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民一大早就围着村长家,此时村长已经早早起来,在门口放了张桌子,坐在那里记数,先收的是一些干货,张家二百斤干花生,李家一百个咸鸭蛋,两百五十个鸡蛋,八十个鹅蛋,刘家的半袋地瓜干和一袋子山核桃。
每家都把自己家备着的干货拿过来卖,因为守着大山,村里人又很勤劳,所以吃的准备的非常丰盛,而且家家户户都是以这些农家山货糊口,所以远远比寻常家要攒的多。
一上午的时间收的东西就堆了一院子,村长特意将自家门口放杂物的屋子倒了出来,专门放这些干货,带了村里几个妇女,将收到的一一归类,然后用麻袋装在一起,最后按斤两称好。
差不多两天的工夫村长就将村里二十几户手里准备出售的干货收好了,然后就是地里的嫩玉米和花生,农村人家里养的猪啊鸡啊羊啊都要吃地里种的粮食,加上还要卖粮食换钱,所以每家每户的地都种了不少,一时半会收不完,不收完就无法确定产量和价钱。
于是村长找张书鹤商量这事,张书鹤索性就暂时住了下来,等他们将要卖的玉米花生和蔬菜收割完再说,而且山里的环境非常好,在这里住着虽不能说似神仙一样,但也是很宁静安详。
每日在村长家吃过早饭,便早早的上了山顶,寻了山顶一处干净大石,坐于上面行吐纳养气之法,倒是一日胜以往两日,事半功倍,而且山里有不少野物,他索性将牛皮袋里的黑豹放出,这几日他隔三差五的往袋里扔了几把肉干,一直没有将它放出来。
如果是普通幼豹,若是连接几日都被囊在袋子里,恐怕早就憋死了,但是用禁法将魂魄和兽精融合在一起的黑豹,与普通的豹子体质却不一样,也不能够相比,且本身兽精是用他的精血炼制,所以黑豹的生命气息强弱,他是能够感觉到的。
将黑豹一放出来,它就从袋中窜了出来,然后在离张书鹤五米远左右才停了下来,调过头一脸敌意的对着张书鹤,一开始它总是不顾一切的直接窜上去咬张书鹤的喉咙,凶狠的劲誓要将张书鹤他撕成碎片,但是被张书鹤用符制服了几次后,才终于觉警,不再鲁莽行事,而是先逃离张书鹤,在一个它觉得安全的范围内,然后再伺机找张书鹤弱点,想趁其不备将他杀死。
张书鹤见它虽小,却是凶狠狡诈目露凶光,心下不怒反喜,只有这种性格才可以在末世活到最后,所以表面上并没有在意,只是盘腿坐于干净的石头上,开始闭目练起丝帛上记载的吐纳养气功法,但实际上,手里已经将两张符偷偷的捻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远处的黑豹一双紫溜溜的眼睛一直凶狠的盯着坐在石头上的张书鹤,几次抬爪欲上前偷袭,但都缩了回来,因为它虽是幼兽,却是已经开了心智,已经隐隐能感觉到张书鹤对他的威胁,几乎可以举手之间要了它的性命,不甘心使得它在原地用爪子不停的挠地,并试图绕到张书鹤右面下手,随即又觉得不妥,又移到张书鹤左面,不停的迈着四肢一边左右来回走,一边防备的对着张书鹤,用着它凶兽的本能试图找着这个人的弱点,进而一举将他咬死。
不过寻了一会后,终是抵不过两日未进食的饥渴交迫,也毕竟是开了心智的,而且这些日子在兽袋里也是吸收了一些体内兽精力量,并且连带兽精的精神也多少传承了些,懂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够杀掉敌人。
转悠了半天,见张书鹤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才龇了下牙不甘的转身一跃之下消失在山林中。
张书鹤将功法动行完一遍后,只觉得全身与丹田两处皆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而左手心也几乎布满了精气,除了让桃树吸收了一些,剩余的仍然布于手掌及指尖中,让他不由的心下一阵激荡,随即就着石头,从桃核空间取出朱砂符纸与笔,然后先用指甲取了点朱砂与山中泉水稀释,然后用笔饱沾红液,深吸一口气后,便笔走飞龙,线条如神来一笔般跃然入符纸之上。
在难得的心气神三者合一时,他一口气连画了三张七星符,竟没有一张失败,停下笔后,才发现体内精气已经损耗一空,甚至有些乏力,而此时,时间竟已过去了两个时辰,他却觉得好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一样。
顿时收了笔符,然后将画好的三张符拿在手里端详,只觉得符里精气充盈,是他目前为止画得最好的三张,随即伸手一翻,将符存入了桃核空间。
准备到附近有水的地方洗洗手,因为这座山没有被污染,所以从山顶上涳下来的水非常的清澈,有一处细流正从石头缝间往下流,清水澈澈孜孜流淌,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洗完了手,他用手直接圈了捧山泉水凑到嘴边喝了两口,只觉得清甜无比,沁心入肺,比超市卖的矿泉水不知好喝多少倍,顿时心下念头一转。
随即从桃核空间里取出了一只十斤装塑料桶,桶当初是为了装汽油,买了五百多个,用去了不到三百,还有两百多,这桶他之所以买了这么多,主要是因为十斤装非常通用,即能装石油也能装豆油,现在拿来装山泉水也是可以的。
末世时水源虽然还算充足,但随着情势越来越糟糕,水也不免会被污染,但条件限制只能简单的杀杀菌后继续用,所以像眼前这种山泉水,已经是连见都见不到。
张书鹤取出桶后,没有犹豫的将桶里略微用水冲了冲,就放到水流下面接泉水,放好了一个便继续朝水源的上下游走,看到有合适的地方,就放上桶。
因为桶口小只能接到水流的三分之一或一半,剩下的水依然会往下流,所以连放十来个倒是不影响接水,放好了数个桶后,张书鹤便继续回石头上吐纳,待过了一小时后再去看,桶里的水差不多就全满了,然后盖上盖子收到空间中,再取出十个空桶来装泉水。
待快日落时分,他这才数了数一天接的数量,大概接了五十桶水左右,有了山泉水后,心情已是十分不错,随后想到黑豹,立即取出一张符,手一抖之下,符便燃了起来,心神一荡之间,才发现这只凶兽竟是已跑出了百余里,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想了下,随后又从空间取出一张空白黄符,随即刺破食指,用流出的血在符上快速的画着,当画完最后一笔后,整张符如附了一层血光,只是在阳光下看得不太明显,张书鹤抬头二指导夹符,朝着黑豹离开的方向点燃向空中抛去,符纸如随风而行,最后在半空中燃成灰烬。
张书鹤已知血符生效,便起身往来时路走去,丝帛上的禁术一半是如何炼制仆兽,另一半就是炼制仆兽成功后,应该如何压制仆兽,使它能够听从炼制人的命令,其中不乏几种符术,专门针对于仆兽,那些符张书鹤早就倒背如流,只是不能像其它符一样画出一些存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用,因其需要用血来画,所以只能现用现画。
刚才那道符他下的是强制返回的命令,因为黑豹身上的兽精是他用精血炼制,所以符中加了他的血后,仆兽便无法反抗,若是反抗就要受到魂魄与身体分离之苦,等于是古时的五马分尸,而仆兽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炼制人的命令,才能抵消符力。
果然,在张书鹤快走到山下时,幼兽已经窜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对着张书鹤愤怒的吼叫。
张书鹤看了它一眼,不由的一皱眉,他知道仆兽因为死前怨气太盛,所以炼成成功后对所有人都心怀怨恨和敌视,尤其对炼制它,驱使它的人更甚,虽然说现在的黑豹他可以随意驱使,但只是限于用血画符的情况下,而平日里一人一兽却是一直对立的。
张书鹤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何况是以后都要很长时间都要与这只黑豹相伴,因为他确实需要仆兽的力量,若是一直关系这么差,敌意就会越积越多,虽然不一定会反噬,但确实是不太妙,而且到末日来临后,他恐怕也没时间应付这么一个凶狠记仇的豹子。
这么一想后,本来要继续关着它饿它几日教训一下的念头就有些松动,这么做只会让它对自己的敌意越来越盛,时间久了就算想化解也是不可能了,但是要自己现在主动的向它妥协求和,他又做不到。
直到见了它嘴边的血迹,才总算有了点主意,这次没有强行将它似木偶一样塞入牛皮袋,而是冲它招了招手。
幼豹本来对他敌意重,见到他招手,以为张书鹤又要用符,竟是冲他龇了下牙,露出了已经有些成形阴森的牙尖,爪子也对他摆出了防备及随时攻击的姿态。
张书鹤强忍下将这个麻烦重新塞入牛皮袋的冲动,转头无视它的敌视,准备一个人下山,这次黑豹倒是没有跑远,大概是知道跑远了张书鹤还会使符,便是离着百米的距离一步一戒备的跟着,边跟着边将嘴角残余的血迹舔的干干净净,并边走边四下查看,竟然是一副吃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没找到猎物,随即又将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前面不远的张书鹤身上。
如果不是怕他手里的符,它早就扑上去将那个人撕碎,连皮带肉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