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进入到大厅,封慎言将离开之后事情告诉了吴赤,吴赤静静的听着,听到田姑娘的事情,笑着言:“没有想到应之你能遇到这样才色双全的佳人,可惜应之你尚未有出身,否则到时候,列钗画屏,也是一件趣事。”
“子华兄就不要取笑小弟了,不知道子华你为何来到这丞相府。”
吴赤听这一问,叹息一声:“我本原本是想等春闱,没有想到老师任丞相府外兵曹参军,让我到这丞相府做事,结识一些人,有助春闱登科。”
“子华,你似乎对这差事多有不满?”
吴赤点点头,看着四下无人才说:“不瞒应之,我几次接触丞相,发现此人职高才浅,不足以谋事,虽有贤良辅助,但为人刚愎自用,难听忠言。若是为县之官,尚无大患,若是位极人臣,恐有夷族之祸。”
听到吴赤的评价,封慎言思索了一下,开口:“若是如此,子华应该早日脱身,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吴赤点点头,两人再次谈论了一挥,因为吴赤有公务在身,也只能道别了。
在吴赤离开没有多久,王凰诏满头大汗回来了,他神情疲倦告诫封慎言:“贤契,如今京城已经不是久待之地,你还是早早离开较好。见到天生兄,替我向他问好,老夫有预感,我和他再难人间相见了。”
“世伯多心了,世伯公务繁忙,小侄也不再多叨扰了。”
王凰诏点点头,让仆人送了一封银子给封慎言,封慎言感谢之后就离开了。
封慎言从侧门出了丞相府,就看见吴赤骑在马上,身后有着一顶八抬大轿,他停了一下,很快就看到穿着官府的华士鸿走上轿子,在轿子准备启程的时候,突然一个好像喝醉的道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一旁护卫立马将他赶到一旁,大声呵斥说:“哪里来的牛鼻子,还不速速退下,挡了丞相大驾,你那狗头就不保了。”
:“原来是丞相,小道这厢有礼了,小道希望丞相大人能赏一些银两,让小道能够修真保全,参悟龙虎大道。”
坐在轿子的里面的华士鸿平静的说:“无妨,那五两银子给他。”
一个仆人拿出五两银子,递给道士,道士接过银子,连忙作揖感谢,退在一旁。
等到轿子起轿之后,道士开始高声吟诵一首诗。
“一轮日月疾如梭,四季光阴转眼过。
省事少时烦恼少,荣华贪恋是非多。
紫袍玉带交还主,象简乌靴水上波。
脱却朝中名与利,争名夺利待如何?”
道士吟诵完毕之后,再次摇摇晃晃的走开了,一个护卫不悦的说:“真是晦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道士,真是晦气。”
坐在轿子里面的华士鸿丝毫没有理会,他现在进入宫中,就是说服皇帝下诏让那些碍事的国公暂时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误了自己的大事。
封慎言回到干将家,干将好生接待了他,祝福他一路顺风。
第二天早上,封慎言就起身继续前往到云歌府,他走了三天,到了北直隶府的一个镇上,他在赵家镇找了一间住处,在晚上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痛苦哀嚎声。
封慎言立马起身,询问主人:“老丈,这隔壁似乎有人生病?”主人连忙说:“这位相公,隔壁是张大牛,不知道从那里得了怪疾,因为无钱请医,只能干熬着。”
听到主人这么说,封慎言立即拿出一两银子,对着他说:“麻烦老丈前去请一个大夫来,我去看看这张大牛。”
“这位相公,你听老丈一劝,这张大牛也不知道是什么疾病,你若是贸然进去,传染给你,那就不好了。”
“无妨,你去请大夫吧。”封慎言按照钱绛的记忆,让这家人拿出一副手套,然后带着男子用的纱巾进入到那张大牛的房间。
这张大牛真的可谓是家徒四壁,他躺在茅草之中,身体弯曲如虾,在那不停的颤抖着。封慎言看到这个样子,让那主人家老妇烧了开水,自己将张大牛背到床上,盖上棉被,再用帕子为张大牛擦汗。
张大牛躺在床上,看着封慎言,虽然口不能言,目光却露出赶紧神情。过了一刻钟,主人家就带着一个大夫到来,大夫看了看张大牛,诊脉之后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服下几济药,安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
然后封慎言和大夫去抓药,然后让老妇开始煎药。这一对老夫妻听大夫说不会传染,也不会在多心了,开始协同封慎言照顾张大牛。
张大牛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封慎言也不在多留,让这对老夫妇多照顾这人,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
张大牛听到这件事,连忙说:“恩公,救命之恩,难以未报,小人愿意做牛做马,以报恩公大恩。”
封慎言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询问他:“为何你家穷困至此,你又不是读书人,理当有分土地,春耕秋收,交租纳税,也足以养活自己。”
听到这话,屋里的三人长叹息一声,张大牛哽咽的说:“禀恩公,小人家从父母亡后,知县就收回土地,瞒报小人和小人大哥,我二人都没有分到土地,虽然免费力役,但无源之水,何能长久,我兄弟二人只能为长工,勉强活口。前不久大哥得罪员外,我二人被辞退,大哥只好去他县谋生,而小人一病不起,若非恩公搭救,只能奔赴黄泉,见那阎王爷了。”
封慎言一时沉默了,李大亨也曾提到过东南府瞒报土地人口了,他当时没有当一回事,现在看来,这瞒报的人口除了等死别无他法了。
“既然你没有土地,那么你就随我一起吧。到了府上,我看能不能为你找些事情。”封慎言想到自己离开之后,这张大牛也别无生计,不如带到自己岳父府上,当一个奴仆比较好。
张大牛连忙感谢:“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小的还有几把蛮力,只要有田地,耕种自然不在话下。”
封慎言点点头,等张大牛身体好一些之后,封慎言带着张大牛开始继续前进。
这北直隶府北边多山,传闻也多强人,封慎言谨慎的走在官道上,他可不愿无辜被劫掠一番,到时候丢了钱银是小,万一丢了性命,那就不值得。
“恩公,不用担心,小人还有些力气,平常五六个人近身不得,若是那响贼敢来,保证他竖着来,横着出去。”
张大牛炫耀自己手中的铁棒,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张大牛身体差不多复原了。他的身躯和自己的名字倒是不差,体壮如牛,一根三十多斤铁棒在他手中好像一根棉花棒,随手挥动,丝毫不见费力。
封慎言骑在马上,无奈的说:“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为人还是谦卑为是,很多时候,都是祸从口出。”
封慎言还没有说完,见后面一人快速打马而过,在两人擦肩的时候,那人冷哼一声。封慎言见到如此情况,心中顿时起疑,对张大牛说:“情况不对,我们速速找一个小镇或者城市。”
张大牛听到这话,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听话的大步走了起来。幸运的是,两人到了下午,就见一个小村落,在村落之中,有一个大宅院。封慎言敲门,一个小厮打开门,好奇的询问说:“你们是何人?”
“在下乃是游学书生,路过贵地,求一个歇脚的地方,还请贵府主人行个方便。”
那小厮看着封慎言穿着锦衣,头戴方巾,知道是富家子弟,连忙说:“这位公子客气了,我家主人向来心善,劳烦你暂且去偏厅稍休息一下,我家主人立马就来。”
小厮带着封慎言前往到了偏厅,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湛蓝色道袍,踏着朱履的员外到了偏厅。员外对他作揖说:“劣者毛元龙,不知道秀才如何称呼?”
“小生封慎言,见过毛员外,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毛员外坐下,让人上茶,不时打听封慎言的家世,得知封慎言不是达官贵人之后,态度不免冷淡下来,到了最后,他托词有事,便转身离开了。
封慎言见他前热后冷,心中也是不喜,也向仆人请辞,那仆人也不多挽留,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出了这毛员外府,封慎言找了一家老妇人家,递给老人百钱,老妇人连忙招待他们,更是去街上买了点肉,开始烧火做饭。
在晚上用膳的时候,老妇人小声的说:“公子,你真是聪明,没有住那毛府,你可知那毛府是一个吃人深坑,老身在这里多年,看到不少富贾带着万两货物进入,白身出来。前不久,有一个东海商人的货物,就被毛元龙给吃了。”
“这毛元龙竟然这么大胆?”封慎言不由起了好奇心,询问道。
“这背后有人,自然胆气足,他舅子是这北直隶知府,他女儿又嫁给师匠下大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