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并不是,这周末我得去战友们去出任务,不能和你去约会了,抱歉。”戴姆对着自己的女朋友深深地鞠了个躬。“没关系,我们下次再去那吧。”她抱了抱戴姆,久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
“那我走了,下周再见。”戴姆走到门口,对着女友挥挥手。
“嗯,再见。”她注视着戴姆不舍地招了招手,看着他和同伴离去,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街角,才回身慢慢关掉了门。
戴姆和同伴们齐步走在街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等全部送完,我们还能剩2,3个小时,不如一起去那家店聚餐吧。”
“好啊,那家店的烩鱼特别好吃,我上次去都是去年的事情了,一直想着叫你们一起去,结果忙的都忘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这样好了,这次去我请客。”众人欢呼了两声,戴姆也笑了两声,显然情绪还是不太好。
说话的那人看见戴姆的样子,过来搭住他的肩安慰道:“好啦,想开点,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我忙的都三年没回过家了,你至少半个月还能回去一次,这比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都没难过,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晚上我们去了那,你想点什么都行,哥们是不是特仗义,还不快谢我。”
“谢了,队长。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晚上还是你帮我们点吧,毕竟都让你请客了。”戴姆笑了笑回答着。
“那就好,我们加把劲,早点送完,早点休息。”众人齐声应了一句,加快了速度。硬直的军靴踏在青石砖上,走着走着杂乱的脚步声变的整齐而又响亮,这就像本能一样刻录在他们的脑中。
队长看着林立的小楼,从包装袋里掏出一张表格,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地址:“西大区东部街区,长川东一路221号...”第一排如是写着,他环视了一圈四周的门牌号,迅速的在河对岸不显眼的树影后看到了这串数字。
一共八人,四人拎举着国旗的四角站在身后,表情神肃;剩下四人两两站在木门的两侧,旁边的两人拿着两个包裹,分别从包里拿出两个小包交到队长和戴姆手中,队长敲了敲门,等待里面应声。
“来啦!马上就到了,是送信的吗?”屋里传来了稚嫩的声音和噔噔噔下楼的声音,大约五秒之后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那金色的短发很杂乱,很久都没有打理过的样子,他睁着明亮的眼睛,亮蓝色的瞳孔中充满疑惑:“你们是谁,有事吗?”
“我们是首都驻军,你是否是库恩·哈特曼的家属。”队长没看着他,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他是我爸爸,你们有他的信吗?我好久没看见他了。”男孩看着穿着军装挺立在门口的男人手上夹着的信封问道。
他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立正,敬礼。”四人左手握拳放在右肩前,直挺挺地腰板向前弯了48度:“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父母库恩·哈特曼与欧叶妮·施奈德在2周前不幸牺牲,他们死于1505年4月22日下午戈里夫附近海域与海盗‘提督亨利·罗伯茨’的作战中,很遗憾没能留下遗体。这里是他们留下的个人物品和抚恤金。另外请收好这份阵亡通知书,两天后将在南部开发区的国家墓园举行葬礼,凭证入场,其他事宜将来会有其他部分的人来通知你,请节哀。”
前面的四人向旁撤步,后面举着国旗的四人齐步走到前方,他们将国旗对折成小块,戴姆和队长紧接着将包裹放了上去,其余七人侧立在门的两旁,只剩一人肃穆的端着这些,递到男孩的手上,此时他完全呆滞住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愣在原地,呆呆地接过国旗之后就一动不动的站着。戴姆于心不忍,蹲在他的面前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联邦会承担你成年前的花费的,也会有人经常来看你的,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队长也蹲在他的身旁安慰道:“我们这的每个人也都有随时为国献身的准备,我们这的每个人也都有家人和牵挂,但这也是军人的责任,总得有人担负起这个责任。他们或许有些不甘,因为他们无法回家再见你一面,但他们一定不会后悔,因为他们是在远方保护你,与那些破坏者战斗。抱歉,我们没办法继续陪你了,还有其他不幸的家庭等待我们的统治,好好呆在家里好吗?”说着这些话时,队长终于敢看着他的眼睛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充满绝望。
没有回答,没有言语,一行八人默默地站了起来敬了个礼,踏着沉重的步伐齐步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街角,呆立的男孩才摔上门。靠着门,他蹲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把把国旗扔了出去,蓝色的旗帜飘展了开来,慢慢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旗帜被风吹开,露出了一脸绝决的乔纳森,他的手指戳在那位年轻船长胸口的徽章说:“现在你什么也不是,既不是海军的少校,也不是自由党的船长。当你说着海盗的话,做着海盗的事情,看起来像个海盗一样,那你就是一个可耻的海盗。我不知道你向谁效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起义或者说反叛,我只知道你失去了你军人的荣誉,你没能保护任何人。现在的你已经丧失了你的生命。”
乔纳森绕过他,捡起他的帽子用力扣在他的头上,看着他说:“现在,我要杀了你。你可以反抗或者逃跑。”年轻的船长低着头咬着嘴唇,身体却依然一动不动,立正的姿态如同本能一样刻录在他的脑中。
乔纳森从卡琳特手里接过火枪,他将枪管架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右手顶着枪托,瞄准着他的脑袋。
“砰!”乔纳森嘴缩成一个圈,轻吐出一个拟声词,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低头站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双腿有些颤抖。
乔纳森扣动了扳机,子弹再次贯穿了他的帽子,打掉了代表着赛瑞肯海警的标志之后便飞走了。乔纳森把枪扔给他:“当你穿着这身军服,就代表你要为之负责,现在你既然没能负起责任,那么你已经死了一次了,我只不过杀死了曾经作为一名海警的你。你现在可以选择自杀,或者当个逃兵。”乔纳森笑了一声,“你也要当个可耻的逃兵吗。”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俘虏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或许能从这次冒失的进攻中留下条命,埃德加他们则等待着乔纳森的选择。他撑着火枪,跪坐在了地上,乔纳森却不再理会他,招呼卡琳特走。
卡琳特吩咐水手们把武器和伤员都送回船上,埃德加和乔纳森也都回到了船上,看着慢慢远去的蓝色帆船,众人一片无语,没人知道他们之后做了什么。很快他们就稍稍淡忘了一些刚才的回忆,取而代之的是忙碌的善后工作,埃德加帮助船上的船医为受伤的水手包扎伤口,清理创面。乔纳森则是利用参与到了船只的修理工作中。而最忙碌的就是暂代船长职务的卡琳特,虽然平常的航海工作都是有自己负责的,但这种情况以往还是船长亲自处理的为多。
“一共十五人死亡,四个重伤者正在治疗中,船上被打坏的有一面主帆,两面辅帆,二个居住舱被击毁,底层的2门火炮被击毁,另外厨房也被击中了,我们损失了一半的食物,其他的损伤不是很严重。”二副把水手们统计的结果报给了卡琳特,她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坏掉的火炮就地丢弃,先把船舱和甲板补起来,风帆的问题还不影响航行,暂时就先补补不用换了。另外我需要知道死者和伤者的职务。”
“四名轮换舵手全部阵亡,八名甲板水手死亡三名重伤,一名厨师死亡,三名船舱水手死亡两名重伤。”二副翻了翻记录本,看着这一个个名字,他有些哽咽。
卡琳特抱着头皱眉说道:“先想办法找人代替舵手的岗位。下午,找个时间把大家都海葬了吧,唉。不知道伤者还能不能挺住。我们还有多少天到钢架城。”
二副回到:“还要半周,我们的食物可能有些短缺,但是药物还是够得。”
卡琳特叹了声气:“好吧,好吧。之后几天让他们少吃点。等他们休整好了准备海葬吧。”二副应了一声,便放下名单走了。卡琳特依旧坐在船长室的椅子上,愁眉不展,只有之前一直在睡觉的风暴斗篷过来躺在了她的脚边,“哟,这不是风暴斗篷嘛,之前忙的都忘了你了,睡得怎么样呀,舒服的话就叫两下。”卡琳特抱起风暴斗篷摸了摸她的脑袋。
此时甲板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只剩乔纳森和水手们在修补破损处,露着风的船帆依旧飘扬着,它依然能载着人们前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