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在旁边小声朝吴东说道:“这位老先生是市医院的胡院长。”
医药公司可不管什么胡院长,他们知道吴东治好了原型病人,不介意他再去救治其他学生,以验证药方的功效。
胡院长却关心这些学生的安慰,他太清楚这些医药公司的底细了,病人不过是他们的小白鼠,任何伤亡对他们来说都是正常损耗,可以轻易地推脱赶紧,最后就算他们真的能研制出疫苗,但这些学生已经被摧残得差不多了。
“今天有老头子在,你们的药学生就绝对不能吃。”胡院长已经把吴东划拨到了医药公司一拨了。
医药公司一看遇到了硬骨头,便要用强。吴东赶紧走过来阻止,他站在胡院长身边拉架,结果胡院长年纪一把,力气却不小,一把推开吴东说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能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医生们也早就对医药公司的强硬态度,心生怨恨了,这时有胡院长站出来主持公道,众人立刻罢工,站在胡院长身后。胡院长却不领情,回头对身后的医生们说道:“你们干什么?搞罢工吗?谁在照顾病人?”
医生们似乎习惯了胡院长的脾气,都讪讪地回头,也有几个年轻医生留在原地:“院长,我们保护你,他们要是敢动手,我们就不客气。”他们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吵吵什么?”胡院长更生气了,“你们是医生,不是流氓地痞。”他这话影射的自然是医药公司。青环医药公司的人,都有军队服役背景,不能和普通的流氓地痞混为一谈,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先来高人一等。
“老头,你身上有几根骨头可拆啊?”医药公司有人终于忍不住嘲讽加威胁,“我们要是把你拆了,你的手底下那些医生,能帮你装回去吗?”
胡院长把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深色西装,他拍拍胸膛:“今天,老头子我就站这让你们拆!”他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在他眼里医药公司和灰社会无异,他不站出来,学生们就要遭殃。
吴东忍不住佩服胡院长,他说话不饶人,但却是个耿直的性情中人。
双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要不是吴东在旁拦着,医药公司的人早就把这些文弱的医生拖出去了。正在这时,一旁照顾病人的医生大叫:“院长!院长!”众人回头,只见病床上一个学生挣扎着爬起来呕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剧烈挣扎起来。
胡院长狠狠地瞪了吴东一眼,好像在说:“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快步走到吐血学生身边,察看学生情况。那个学生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但其他体征正常。他接连吐了几口鲜血,终于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平静下来。
胡院长拿出手电筒,观察学生眼底和瞳孔,然后伸手把脉。那学生呼吸平稳下来,张口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胡院长一搭脉,也看出了学生的病情正在好转。原本淤堵的血脉已经打开,虽然肺部仍然有发炎的症状,但情况已经大有好转了。
胡院长惊疑不定,把手里握成一团的药方展开,仔细看上面的每一味药。他一边看着,一边喃喃自语:“奇怪!奇怪!”虽然说是奇怪,但他眉头却舒展开来,好像发现了宝贝,“妙啊!妙啊!我早该想到了,这种传染病是一种侵入体内的毒素,正需要以毒攻毒,用伤寒药物作辅助。”
他说着,向吴东走来,指着药方中的一味药说道:“如果是以毒攻毒,这一味药,不是和学生的毒素相和,岂不是助长毒素的寒气吗?”
他神态专注,好像完全忘了刚才还对吴东怒目相视。吴东解释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古人有围魏救赵的计谋,治病也一样,这味药可以转移毒素侵害的重点,进而让其他药物有了乘胜追击的机会……”
吴东说得认真,胡院长听得仔细。一旁的医生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人人惧怕三分的胡院长吗,怎么看着像个听话的学生。
接连几名学生情况好转,医生已经确诊学生的情况正在好转,所需的只是时间了。医药公司知道吴东的药方起了作用,便派人把药方送回总部,开始研发疫苗的工作。
吴东继续挨个给学生诊治,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胡院长。他时不时地问这问那,吴东觉得别扭,胡院长却大开眼界。古中医的知识,随便撇出一鳞半爪,已经足够胡院长大开眼界了。
吴东忙到下午,连饭都没功夫吃,胡院长就站在旁边,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两人聊得多了逐渐熟络起来,胡院长摇头叹息道:“小伙子,你一身医术,开个小诊所是在浪费人才,不如到我们医院来,我保证你的本领能够全部施展开来。”
吴东婉拒了胡院长的邀请,他觉得开着小诊所其实不错,大病小情去大医院,疑难杂症到他的诊所来,这才能施展古中医的擅长。关键是,在诊所他还能把姜雪和李自若留在身边,如果去了医院两个人又如何安顿呢?
胡院长以为他和医药公司有什么协议,于是更加惋惜了:“小伙子,医药公司或许能给你钱财和权利,但却不是治病救人的所在。”
吴东明白了胡院长的意思,但却没有解释。只是随口回答道:“人各有志嘛!”
胡院长叹着长气,好像吴东已经误入歧途,他又伤感又无奈地喃喃自语:“年轻人呐!年轻人!”
在学校忙了一整天,所有学生的看明了病情,并开下了药方。不出两天,学校的情况就会大有好转。吴东松了一口气,准备和姜雪回酒店去。
胡院长却不死心,一再挽留吴东。吴东虽然不反感胡院长,可是却没有答应他去医院的意思。胡院长左右均衡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在市医院挂个名,时不时的,来给医院的医生讲几堂课。”吴东再拒绝就显得有点太过冷淡了。
他点头答应了胡院长,也没问给他挂名究竟挂的是什么头衔。胡院长这才放吴东出去。一路上姜雪不住打量他,一边偷偷笑。吴东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老是这样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