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此刻的身体处在一个动态的均衡中,每当真元有完全退化成真气的危险时,悠游就很自觉的停止了吸收不;而一旦产生了新的真元,小家伙又老实不客气的照单全收。这种情况不仅在龙虎宗,放眼此方世界可能亦无先例。
余凡连日来苦心思虑,多方寻找方法,以他对典籍的广博程度,依然是一筹莫展,索性也就放开心情。只是每日里修行不缀,以满足气海中那个贪婪的小家伙。
换个角度看,这倒也未必全是坏事,有个小家伙每天压榨,才能不断的激发潜力。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小家伙将来必有回馈。最低限度,自己目前还是筑基境界,只不过是零级而已,以自己的手段机变和演绎组合,筑基三重以下他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小世界之行迫在眉睫,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山中无甲子,二十天时间转眼即过。考虑到途中行程,龙虎宗众人决定提前十日出发。本次探索由律堂十戒大师及战堂沈长老、器堂陈铭语长老统带。余凡等低辈弟子二十人集结完毕,其中筑基期三重以下的弟子十五名、金丹三重以下弟子五名,本届大比前三尽皆在列,厉蛮、商金宝亦有份参与。临行前在祖师堂举行了简短的祭拜任何仪式,祖师神位上并没任何提示,也在意料之中。
龙虎宗虽不以建造楼船见长,亦不缺乏长途交通工具。余凡此时正坐在一艘穿云舟内靠着窗口闭目养神,此穿云舟攻击力低微到聊胜于无,速度倒值得称道,已在云中不停歇的飞驰了七日。
众同门中新晋弟子居多,大多面带兴奋之色,三五一群的小声的交流着这次探索之旅,而往届弟子却并无多少轻松神色。众人出发之前,由东方既白师兄简单叙述的以往小世界探索的经历,但每个世界都不会完全相同,聊作参考一二。
东方师兄早余凡六年入门,可称之为惊才绝艳,三十岁未至,已是金丹一重,隐隐然为年青一辈弟子中领袖,深得宗门信重,是未来获得门派继承者身份的有力竞争者。
“这次太过份了,要分出去不少利益给联盟各派,甚至漠北联盟也能来插一手!”一名弟子愤愤不平。
“有时候,让其他各派分担点,也未必全是坏事。”东方师兄意味深长。
“东方师兄所言极是。谁也不知道小世界内是何情形,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有的时候,付出还要超出获取。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归。”参加过一次探险的上届师兄何以旺忧虑道。
“没事,本王孙才不在乎那点损失。”商王孙自以为财大气粗,总是不失时机的表现慷慨豪迈。
“有时候付出的不仅仅是身外物,还有鲜血和前途。”何师兄长叹一声,面上的伤痕微微发红,似乎在诉说往事的不堪。
“本次有东方师兄统领压阵,谅无大碍。”闻玲儿对东方既白非常有信心。
“既白必尽力竭力护持各位师弟妹安全,然而世事难料,大家还是得自己小心在意。”东方师兄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神采飞扬,温文雅尔,尽显大师兄风范。
“希望东方师兄言出必行,小弟等这次就全仰仗师兄了”。仲孙渊客套中难掩微妒之意。
东方既白微微一笑,表现得云淡风轻。
“不指望东方师兄,难不成要仰仗你不成?”屈居新晋弟子第二名的闻玲儿却是和仲孙渊抬上杠了。
……
诸位弟子的言论尽收于位于前舱正在冥想状态的三位长老耳底,对于这种程度的争执,长老们只是付之一笑,不想妄加干涉。在他们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自己解决,结果也必须自己承受,这是一个合格宗门弟子成长的必经道路。他们现在着重考虑的是,到达目的地后如何与虎视眈眈的其他门派那帮老狐狸打交道。
“咦,情形似乎不对,按预设路线的话,我们应早已到达元武国鹰扬山脉。但穿云舟仍在朵朵白云中穿行,仍未见标志性的鹰扬大峡谷出现,仔细观察的话,总觉得眼前风景似曾相识。”沈长老疑惑道。
“老夫亦有同感。”十戒大师睁开了双目。
“待吾一观。”陈长老挥袖间,数十个圆盘滴溜溜的旋转着滑翔出窗外,向云雾中四散开去。
不多时,圆盘陆续飞回。陈长老仔细轻抚圆盘片刻,面色略沉道:“我们已不知觉间入了迷阵,初步估计已徘徊一日时光,好在这迷阵只起迷惑之用,并无攻击性。”
“可能破解,需要多少时间?”沈长老急问。
“看情形应是牵缘宗的梦锁楼台,此幻阵设置好后无需人为控制,几乎感应不到灵力波动,所以才令人不易觉察。虽不难破解,一步一步的来却颇费时光。老夫一人的话,至少还需一日。”
“看来我们的路线糟有心人泄漏了,所以才会遇到这迷阵。”十戒大师判断道。
“这个我们稍后再查。关键是要如期赶到,免得多生事端。实在不行,只有用那个啦。”沈长老皱眉。
“也只好如此啦。”另两位长老同声附议道。
众弟子此时才发觉情形不对,纷纷询问。十戒大师简单说明了情况,毕竟都是门派精英,大家虽感焦急却也只能鎮之以静,耐心等待。
正在入定的余凡虽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帮不上忙。忽然感觉到悠游似有所觉般的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继续吸收真元的无赖状态,不由得心头苦笑。
陈铭语长老不愧为器堂精英,虽身陷迷阵,依然不急不躁,不愠不火。
这时飞行舟早已停住,他在迷阵内来去如电,到处搜寻布置,口中还念念有词的不停思索计算,不时在一些关键节点投放一些施法材料,双手变幻莫测如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不停打入控制法诀。虽潇洒好看,却也颇耗心神,两个时辰过去,已是额头微见汗迹。
“那个老头笨死了。在乾位的云牌令旗偏了三指,巽位的浮空移位符根本没必要嘛,通明石的量稍多了些,…。”悠游忽地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嘴里小声的嘟哝着。
余凡大喜,以为悠游愿意出来帮忙,自己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却不料小东西接头说:“喂,小子,这种小场面还不值得我出手。给我赶紧行功,我老人家还饿着呢。”
余凡翻了翻白眼,只得继续闷着头做苦功,至于阵法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只能看着陈长老继续忙碌。
“那个,悠游大人。小子斗胆问一声,不知道您老人家何时能吃饱呢?”余乐忍不住陪着笑脸发问。
“等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现在也说不上来。到时,会给你一份惊喜的,别小气巴拉的。”悠游撇了撇嘴,阖上双目继续睡去。
时间不知不觉间一天将过,陈长老中途休息了两次,终于在迷阵内摆好了一个复杂的破阵之阵。“龙虎之灵,破!”随着陈长老一声叱喝,穿云舟周围的迷锁云团如长鲸吸水般迅速收缩集中到陈长老手中的一只晶瓶中。陈长老小心翼翼的捧着晶瓶,胳膊肌肉紧绷,似觉颇为吃力。
“牵缘宗与我宗虽称不上友好,一向也未曾交恶,不知为何此次设阵阻拦?”东方师兄问道。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切交情人情都靠不住。迷阵是牵缘宗所出无疑,但使用的人是不是还说不定呢。”十戒大师悠悠的解释道。
“多说无益。时间无几,大家坐稳扶好。”沈长老双手各执一枚符箓贴于船身,两团耀眼光芒绽放,很快覆盖住穿云舟全身,连众弟子身上也似被镀了一层银白光辉。
穿云舟顿了一顿,猛地以超出前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射了出去,众弟子纷纷稳住向后倾倒的身形。就在众人觉得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前方猛地出现一个空洞,洞内隐约可见令人迷醉的五彩光芒。穿云舟径真穿入洞口消失不见,洞口随即关闭,原地唯留一片水波般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