
刘小姐(那个)为高郎,
哎呀我们那个刀呀刀呀
刀呀么刀兵动(啊哎咳呦)。
干柴燃尽了,浓烟也没了,不见有人来。王跃武向四处瞧了瞧,接着又唱了起来:
三更里,。月牙出正南呀,
湘子出家赶奔东南山呀,
手里提着小花篮。
三渡渡(呀么)李英英,
三渡渡(呀么)李英英,
(哎呀)我们(那个)夫呀,(啊)夫呀,
夫妻(那个)得相见(啊哎咳呦)。
……
一曲《月牙五更》唱完了,干柴早已燃尽,已见日上三杆,仍是不见有人来。
王跃忠等的不耐烦了:“大哥,这招灵吗?我爸能来吗?”
王跃武紧锁眉头,不住地看天:“去年我就是这么找到二叔的。”
王跃忠感到很奇怪:“你找我爸干什么?”
王跃武低下了头:“我爸病了,没钱治病,朝二叔借钱。”
“借给你了?”
“借给了。”
“我大伯父知道吗?”
“没敢让他知道。一直等病好了,才告诉他。还挨了我爸一顿骂,骂我不该找二叔去借钱,说他的钱脏。”
两人只好坐下等。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太阳火辣辣的,晒得王跃忠嗓子眼冒火。他想到河边去喝点水,无奈离河边太远,来回要走四五里路。“再耐心等一等吧,”王跃武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干粮分给王跃忠一块。王跃忠嗓子眼冒烟,一点食欲都没有,又塞给了王跃武。
太阳炙烤着沙地直烫脚。
两人实在等不及了,王跃武站来:“走,回去吧。”
王跃忠刚站起来,才发现从东边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肩上扛着一砍柴刀。
两人只好又坐了下来。
砍柴人在离沙滩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停了下来。之后,操起刀砍柴。随着“唰刷”的声音传来,一排排绿草向后倒去。
王跃武赶紧走了上去:“大叔,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砍柴人停了手:“打听谁?”
“我二叔,王国禄。”
“不认识。”
“压东洋?”
“不认识。”
王跃忠急得不耐烦了:“大叔,我是王国禄……噢,就是压东洋的儿子,我叫王跃忠。您要是认识他,请您帮个忙,我想见见他。”
砍柴人停下了刀,细细地端详着王跃忠一会儿,摇摇头:“对不起,你们说的什么王国禄、压东洋我都不认识。”
王跃忠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砍柴人停了手,将刀向上举了举,又晃了两个圈:“这……没好草。”说完,一转身向东走了。
砍柴人刚走,从东沙岗子飞出三匹快马,马上三个人都握着短枪。走到王跃忠、王跃武跟前:“把家伙亮出来!”一个走在前面的大胡子冲着两个人喊了一嗓子。
王跃武赶紧向来人摆了摆手:“叔,我们没家伙,我们来找我二叔压东洋。”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马身上下来,持枪走到两人跟前,将两人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之后,冲着大胡子一挥手:“没家伙。”
几个人这才把枪收起来:“你们要找压东洋,跟我们走吧。”
两人跟着几个土匪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两片草地,来到一片沙岗子上停了下来。
王跃忠连渴带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个土匪拿来个水壶。两个人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才感到身上凉爽了许多。
大胡子骑着马沿着沙岗子一直向北奔去。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骑马从北面疾驰过来。
王跃忠远远地就认出爸爸。他紧走几步:“爸,我是跃忠。”
王跃武也喊了起来:“二叔,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哇。”
马上的压东洋怔怔地看着儿子和侄子,好半天没言语。他慢慢地下了马,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儿子的脸看,泪在眼窝里直打转。
王跃忠又叫了一声:“爸,你还好吗?”
压东洋仍是没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爸,您怎么不说话呀?”
压东洋开口了:“听说你跟了**,当了八路军,怎么,今个儿来抓你老子来了?”
“爸,不是的。我就是要见见您,还要让您见见您的儿媳妇。”
“她在哪?”
“在屯子里。”,王跃忠朝西指了指。
压东洋的头慢慢地耷拉下来了:“你是兵,我是匪,看我干什么?一定是你的上司派你来的吧”
王跃忠点了点头。
“爸,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行吗?”
压东洋点了点头。
有个土匪牵来一匹马。王跃忠和王跃武两人骑着这匹马,跟着压东洋一直向北跑去。
王跃忠利用两天的时间,做通了父亲的工作。父子情深,压东洋深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欺骗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条路早晚会走到头的。这些年东杀西抢,眼看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为了儿子,他也到了觉醒的时候了。,可当他听儿子说也要收编大五洋时,压东洋为难了。因为他知道,大五洋根本不会同意收编。
最后,还是王跃忠提出要亲自去见大五洋。压东洋只好领着儿子去见他。
大五洋自上次袭击解放军的军车后,又领着土匪窜到扶余县郭家店,砸响窑,抢了财主李万全,发了一笔横财后,跑到郭前旗境内躲了起来。
王跃忠向大五洋说明了来意,有把冉正合团长的意图向大五洋讲了一遍后,大五洋并未立即表态。因为这些日子,大五洋正在想着投南的事。他已派人去长春和陈荣久联系了。回来的人说,陈荣久正在和上司磋商他的军衔的事,他现在正在等待消息。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产生了:借路。从郭前旗北部到长春,三百多里路。手下几百号人,这一路上都是**的队伍。他如果去投南,根本过不去。
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在大五洋脑中徘徊。对了,明投**,暗投老蒋,借一条投南的路,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马上答应了王跃忠父子,同意接受收编。但他提出: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诚意,他要和冉正合谈判。谈判地点在新庙。时间嘛,由冉正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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