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刑者司。
作为义乾的牢狱之地,刑者司建在灵空山的内部。其中遍布机关与禁制,从没有放跑一个犯人。
幽暗的篝火顽强的燃烧着,在照不到的墙面上映出大片阴影。
这时阴影中忽然闪出一道移动的黑影,快速掠过炬光,向刑者司内部遁去。
‘地’字囚房,右护法长老戴着手腕粗的镣铐,盘膝而坐。尽管修为已被禁锢,自知大祸临头。但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悲喜。
闭目养神,脸色平淡,像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微风袭来,右护法长老瞬时睁开双眼。
一道精光闪过,待看清了来人,他眼前一亮。
“铁长老,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吧?”,声音带着一丝期盼与喜悦。
便见铁力摘下黑色的斗篷,说:“先把这个吃了,可以解开你的修为!”,边说边拿出一颗墨绿色的丹丸,隔着栅栏间的缝隙,递给右护法长老。
拿在手中,右护法长老有片刻的迟疑。抬眼看向铁力,见其面色淡然,才毫不犹豫的吞入腹中。催促道:“快把牢门打开,放我出来!”。
但铁力的神情却在陡然之间冷淡了下来,退开两步,说:“你还是静等药效发作吧!到时候,自会有人放你出来!”。
听着铁力别有深意的话,右护法长老立时变了脸色。有生气,有愤怒,更多的是惶恐。
“你--你--你--”,指着铁力,颤个不停。同时他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嘶哑、低沉,就像鞋底在地上摩擦一样。
见此,铁力的脸上显出几分冷笑,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了,中了掌教的奸计!现在我也只好壮士断腕,将你舍弃了!不过你放心,掌教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边说还边拿出一张白纸,抓住右护法长老的手,轻轻一用力,指尖顿时血流如注。右护法长老想反抗,却发觉自己全身-酸-软,身体中就像有虫子在啃噬血肉一样,极端痛苦。
“你--你-你好狠!枉我对你忠心耿耿,难道你就不怕我把那件事公布于众吗?”,右护法长老声嘶力竭的说道。只是他的声音已毁,细若蚊蝇,根本就传不了多远。
此时他整个人都无力的俯卧在地,侧着脸,紧盯着铁力,镣铐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越来越微弱。
等白纸写完,右护法长老已气息奄奄,处于频死状态。
铁力直接将白纸放在他的身边,带上斗篷,快步离开。
须臾,右护法长老忽然张开嘴巴,从中钻出一只金毛鼠。它的个头很小,高不过两寸。
背着一卷细小的信函,钻出牢房。
至此,右护法长老的身体才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气化成雾。转眼,房中就只剩下完整的衣衫和一张白色的信纸。
次日,当护教长老宣布右护法长老的死讯时,掌教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抬眼看向铁力,只见其面色镇定,耳鼻观心,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铁长老!右护法长老畏罪自杀了!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么?”,掌教意味深长的问道。在他看来,右护法长老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杀的。因为共事多年,他对右护法长老的性子很了解。贪生怕死,抬高踩底,是一个极为世故的人。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自杀的!
不过这话一问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问只会惹得一身腥。
果然,铁力立即一脸正气的回道:“掌教这样问,是想让我为罪人哀悼还是另有所指?难道说,你是怀疑我和他的死有关么?”。
护教长老瞬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掌教,这使他急忙别过脸,对铁力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而今右护法长老一死,义乾的贪赃案也就到此为止了。尽管铁力的势力大减,但最终没能扳倒他,还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件事的风波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掩盖!
战神台,七日之约已到!
恒远镇定自若站在台上,静等着铁永到来。
经过连日的突击训练,他已将师傅教的秘法烂熟于心。所以对于这场比试,他更有信心了!
视线一转,看向台下。铁镇、芷宜还有赵夺命等忠乾帮的弟子都来了。只是他们脸上并没多少喜庆,反而笼罩着一层抹不去的阴云。
这也难怪!
以元丹对金丹,整整两个境界!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信心。
对此,恒远的心态反而比他们轻松了许多。这一战,不单单是为报仇,更是为了心中所爱。
当日舒炎淳在书房跟恒远说,要和静柔结成道侣,必须答应他三个条件。其一是打败铁永,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样也可以让铁永死心,破坏铁力的联姻之计。
虽然现在铁力已和舒炎淳闹翻了,但条件却是不能变的!毕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恒远身为男儿,怎能出尔反尔!
只是人海中独独少了心中思念的人儿,恒远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遗憾。“或许柔儿还在生我的气吧?”,恒远轻声呢喃道。那日静柔担心他的安危,苦苦求他不要比试。还恳请她爹做主,废了这场比试。
但恒远心意已决,没有同意静柔的办法。这样一来,又使得他们刚缓和的关系出现裂痕,所以今日都看不到静柔的倩影。
这时围观的人海忽然出现骚动,便见人潮自动向两旁分开。铁永身着藏青色道袍,步态稳重的走上台面。和恒远一身黑色劲装,形成鲜明对比。
视线刚一接触,气氛骤然一紧,无声的较量展开了。
坐在一旁的三位主持长老见人都齐了,立时敲响晨钟。
嗡~嗡~嗡~
恒远和铁永连行礼都省了,各自往后退开数步,拉开距离。
在最后一声钟鸣消失后,两道人影齐齐一闪,迅速向对方扑去。
下方立时传出一阵叫好声!因为他们的比试简洁明了,一开始就直入主题。
唰唰唰···轰轰轰···砰砰砰···
两道人影交织在了一起,就像旋转陀螺。只听场上的轰鸣声连绵不绝,速度极快。
一炷香后,两道人影才轰然分开。
铁永单膝跪地,脸上显出数道淤青。恒远也是如此,只是还多用了一条右臂撑着地面,侧脸显出数道血痕。
只一对比,输赢了然。
显然恒远输了半招!
不过台下的人并不感到遗憾。因为以恒远的实力,早该落败了。但现在只输了半招,真算得上奇迹。
所以这样一对比,恒远在某种程度上,又像是赢了。
铁永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恒远,心中骇然。他想起了那日茅屋外的交战,恒远像被鬼-魂附体了一样,打得他毫无应对之法。
而今日,恒远虽没达到那种逆天的程度,但也相差不大。特别是恒远的灵气,纯度竟然接近金丹,力量也快赶上他了。
如不是境界上的优势,那被克制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