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依次向众人问好,选择性地忽略了陈文。陈文看着他又恨又怕,又似乎有点窃喜。他已经听说了汪家有意让吴东和汪雅同行,说是为了方便治病。这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只要吴东到了他的地盘,他总有办法连本带利把过去的耻辱讨教回来。汪曼丽不再使小性子了,一下坐到了吴东的旁边。
汪相国哈哈一笑,打破了客厅僵持的局面:“我已经听汪云说了,如果吴医生能够和汪雅同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她的病还没完全好,有你陪同我就放心多了。”陈道也笑道:“吴医生能够同行,我们陈家也欢迎之极。”汪曼丽在旁叫道:“那我也要去。”
汪云笑着没有说话,汪相国却不悦地说道:“你去干什么?胡闹!”
众人说得热闹,吴东却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话头:“我恐怕去不了了。汪雅的病我一早已经说过了,只有我能够单独给她治疗一下,她的病就可以痊愈,不一定要我一起去吧。再说陈家高手如云,应该也不差我这一个人吧!”
汪相国脸色有点难看,汪云笑容不改:“吴医生,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人有三急嘛!”吴东挠挠头,“我这里还有一个女病人,也……需要我的照顾。”
汪雅站起身来对吴东说:“吴医生,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走到了书房了。汪雅拉起了他的手,语气亲昵又有一点撒娇的意味:“吴东,该说的大姐都跟你说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吴东从没想过汪雅会这样对他说话,他原本的强硬姿态一下就消失无踪了,但是他身后还有一堆情债没有理清楚,怎么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呢?
汪雅看他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握住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看到汪雅殷切的眼神,吴东实在不好开口拒绝。最后只能折中回答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明天我答复你。”
汪雅没有继续强求,忽然一抬头在他颧骨上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打开了房门。
客厅上的气氛有点尴尬,汪相国脸色不太好看,自己的女儿对一个医生态度太过亲切始终让他不太舒服。这也是他一直不同意吴东给汪雅单独治疗的原因。看到两人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吴东只交代众人,自己还要再考虑一下,便起身告辞了。
吴东回到医院,看到姜雪还在病房里忙碌。老爷子在古中医科给几个年轻医生教授他那一套行医经验,说得眉飞色舞。他摇摇头,在角落里一边看着,姜雪的身影,一边考虑自己的去向问题。
他本来一开始就打算走的,结果不知不觉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如果陪着汪雅去了尚海,就可以继续寻找修炼的方法。在陌生的环境,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慢慢地他已经下定了去尚海的决心。
吴东在医院内徘徊,终于下定决心向姜雪辞行。他几次提出要和姜雪单独谈谈,但姜雪却毫不理会他。如果姜雪打他骂他,说明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现在这样只能说明她已经对吴东彻底失望了。也许老爷子说得对,地球离了谁都转。他们应该冷静一段时间。
在姜雪走到饮水间的时候,吴东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姜雪权当没看到他,吴东低声说:“明天我就要走了。”姜雪拿一次性纸杯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保持了高冷的姿态,没有接茬。
“我不想解释什么了。”吴东知道她听得清楚,“错都在我,是我三心二意,优柔寡断。如果你不能原谅我,我无话可说。”他斟酌了一下,说出最后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继续的可能,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雪还等待他的下文,但一回头,吴东已经走掉了。她快步追出去,却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她跑到医院门口,发现吴东的车还停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还没回头,却感觉到身后一暖,一个人从她身后环抱住她。这个人的气息她太熟悉了。每个魂牵梦萦的夜晚,每次激情的相拥,在车里、办公室里、楼梯间里……所有热切的****都让她对这个味道神魂颠倒。
但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沉迷下去,她挣扎了一下,回过身,看到了笑得无比灿烂的吴东,突然伸手抽了他一个耳光。这一下吴东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
姜雪竟然感觉自己抽得有点心疼,好像不是打在他脸上,而是打在她心里。但紧接着一股厌恶从心里升起来,她原本浸湿眼眶的泪水被吸收了回头。
“我不会原谅你的。”姜雪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吴东摸摸自己的脸,笑得跟傻子似的。虽然还没完全原谅他,但总算打开一点局面了。
吴东把自己的大部分存款留给了老爷子,托他照顾姜雪。这些钱他暂时用不上。老爷车胸脯拍得山响,满口答应:“你放心,等你回来保证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媳妇儿,要是有别的男人敢惦记她,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吴东这才恋恋不舍的打车来到汪家。
汪家出行前行李打包了一大堆,去机场路上两辆车跟着一起送行李。汪曼丽一直嚷嚷着要一起去,但汪相国始终不同意。汪曼丽把吴东拉倒一边,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许对我二姐打歪主意。”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吴东已经习惯了汪曼丽行事风格,尤其是对他的指手画脚。
“我告诉你……”汪曼丽继续小声说,“等过几天大姐和我爸不注意了,我就去看你们。”
吴东赶紧拦住她:“你觉得你在家挺好,新港市那么多姐妹你舍得吗?还是在家好,在家好。”
“什么意思啊?”汪曼丽忽然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我去了耽误你泡妞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