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兀自贴门站着觑黑黑一室，好长时间。她抹抹脸，去够未能带走，丢在桌上两天的手机。充上电源，手机嗡嗡震动不止。
三十多条短信，十通电话，都是顾长宁的号码。她未打开，一气删掉。瞥见短信角落里有则例外。是个陌生号码，署名是个公司名称，要她明天去面试。
宋景心呆呆的看着，忽然回身拿过纸笔把地址和公司名称都抄下来，她咬牙拔掉电源，拆了电池，把电话卡拿出来，丢进马桶。按下冲水键，隆隆的水声卷着那张小小卡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心看着那回旋不见的水，冷静、冷然、僵硬。
她躺在床上，睁眼到了天亮。下楼时，家中空无一人。七婶迎上来问她吃什么，景心摇头，七婶正要劝她，有人从正门进来。
“宋小姐，”李秘书提着餐盒，微笑，“这是冷总吩咐的早餐。”
餐盒商标是她喜好的粥铺，宋景心有些意外。李秘书又说：“澳大利亚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冷总让我告诉您一声，他会晚两天回来，请您务必开机。”
想到自己昨晚的作为，景心低下视线：“李秘书，能不能麻烦你替我买张电话卡。”
李秘书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点头：“请放心，我会把您的新号码转告冷总。”
景心点头，往外走。李秘书又问她去哪里，宋景心料得她是受冷长风吩咐，也就由她送到目的地。
虽不是她梦想的工作，不过，人要生活，不得不低头。
这是座极赋艺术气息的建筑，不规则几何形，屋顶种满青草，有三两只鸟儿栖息其上。她的心情忽然好了点儿。
依照短信提示她到二楼走廊最右的会议室等，长廊上站满了人。三五成群或独立在侧，都是来面试的。景心吸了口气，压力一下子浮上来了。
面试进程不复杂，笔试过后是单独面试，之后有模特进来，要他们对其进行造型设计。
宋景心对色彩敏感，可造型设计，她是新手。
最右边的评委还未过来，对这次面试负责的主管让他们先各自动手。前一刻还鸦雀无声的室内立即熙熙嚷嚷起来。
时间过半。大部分人都在做收尾工作，会议室的门忽然打开，有人走进来。
“叶总？”有人在旁边低呼，伸出拇指翘翘，“公司对这次面试还真重视，连总公司的这个也来了！”
宋景心瞧见叶绍齐拄着拐杖，被人簇拥着进来。他也瞧见她，撇了旁人忽然走过来。
“宋小姐。”叶绍齐微笑，“很高兴你能过来。”
景心咬了咬唇，也对他微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公司。”
叶绍齐颌首，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潜力的人，公司不会录取。好好面试。”
他往上首入座。宋景心身边已有人低声议论，羡慕她能后门好走，这个职位唾手可得。
景心垂首，与面试的人一道退后，由模特展示他们各自的创作。评委席上一番商议，叶绍齐身旁的秃头男起身准备宣布。
所有人都把视线往景心身上投，认定她能够脱颖而出。不料秃头男喊了个名字，却并不是宋景心。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女孩子走出来，从容上前。秃头男拍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
未选上的人莫不是窃窃私语，暗下瞧向景心。宋景心拿了自己的档案袋，朝坐在上首的叶绍齐微微颌首笑了笑，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