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尤其是鲁北的冬天更早。刚进农历十月，几场秋雨过后，天变得冷起来。
这天黄昏，冯霞象以往一样，上完了课在操场上跑圈。自从上次病倒在教室里，她就特别注意锻炼身体。身边是一群练体育的孩子，不时和她打招呼。几圈跑下来，身上出了许多汗，两个**嘟嘟跳着，仿佛要掉出来，冯霞感觉舒服极了。
齐志远几个月没来烦她，不知道刘三林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冯霞坐在草地里，想着心事。刘三林转正的事办不下来，压得她心慌，特别是刘三林瞅着她那副眼巴巴的样子。
每想起这些，冯霞就着急，他拔通了齐志远的电话。冯霞直截了当问刘三林民转正的事情落实了吗，和齐志远已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齐志远还是和以前一样，含含糊糊，答非所问。这让冯霞很不舒服。
“齐志远，你听好了，无论如何你得把事情办好，否则，你不要来见我！”冯霞挂了电话。
齐志远真的没有再来见冯霞。中间冯霞去卫生局齐志远的办公室和教育局的家找过几次，都没看到人。卫生局的人说齐秘书请假了，教育局的人说齐公子从来没回过家。
冯霞有些郁闷，躺在床上发呆。
“当！当！”有人敲门，是欧阳烁。
“冯老师，周末我们班要举行一次野外郊游，您能去吗？”
冯霞痛快答应，只有和学生们在一起才快乐。
冬天的田野透着一种难言的凄凉，全是衰败的枯草，可这并不影响学生们的热情。男男女女们在草地里追逐着、打闹着。
冯霞站在一条柏油路边，脚下的这条路，她太熟悉了。这条路往远处走下去，就是生她养她的风流湾。
路上车流滚滚，汽车、摩托车、拖拉机、农用三轮车，轰响着赶路。
一辆拖拉机嘎嘎地驶过来，停在冯霞身边，跳下来一个男人，是刘三林。真是想谁谁来，冯霞苦笑了一下。
“我搭便车进城给春花拿几副药。”刘三林讲着，身上穿着一件老旧的灰棉袄。“春花这几天老是说下面痛，镇卫生院给开了药方，让我到县医院拿药。”
“痛得严重吗？”冯霞关心地问，“女人下体痛可不是小问题，实在不行的话，你把她接到县医院来。”
“好的，谢谢，我先走了。”刘三林跳上车，着急忙火地赶往医院。
“冯老师，快来啊！”欧阳烁在远处喊她，“我们玩拔河比赛吧。”
亏这群孩子们想得出来，全班五十二个学生，三十个男生，二十二女生。按照欧阳烁订得规则，男女生搭配组队，每边十人。
和这群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孩子们拔河，冯霞还有点不好意思。
“冯老师，我来押尾，你在我前面吧。”欧阳烁象大人一样安排着。
比赛开始，两队实力差不多，僵持着。冯霞使劲拉着，身子往后靠，屁股用力翘着。
“加油啊！”欧阳烁大喊着。大家猛地用力，对方坚持不住，有的队员松开手，绳子迅速往冯霞这边移过来。
由于惯性，冯霞一屁股往后坐下去，正好坐在欧阳烁的身子上。“哎呀！”她一声娇呼，原来自己的脚刚好被前面一个男生压住。
冯霞半天没起来，脚扭了，肿起来。
“赶快送医院去。”欧阳烁向上次一样安排着。
拍片子后发现脚没什么，只是软组织挫伤。冯霞不由得苦笑，又是虚惊一场。学生们散去，只剩下欧阳烁还在医院跑来跑去，忙着拿药。
冯霞在医院大厅里竟然又看到了刘三林，便问他药拿完了吗。
刘三林一脸哭相，“刚才我找了医生，说起春花的病。医生说可能是下面长瘤，让我带过来检查。我的妈呀，长瘤会不会是癌，还能活命吗？”
冯霞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个男人命真苦，好不容易找个哑巴老婆，再得癌什么的，还怎么活。
“三林，你别瞎说，最好还是把春花接过来检查，钱你不用愁，我来想办法。”
“唉！”老实的刘三林叹息着，答应带老婆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