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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冯小宝想象得还要糟,糟一万倍。
这是一家黑砖窑,工人都是外地人,全部是骗来的,除了一些是正常人,还有部分是残疾人。
窑厂就是一座监狱,有五六个男人拿着钢管、鞭子守着,还有两条大狼狗。工人们吃喝拉撒睡,全有专人看着。
和冯小宝同屋住着三十几个人,来自天南海北。
趁门口守卫不注意,小宝轻声问身边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
“大叔,您贵姓?怎么来的?”
“姓张,河南的!在火车站被骗来的。”
“怎么和我一样遭遇,我也是从车站骗来的。这儿没有人逃跑吗?”
“有人逃跑,但没有成功的,抓住就往死里打。再者说外面都是大山,根本跑不出去。”老人哀叹道。
“难道只有在这儿受罪吗?”冯小宝自言自语。
这时门口的守卫喊道:“别他妈讲话,小心老子抽死你们,快睡觉,明天起早干活。”
冯小宝躺在臭烘烘的棉被上,在工友们唉声叹气中,挨过第一夜。
天还蒙蒙亮,冯小宝等人被凶神恶煞般的守卫喊醒,所有人被带到门前的空地上,每人一个馒头、一块萝卜干、一碗稀饭,这就是早餐。
冯小宝趁着吃饭的时机,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窑厂没有围墙,后面是连绵的丘陵和大山,前面不远处是条河,河对岸是一片平原。整个窑厂几乎被河围住,只有一座桥可以出去。
“看什么看,快吃饭。”一个守卫过来,一鞭子抽在小宝身上,半个馒头掉在地上。
窑厂的活非常辛苦,比小宝以前干建筑不知辛苦几倍,况且都是白干,老板不会出一分钱,工人完全是**裸的奴隶。
冯小宝被安排拉车,把砖机上加工出来的砖胚,一块一块装到手拖车上,然后拉到凉晒场,堆好码放整齐。
动作稍微慢了,就会挨监工的鞭子。
窑厂的五六个守卫,晚上是守卫,白天是监工。
一个三十几岁的残疾男人,手臂不能伸张,狠心的监工把绳子栓在他肩上,赶着他拉车。小宝看着只想掉泪,在这儿人和拉车的牛马没有区别。
冯小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活着撑下去,寻找机会逃跑。
不知不觉被关了半个月,小宝依然没有找到机会。
硬和窑厂监工对抗是没有用的,有一个要强的四川人,因为顶嘴差点被活活打死,后来拖出去再没见到,生死不明。
对付恶人,当反抗不现实的话,只有暂时忍耐。
小宝改变策略,主动和监工打招呼,尤其是那个高个监工,别人喊他老高。
“高哥,你在这儿干每月开多少钱?不会像我们白干吧!”冯小宝和监工老高套近乎。
“管你屁事,你小子不像他们又呆又傻,老弱病残,你倒挺机灵。”老高扳着脸说着。
“到底开多少钱?”
“还行,有两千块钱吧,有时候联络来工人还会提成。”
冯小宝明白了为什么火车站那个男人骗他,骗来一个工人,就会从窑厂老板那儿分几百块介绍费。
黑!真黑!
“兄弟,我看你不像民工,以前干什么的?”老高问。
“读书的。”冯小宝不好意思说当过兵,当兵还被骗来做奴隶,丢人!
“你小子和他们不一样,只要你不乱来,不逃跑,我不会难为你。”
“谢谢高哥,你真是好人。”冯小宝知道老高放松了警惕。
“***,干活磨磨蹭蹭!”老高发现一个男人在偷懒,冲过去就是一顿鞭子。
那个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嗷嗷叫着,背上一道道血印子。
冯小宝不忍心看,忙过去求老高住手。
“你他妈是哪根葱,管这么多闲事!”旁边走过来一个胖子监工,对着小宝踹了一脚。
冯小宝强压着怒火,拖着板车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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