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好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触摸自己,这是余凡的第一感觉。用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余凡觉得很困,便不想理睬,继续埋头大睡。可是没过多久,同样的感觉又来啦,随手一摸,仍无异状。如是反复几次,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余凡睡眼惺松的醒来,眼前呈现出一张亦嗔亦喜的动人容颜,正是凌雪儿在捉弄自己。
余凡怔怔的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睡傻了,不认识我了吗?”雪儿的纤纤素手在余凡面前来回轻摇着,随后摆了个拍照的萌态姿势。
余凡深深的吸了口气,为着这熟悉的气氛和味道。
“雪儿,这里是茉莉山庄?”余凡环顾四周,试探着问道。
“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真得傻了?”雪儿双手捧心故作担心状,随即呵呵呵的笑起来。
“别想蒙混过关哦!假期就快结束喽,你这个大懒虫还没陪我出去玩过几次呢,要赔我的。”雪儿娇嗔道。
“是啊。我们真的应该珍惜这美好时光。”余凡悠悠的道,脑中飞快的回想起,现在已经是大三假期行将结束,二人的感情从青梅竹马的默契,慢慢水到渠成的发展到心心相印。
余凡深深的看着雪儿,自然而然的轻轻揽佳人入胸怀,雪儿微闭双目,紧贴在余凡胸前,温柔回抱,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房内,雪白的窗帘随风轻摆,花园中枝叶摇曳生姿,阵阵茉莉花香渗入屋内,一切都是那么的自在美好。
随后的几天里,余凡放下一切,几乎和雪儿形影不离,青山绿水、名胜古迹、喧嚣闹市、寂静老巷,到处都留下了二人相倚相伴的身影。余凡变得不像自己,常常会不胜其烦,絮絮叨叨的向雪儿倾诉着,追忆过去,畅想未来。雪儿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总会专注的凝视,静静的聆听,微笑着回应。
明天就要开学了。夜晚十点钟,城市最高处,帝王大厦的观景台上,晚风温柔的轻拂。二人凭栏相偎而立,看着这城市绚烂至极的灯火辉煌,体会着这份无声胜有声的宁静。
“这几天我很开心…。”二人几乎同时出声,不由得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希望能回到过去,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啊!”深吸了口气,笑容慢慢从余凡脸上褪去,唯余无奈和苦涩。
“你说什么啊,现在的我和你真实的在对方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你忽然发什么忧思啊?”雪儿笑着捏了捍余凡的脸颊。
“也许你真不知道,因为你是我内心永不磨灭的美好记忆。但是,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你,也离开我自己。”余凡双手捉住雪儿的柔胰,眼中尽是不舍之色。
“你究竟怎么了?”雪儿变得有些紧张。
“我终究无法狠心斩下一切,尤其是对你。”余凡放下佳人素手,后退一步,双手间电光跳跃。
“以后,我还是会来陪你的,只不过,得由我自己来控制。”余凡态度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再见,哦,也许是回见。”余凡上前一步,轻轻一吻印在雪儿双唇,然后在她错愕的眼神中转身跳下了观景台。
“凡…….。”身后传来了雪儿伤心欲绝的凄厉呼声。
阵阵强风吹过,也吹落了余凡眼角流出的泪。
下坠,下坠,四周的摩天大楼呼啸而过,地面的水泥街道在视野中越来越大,压迫感越来越强。终于脚踏实地,如预料中一样,没有粉身碎骨,只有斗转星移。城市和霓虹的画面如玻璃般片片破碎,继而逐渐淡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正躺在一张不知什么材料编织的巨网之上,浑身被不知名的绳索捆绑住。一只巨型人面蚕,面色愁苦,头生两根触角,正粘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
看到余凡睁眼醒来,那巨蚕似吃了一惊。紧接着,余凡的头就开始一阵阵的疼了起来,那巨蚕表现得也并不轻松,浑身发抖,退化的短肢不停摇摆抽搐,却怎么也不肯松开触角。疼痛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同时不知名的意识流、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在余凡和那蚕状生物间传递共振。
余凡咬牙坚持着,余乐适时的伸出了援手,余默也加入了进来。余凡顿时大感轻松,那蚕状生物此时欲罢不能,想要断开意识连接,却觉得对方太阳穴传来一股吸力牢牢粘住自己触须。双方的意识比拼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终于,那巨蚕抵敌不过,头颅“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溅了余凡一身的白色浆汁,余凡也是筋疲力尽,眼耳鼻渗出丝丝血丝。
巨蚕死亡后,捆缚余凡身体的绳索也由坚韧变得硬脆,余凡休息半响运功一挣,绳索寸寸断裂。余凡直起身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丘的避风处,身下一张巨网悬于三棵大树间,巨网不知什么材料,仍然保持着坚韧和弹性。身后七八米处的两树间,也有一张巨网,上面除了一只保存完整干瘪的巨蚕遗蜕,亦有一人躺卧过的痕迹,只是此时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倒霉鬼?想必已经被那恶心的人面蚕得手了。”余乐感叹道。
在和人面蚕意识相连的期间,余乐了解到那巨蚕擅长于精神入侵,亦即修士所谓的夺舍。先是让受害者沉浸在最幸福难忘的时刻,使意识防线降到最低,流连于幸福的虚幻中无法自拔,无声无息的被夺舍而不自觉。巨蚕在巩固消化被夺舍者的意识后,连灵魂波动都能模拟一致,将真正取代被夺舍者,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却不料碰到余凡这个再世为人加上人格分裂的怪胎,自然是踢到铁板上了。另一张巨网上巨蚕虽干瘪但肉体保存完整,十有八九是夺舍成功后精气神转移,觅地巩固协调肉体和意识了。
“这东西不知是哪方势力弄出来的,也不知有多少人遭殃?”余乐感慨。
“也许不是本世界门派所为。”
“或者,我们得到那块虚空神符太容易了!
余凡回忆那些记忆片断,虽然模糊,却明显的记得有着不属本世界风格的器物,如一排排卵形的培养槽、沉睡室、星舰等。
“莫非,张师弟会有问题?”
“现在还不能确定,待回去禀明师尊再说。”
“咦,你看!”余乐发现在另张巨网边有明显人走动拖曳的痕迹,弯弯曲曲的延伸向远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看来那东西还没有适应人类的身体,我们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