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当别人都追捧我,崇拜我时,而你却无动于衷,小小的捉弄心思想着拖你下水,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初识竟是如此的草率。’
看到这时,周依依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恋的时光啊,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即使那里面夹杂着青春的疼痛与苦涩,但那却都是最单纯美好的;它就像是你在欣赏着一片风景,等你过段时间再去欣赏那片风景时,心情与感悟也都已截然不同,虽然风景照常依旧,只是再也找不出当初的那种感觉。
然后唯独在时光的细缝里一点一点拼凑起那过去的记忆,至少这样才能感觉曾经的那些快乐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
回忆还在往下,而她却选择合上了手机,当初的记忆太美好,而现在的现实又太残酷,美好到她不敢也不忍心去触碰,而现实的残酷却又不得不让她抛弃幻想。
那些记忆她只想好好的珍藏,然后在午后的某一个时间段拿出来细细的回味,而现在能有人还像她一般记得那些过往,就真的已经足够了,她不再奢求什么。
周依依还在混混沌沌的的过去的回忆里努力收集着那破碎的残缺的记忆时,突然书房传出来一道声音:“周依依,倒水。”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却一下让她回到了现实,慌忙之下,急忙穿鞋,手机毫无征兆的遗落在沙发里。
就在周依依起身去厨房倒水的空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亮了又暗,暗又亮,却始终没有人接。
推开书房的房门时,那一刻的周依依显然已经轻松了很多,她不再畏头畏尾,也不再心绪突然跳动,而是大大方方的把水杯端上蒲胥因的桌子,很是客气的说道:“蒲胥因,您要的水,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蒲胥因正在看摊在桌子上经济法,他也不抬头。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书,凭借余光端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周依依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他眼神一滞,重重的放下杯子,抬起头,脸上是有些许的好笑:“周依依,你忘了,几个小时以前我们还在后花园里亲密的接吻,现在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怎么?不想负责任?”
“咳咳,蒲大人,话能否不说的那么自白吗?
周依依绕绕头,尴尬了一瞬立即反驳道:“蒲先生,刚才不是很生气吗?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哄你开心吗?”
于是蒲胥因低下头继续看书,愣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是在哄我开心,还是在继续惹我生气?”
哈哈,当然是后者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周依依其实清楚的知道,蒲胥因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在心中有一道过不了的坎,而这道坎最终也在于他们重归于好,享受到了甜蜜,也享受到两人独处的时间段,是可以彻底的想清楚一件事时,而被他问出了当初我们都选择刻意遗忘的问题。
“依依,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答案,但我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那一刻的蒲胥因对于周依依来说是陌生的,他从没有认真的探讨过爱情的问题,今天他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让她微微有了对他不一样的认识。
当真正触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没了忐忑,反而是多了坦然,想起韩木本,微微的笑了笑,一点都不否认的说道:“是,我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微微抬起头半侧着眸子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承认我是忘不了他。”
蒲胥因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手指也在不断的弯曲,他喉咙紧了紧,终究没有勇气再去看周依依的表情。
“但是,我忘不了的只是我们的那段初恋,那段感情,那段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
当终于决定放下一个人时,你放下的仅仅只是那个人的容貌,那个人的声音,甚至是那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但共同经历的那些事,那些珍贵的回忆却是记得刻骨铭心,永远也无法从心中抹去。
“所以……”蒲胥因突然抬起头探寻的问道。
周依依接话说:“所以,韩木本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去式,过去人,他影响不了我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与感情。”
蒲胥因目光聚集,忽的站起身,因动作过大,他摊在桌子上的那本书也已应声落地,只是用眼神神情的瞧着她,不说话,不动。
周依依看着他这么一副怪异的模样,突然失笑,弯着腰笑,她直起身子,张开双臂,眼眶中已经氤氲了一层水雾,略带轻快的说:“蒲先生,我们正式交往吧!”
这个时候,蒲胥因难道不应该奔过来抱住她狠狠的点头吗?可是他这副模样是为哪般,先是弯着腰摸着自己的口袋,接着翻自己书桌的抽屉,还发出一阵阵的响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就算有再重要的东西遇到表白的事也得先放一放不是。
“咳咳。”周依依尴尬得咳了咳,收了手臂,语气有些虚虚的说:“蒲先生,你在找什么呢?”
蒲胥因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突然从书里掉出来一个东西,他顿时绽开笑颜,就连语气也是止不住的欢愉:“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周依依同样弯腰去看。
可是他已经直起身子,把那个东西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负在身后,绕过书桌慢悠悠的走向周依依。
当周依依还在疑惑那东西是啥的时候,他已经抬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从背后拿到了前面,把一个东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周依依定睛一瞧,顿时被惊喜到了,那是一个铁质的手镯,手镯的接口处是两个紧紧相握的小手,正是那天晚上蒲胥因像她告白的时候拿的那个。
情绪还没尘埃落定,蒲胥因紧接着开口:“那天晚上没能亲自戴在你的手上是我这几天以来的遗憾,而我以为我没有那个机会,你也不再给我机会,可现在它找到了真正属于它的主人,而那个人就是你,周依依,我们交往吧!”
“嗯嗯。”周依依眼含泪花不住的点头,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的趴在他的肩上。
蒲胥因同样拦她入怀,在她的背上不住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又一下,嘴角始终带着安心的笑意。
正式确定心意后,两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蒲胥因坐着,靠在沙发的杯垫里,翘着二郎腿,而周依依躺着,头枕在他的腿上,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眼蒲胥因,而后又安心的躺下。
蒲胥因一直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
两人都似乎很享受这平静但却幸福的画面,即使一句话也没有,但两人的心跳声直接胜却了无声。
周依依闭着眼眯了一会,继而缓缓的睁开,小心的问道:“蒲先生,我忘不掉以前的那些回忆,你会介意吗?”
她问完问题以后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许久也不见有人答话,他顿时慌了,忙撑起身子去看他,却突然被他一语打断:“躺着,别动。”
于是周依依充满忐忑的又继续躺下,然后就听到了他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说不介意其实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又很清楚的知道在你以前的那些生活经历里面没我,而你总该有自己的回忆,我不能保证能让你忘掉以前的那些事,也不能保证你不去想起它们,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的生活里全是我的记忆,所以我是不介意的。”
周依依顿时又被感动到了,在爱情中人人都是自私的,但同样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只希望对方不管是做梦还是清醒着时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自己;而蒲胥因他为了让她安心,又说出了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
她除了感动的说:“有你真好。”还能做些什么?
蒲胥因顺手捏了捏他清瘦的脸蛋,调侃的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啊!既然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么就用一辈子来补偿吧,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当我一辈子的女仆。”
“当你一辈子的女仆,你想得美。”周依依顿时不乐意,爬起来就要挠他的咯吱窝:“说清楚,到底谁是女仆,说说说。”
蒲胥因直叫着投降,她才收手,顺势摸了摸鼻子,得意的说:“怕了吧!就知道你怕痒,看来我的无敌神功果然还是奏效的。”
他直喊着冤枉,理了理被周依依弄皱的衬衣,完全一副无奈的说:“依依啊依依,你真是没劲,我这是在夸你,你没听出来吗?”
“
一阵乌鸦飞过,还有这招,都过时了。
最后,黄昏接近着黑夜,在一片朦朦胧胧中,周依依已提出要回去看看;
临走时,他拽住了她的手腕,再一次拥入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依依,如果你觉得还有遗憾,就去见见韩木本吧。”
那一时,那一刻,周依依基本上是处于傻了的状态,她完全没有想到蒲胥因竟然会主动让她去找韩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