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琉璃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走过来只是帮着自己把肩膀上的灰尘拍下去的赵太白,就那么一直盯着,脸上的泪痕甚至都还没干。她的小脑袋中就在想啊,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竟然故意吓唬自己,但是他帮着自己拍灰尘时候的侧脸真的挺好看的。
想什么呢?
琉璃摇了摇头,看着原路折回的赵太白,哼哼道:“别让我再见到你,下次再见到你一定把你打成猪头。“说罢,琉璃便慌忙的运转轻功逃离了此处。
孙轩喝了一口酒,优雅而且潇洒,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玲珑背影,这才笑道:“你小子桃花运不错嘛,走到哪里都有美女。“
听到孙轩笑话自己,赵太白嘿嘿一笑,不要脸道:“那是自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说完还冲着孙轩眨了两下眼睛。一想起刚才琉璃那两行泪水,赵太白就忍不住那压不住的笑意,不自觉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微笑,那小妮子还挺可爱的嘛。
“太白,日后你自己出门一定要小心一点,今天是因为娘娘腔露了那么一手,这才震慑住那个冒充店家的人,日后我们二人不可能都在你身边,而自古以来却又是小人最可怕,所以日后行事多多提防,不要阴沟里面翻船。“孙轩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要交给赵太白的不仅仅是功法武技,更重要的是做人做事,还有就是那些在生与死只见积累出的经验,这或许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能无形之中降低赵太白日后的死亡几率。
赵太白点头应道:“太白记下了。“
三人解决完肚子的问题便继续赶路,三人每人一匹骏马,虽然比不上司马文越府中的九匹宝马,但却算得上马中上品。因为路途遥远,而且还有赵太白这个巨大的累赘,所以孙轩和左文二人并不能飞行,若是可以飞行而去那速度就要快了许多。
三人现在所处的地界是荆州城管辖之下的景阳城,这景阳城地处荆州和凤羽交接地带,可以说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景阳城两面环山,一面还靠着朱雀境内最大的河流赤河,可以说是天造雄关。传闻景阳城城墙有五丈之厚,城门都有半丈厚度,门上包裹着三层精钢铁皮,那些攻城战车拿它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先皇把威胁最大的司马文越的封地设在凤羽城也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赵太白仨人驱马来到景阳城城门之处,见此处设有重兵把守。士兵们个个甲胄在身,而那甲胄更是铜皮铁骨一般,如同一个个小型的攻城战车。门前占满了过往的老百姓和商旅,排成三条长龙。一条是专门的百姓通道,一条那是那身着绫罗绸缎的商家通道。另一个则是占满了佩戴各种兵器的习武之人。,每个通道前都有一个千夫长在拿着一张画像在逐个对比,然后才会放行。
赵太白略显紧张,疑问道:“老师,这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孙轩打了一个哈欠,翻身下马,取出酒囊,无所谓道:“冲着我们来的又如何?大不了咱们绕道而行。“
赵太白一翻白眼,乖乖,绕道?说的轻巧,这才骑了一天一夜的马,赵太白便已经经受不住那马背上的颠簸.屁股就已经快要颠簸成了四瓣,若是在绕道而行,那么赵太白三人就要多走三千公里的路程,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在马背上多呆三天的时间,一想起这个赵太白就一阵头晕。
“别废话了,咱们三人从凤羽城到现在除了琉璃和那个黑心店家之外哪里还对别人说过一句话?所以啊你的担心是多虑的,就算他们是冲着我们三人来的,也有左文这个娘娘腔你怕什么?“孙轩说完便牵着马走向了那条武者专用通道。
与其他两条通道相比,这武者专用通道要宽敞许多,不难想象武者在这个大陆的地位。全民尚武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如果左文现在直接击杀了一名三品大臣,朱峰也是没有权利抓他的,这便是强者的自由和待遇,而弱者却只能被杀或者被践踏尊严。
等了足足半个钟头才算轮到赵太白三人,孙轩站在最前满,那千夫长拿着画像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异常,挥了挥手喊道:“放行!“
随后赵太白和左文也是轻松过关,甚至当赵太白来到千夫长面前的时候,那千夫长还咧嘴一笑。
三人牵着马刚要离开城门处,只听得背后那个千夫长喊道:“等等!“赵太白悄然攥紧拳头,手上气力旋即增大,袖袍陡然鼓起。他缓缓的回过头,挤出一张满是谄媚笑容的小脸,笑道:“军哥有事?“
“最近风声紧,城主大人已经下令,所有入了荆州城管辖的游客和武者在城内都不允许骑马。”千夫长指了指三人的马,又道:“所以,这三匹马还是交给我吧。”
赵太白眼睛一紧,这三匹马虽然不是赤狐那种顶尖宝马却也并非凡品,尤其是左文坐下那匹雪白色的马,人称白莽,日行千里毫不为过。孙轩和赵太白的虽然差了点却也是一般四品官才能买得起的“枣红”。若是将三匹马换成银两,足足有三百两黄金之多,这还是司马文越随手赠送的。
赵太白深知不宜与其交恶,便走到千夫长身边,伏在耳畔轻声说道:“军哥,小的这有十两黄金,不成敬意。”
千夫长眯起眼睛嘿嘿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赵太白可以离开了,至于那十两黄金早就被他不留痕迹的收下了。好在他并不识货,若是真的知道那三匹马的价值肯定是不会松口的。
赵太白可不是什么崇尚“吃亏是福”的君子,他深深的把对方的面孔记在心里,不惹小人的确不假,但赵太白本就是一个小人,惹到他只能怪那个千夫长的运气不好。
“景阳城可没什么风景名胜啊,想当年这里的战火是最旺盛的,无数名胜古迹都在战争的铁蹄之下灰飞烟灭,不过我却知道一个外人不知道的有趣儿人物就在这景阳城外的景阳冈上。”孙轩牵着自己的马匹,拎着酒壶,一边说一边喝,时不时的还喂那匹可怜的枣红马喝上一口劣质的清酒,辣的那马嘶嘶直叫。
赵太白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兴奋问道:“老师,那人叫什么名字啊?江湖上有没有他的名讳?”
孙轩摇了摇头,神秘道:“佛云不可说啊。”
赵太白撇了撇嘴,不再追问。
三人牵着马匹走了好大一会儿,才算找到了一间满意的驿馆。驿馆名为“凤求凰”充满文化气息,能在这种军事要塞看到这样温情的驿馆自然是倍感亲切。只不过这凤求凰并非是多么奢华的驿馆,充其量能挤进中上游,所以那些一掷千金来彰显身份的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都不喜来此处下榻。倒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骚客络绎不绝,驿馆墙壁上经常能看见如今已成名家的诗人画家年轻之时留下的墨宝。
凤求凰,屹立景阳三百年。
三人身上银两不少,自然不会苦了自己。要了一间带小院的屋子,然后便由那小厮领路前往。
领路小厮生的唇红齿白,而且眼睛清澈,看着他在前面恭敬的领路,还时不时的介绍一下曾经来过凤求凰的文人骚客。而最为著名的自然就是那被人誉为“诗仙”的李白。留下那首千古绝唱《将进酒》。
“客官,这儿便是您三位的住处了,小的姓李名中,若是三为客官有什么需要便可以召唤我,小的一定让三位客官满意。”那小厮笑容可掬的说道。
赵太白看到他总能想到以前的自己,只是这李中可比自己强多了,生的俊俏而且口齿伶俐,估计到时候就能成为那个王妃的专用男妓,那时候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啊。
李中临走的的时候,赵太白给了他五两纹银的小费。这已经是一个小厮半年的工钱,李中自然笑逐颜开,拿着银子咧着嘴退了下去。
“呦,不错嘛。”孙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小院让他认不出赞叹。
小桥,流水,樱桃,芭蕉,亭榭,阁楼。
满是江南水乡的气息,而且那芭蕉旁边有一个大水缸,里面十几尾红鲤鱼欢快游动,丝毫不曾察觉这个院子来了三个陌生人。
左文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对于住处,他并没有太多要求,一张草席,一张被子,便已经足够。
赵太白却愣住了。
太像了。简直和牡丹小院儿如出一辙,他还清晰的记得在满花楼当小厮的日子,每天临完工之时他都要去逗逗那几尾红鲤鱼。下雨过后他总会盯着那些芭蕉上的水柱看,就像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赵太白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走到那鱼缸前。
孙轩冲着左文摆了摆手,左文会意,两人进了屋,留下赵太白一人。
“没有琴瑟之音,独缺一种情调。”赵太白还清晰的记得画牡丹那宛如天籁的琴声。
“若是公子不介意,小女子愿用手中之琵琶,演奏一曲。”
赵太白猛然抬头,那院中的亭榭之中赫然坐着一名女子,身着青缟,头系紫带,声音空灵,宛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