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娘幸灾乐祸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赵太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这景阳城之内,赵太白是第一个如此猖狂的人。她韩凤娇虽然不是名门千金,却也收着一块儿三百年的招牌,凤求凰屹立三百年并非没有他的道理。而作为凤求凰的老板,她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一切原因。
凤求凰只传女不穿男,这与世俗间的重男轻女相悖,但却也是韩凤娇一直不愿放弃的原因。女子又如何?当年司马文越的妻子不一样提剑杀敌?女剑神不一样藐视江湖数百万好男儿?虽然韩凤娇自知没有她们那般天赋,但却也能在景阳城内混出成就。凤求凰历代传人都必须喜得欢喜佛媚术,一颦一笑皆能引诱雄性动心,若非如此那些景阳城的高官也不会为她神魂颠倒。只不过在三十岁之后,韩凤娘就很少在动用魅惑之术,而是靠着天生的女人美丽和性感的风韵来吸引眼球,而张二正是一个不错的例子。
赵太白虽然面带微笑,泰山压顶而气定神闲,但已然暗暗运转花瞳,放慢了二十倍张二的攻击路线和速度,对方那一扇是刺向自己的胸口,角度刁钻而且难以避开,这中凌厉而且不留情面的攻击手段并非一般江湖人士切磋能够使用出来的狠辣招数,而是那些在军队厮杀中磨练出来的杀敌之法。
赵太白腰部猛然一扭,那折扇眼看就要刺向赵太白的胸膛,却猛然发现失去了攻击目标。赵太白嘿嘿一笑道:“差了一点点。”说完还不等张二再有后招,赵太白已经退后到三米之外,笑眯眯的盯着张二。
张二并没有继续进攻赵太白,他是大猎魔师,而赵太白只是一个猎魔师这其中的差距的悬殊自然不用多说,而赵太白能够轻松的夺过自己的袭击自然也算有些本事。而张二也不喜欢仗势凌人,虽然他喜欢韩凤娘不假,但却同样是个热血好男儿,若是有人欺负韩凤娘那是断然不会放过。但他相信自己的看人眼光,赵太白并非那种人。
韩凤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赵太白,她自然是知道张二的为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找他帮忙,景阳城追求她的名门公子足以排到城门楼,而其中不乏在皇城和荆州城中有大背景的公子哥儿,但就是因为张二的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这才赢得了韩凤娘的大部分好感。但赵太白能够这么轻松的化解了张二的进攻还是让韩凤娘膛目结舌,本来以为赵太白顶多也就是个猎魔师,却没想到能够轻松躲过张二这个五级大猎魔师的一击。虽然张二并没有使出全力,但那也足够令人恐慌,若是没有五级猎魔师的实力断然是不可能躲过去的。十七八的猎魔师已经足够惊天动地,那么十七八的五级猎魔师是什么样的天赋?天才?还是天才中的天才?
赵太白看着张大嘴巴的韩凤娘,扑哧一笑,缓缓走到韩凤娘身前。张二警惕的挡在赵太白身前,生硬道:“不要伤害她。”他的冷和左文的冷是两种类别,左文的冷是来自灵魂的彻骨寒冷,而张二的冷是来自军人的沉默。
赵太白摇了摇头,笑道:“张兄,小弟并没有伤害韩小姐的意思。”赵太白笑的很真挚,没有一丝掺假,他博得了张二的新任。张二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他虽然刻板,但却知道自由恋爱是爱情最重要的,他喜欢韩凤娘不假,但却不会干预韩凤娘和别的男人接触,当然这只是在没有结婚的前提下。
韩凤娘紧张的盯着越走越近的赵太白,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你想怎么样?”她生怕赵太白是个衣冠禽兽,她自然是知道那些景阳城的底层百姓叫她“婊子”“*”之类不入耳的外号,但她却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心理。但赵太白不一样,他的眼睛清澈而透明,而且有时候会诡异的变成红色的花瓣,韩凤娘一直都在告诉自己那花瓣是自己眼花所至。但当她直视赵太白的时候却发现,的的确确没有那朵花瓣,但就是那种没有一丝情·欲的干净让她倍感卑微,似乎小时候为了媚术的努力都化成了泡影,她以前所有的自信和信仰顷刻间被赵太白的那对干净眸子轰然击碎。
“韩小姐,对于早上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我可以陪唱相应的银子。”赵太白声音还略显稚嫩,并没有褪去十七八岁少年的声线特点。只是语气却略显老成,少了少年的轻佻,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
韩凤娇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不争气的眼眶竟然偷偷红了,她略显啜泣的说道:“赵公子,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已经找我的朋友在赶制那副洛水图了。”她所说的朋友自然就是那个见她第一眼便一见倾心的易慕枫。
赵太白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张二一抱拳,道:“张兄,有机会小弟一定请张兄豪饮几杯,小杯子不尽兴,我们到时候可必须用碗喝!”
张二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露出任何表情,如同一个机器一般,甚至连再见都不曾出口。
赵太白也不在意,笑了笑便向门外走去,屋内张二看着赵太白的背影闷不吭声,韩凤娇靠着柜台冷冷的注视着那副洛水图取下后的空地,而那个精明的掌柜的则瑟瑟发抖的靠着墙壁,嘴里似乎在叨咕着“如来保佑”之类的句子。
赵太白来到闹市,这才发现这景阳城并非除了军事防备和军事事业发达,那些小商小贩也是络绎不绝,四周的商家店铺也是比比皆是,到没有一点外城门的警戒味道,反倒比之于平时更像太平盛世。
赵太白摇了摇头,走向一个馄饨摊子,要了一碗冒着热腾腾热气的馄饨,拉过小摊子的老板指着不远处一堆人的地方笑问道:“老板,那边是作甚的?怎么那般热闹?”
那馄饨摊子的老板也是个热情的主儿,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啊,这段日子天下不太平,但我们景阳城却要比以往更加热闹。”
赵太白笑了笑,问道:“这是为何?”太平盛世不热闹,反倒硝烟四起的时候才热闹,哪有这般道理?
老板哈哈一笑,道:“景阳城有天下第一铁桶的美称,四周城墙固若金汤,天下谁不知道这景阳城可是个硬骨头,就算是打起仗来,也是有备无患。但这景阳城却面积不大,所以能进来的人不多,所以能进来的人也就代表着多了一份安全,自然喜庆。而刚才公子所指之处乃是个小和尚诵经之处,别看他年纪不大却佛法高深,这三天来已经能有很多人被其感化。”
赵太白吃了一口馄饨,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
吃完了馄饨,赵太白便抱着好奇的心情走向了那个聚集了不少人的小圈子,也就是那个小和尚诵经之处。
赵太白走近才发现,这里虽然谈不上人山人海,但的确有种门庭若市的感觉,这商铺街上本就人头涌动,而这地方就更加显得人流汹涌,赵太白废了好大的劲儿也没能挤进去一度这个小高僧的尊容。
赵太白心生一计,他嘿嘿一笑,内力灌入喉咙,一声如钟怒吼:“快看,那个女的裤子掉了!”
果然,一切都和意料中的一般,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了“掉裤子的女人”身上,殊不知他们已经上了赵太白的小圈套、而借助这段时间的功夫,赵太白很轻松的挤进了最前排。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破烂袈裟的小秃子,他席地而坐,小小的脑袋上淌着六个戒疤,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把淡红色的念珠挂在双手的大拇指上,双眼轻轻闭合。
赵太白扑哧一笑,这小娃子倒是和般若有些神似,只不过般若却并非和尚。
一想起般若赵太白心中南面有些惭愧,说好了要想风清扬对待自己那般去对待般若,却没想到诺言不仅一点都没有实现,欺骗小孩子的感觉果然有些不好。
“念便足矣,何须自责。”一直闭目不曾说话的小和尚突然张口说到。
众人都还在嘴里漫骂者是个无聊的人说什么有女的裤子掉了,根本久没听见这小神僧的一句话。倒是沉浸在自责中的赵太白听的一清二楚,他看了看依旧闭目的小和尚,笑问道:“四大皆空还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空与不空全在一念之间,佛道自然,法道亦自然,独一人之道也并非不可自然也。地狱我自去得,却也出得,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便无所谓了。”
小和尚说收捻动念珠,双眼悄悄睁开,盯着赵太白的眼睛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小和尚的眼眸到最后竟然成了一片空白。如同一片茫茫雪原一般,赵太白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陷入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雪,只有白。
“哼,这便是凤凰?若仅是如此哪用得着我们四个出手?”距离赵太白如今所处不远处的一个驿馆之中,两男一女死死的盯着那个白眼小和尚和赵太白,而这话正是那个女人所说。
他们的腰际都有一个神秘而且高贵的标志,一个红色的“神”字。女人所绣神十二,另外两个男人所绣神二十五,神二十六。而那个小和尚的腰际被僧袍所遮之处赫然绣着“神二”。
这只能证明,他们来自神族,七十二地煞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