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忽而,萧腾冷冽到了极点的嗓音突然穿透了医院走廊在走廊上空蔓延开来。
从天而降的“冷气”就像带着零下几十度的极寒温度似的,不仅仅震慑到了软仪,也震慑到了萧腾的那些手下,促使他们立即就停止了拖走软仪的动作。
“带她过来。”
“是,萧总!”
“呵呵……萧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想听听我到底想跟你说什么对不对?我……”
“有话就说!我没工夫在这听你胡扯!”
“行,要我说也可以,但你必须跟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要单独慢慢跟你说。”
“安静的地方?!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们萧总能浪费时间在这听你胡扯就已经全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想单独谈?我看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软仪相当不屑的瞥了萧腾的手下一眼,特别挑衅的把她的眼神落在了萧腾身上。
“不过就是说两句话嘛,萧腾,你不会连这都不敢吧?!我软仪不过是一介女流,你萧腾曾经可是领导,难不成你还会怕我吗?!就算我真的想对你耍花样,怎么,难道你连搞定我的本事都没有吗?!”
“放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大言不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副鬼样子,连衣服都是臭的连脸都没洗干净,你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挑战我们萧总的权威?!赶紧滚远点儿!别特么在这挡着我们萧总的路!”
“萧腾!你手下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是吗?!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回就算你做好再万全都准备你也不可能预料得到他们要怎么伤害软软!当然,凭借你的能力,我估计你应该能保证软软和你们的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俩是不是会受伤,是不是会受很重的伤,是不是会受到那种一辈子都不可逆转的伤,这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哦!”
软仪有些嘲讽的勾起唇角笑了笑,突然转身,有种要直接转身走掉的意思,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她这分明就是假装要走但却不走等着别人挽留她的意思嘛!
果然,软仪才刚一转身就被萧腾给叫住了。
软仪微微有些窃喜,以为萧腾总算是“上钩”了,但事实上,她那点小把戏根本就是萧腾在上幼稚园的时候玩剩下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骗得到萧腾?萧腾之所以会叫住她,不过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把戏而已。
最重要的是,软仪这个女人真的太懂得利用他的软肋了。
对于萧腾来说,不管是谁,只要从别人嘴里听到软软的名字,哪怕别人的威胁分明就是胡编乱造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就能被戳穿的谎话,可他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对方两眼,多听对方说两句。
“等等。”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哈呀,果然还是软软管用啊!我刚才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没见你动心,我这才一提到软软你就这么上心,早知道我就早点把那个小妮子给搬出来了,还省得我白费那么多口舌!不过话说回来,我跟软软虽然没感情,但她好歹也是我生的,我还真挺感兴趣你到底喜欢那丫头什么?要说长相吧,软软长得的确不错,但比她好看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她也不见得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要说身材吧,她实在是太瘦了一点儿,怀个孕我感觉她都挺费力的吧,还有……”
“我把你留下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哎呦!啧啧啧,还发起火来了,至于么?我不过就是很好奇想问你一下。你那么疼那个丫头,还那么急,急得在她刚满二十岁那天你就迫不及待的带她去领证登记结婚了,该不会……该不会你在那丫头很小的时候就认准她了吧?甚至……你们俩是不是在那丫头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那个过了?”
软仪话音刚落,萧腾的脸色立马骤变得恐怖极了,一个嗜血般阴森凶狠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端端的就刺到了软仪的身上,吓得刚才还满眼挑衅的她也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后背莫名其妙就浮起一层细汗,吓得她眼珠都不受控制的抖了好几下。
还没等软仪从这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只力道大得无以言表的手掌就宛如从天而降一般,精准的掐在了软仪的脖子上,不仅扼制住了她身上所有的嚣张气焰,那巨大的力道更是犹如神助一般,让萧腾轻而易举就用单手把软仪双脚离地的拎了起来。
一时间,自己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压在了软仪的脖子上,不仅让她喘不过气来,还让她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萧腾给切断了似的,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
软仪胀红着脸颊,连同耳朵和脖子一起都被胀得巨红无比,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萧腾给掐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一堵冰冷的墙壁上,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凉得她骨头都像被刺透了似的,绝望极了。
可与此同时,扼制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却突然消失了踪影,尽管让她总算是能大口大口的把气喘匀了,但突然从腾空的高度摔到地板上去的那一瞬间,她那一把“老骨头”还是感觉疼得厉害。
这半年来,她已经遭受了太多太多的变故和屈辱,也经历过那么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身体早就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加之前段时间她还自导自演了一场帮软软挡住危险的车祸,她现在这身体素质,哪怕是别人轻轻的碰她一下她都会感觉疼得很,也就更别提被萧腾从腾空的高度摔下来会是个什么感觉了……
抬起手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萧腾目视前方,连余光都懒得往软仪的身上瞥一眼,冷冽狠戾的嗓音随即就居高临下的刺在了软仪身上。
“看来你是不记得你拿我的钱时说过的话了?!拿了我那么多钱你还敢回来,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还真是不巧了,不管你打不打算说,我今天还非得听听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萧腾……你想干什么?!”
“现在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软仪,你好歹曾经也是当纪太太的料,没想到,你竟然会愚蠢到这种程度!你当初勒索软软,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了你那么多钱足以让你富裕的过完下半生,你难道还不满足?!我始终相信,爱钱的人绝不可能不爱命!你放着国外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非要回到国内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就是活腻了主动来送命,要么,你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被人要挟,必须回来替人消灾!我说得对吗,软女士?”
“你你你……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噢?是吗?没关系,只要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就行了。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起来前面带路,否则,软软会怎么样你也许看不到,但你会有怎样的下场,我想你很快就能看到!”
听到了萧腾如此清晰的分析,软仪就像一下被雷给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啊!这么简单直接的逻辑她之前怎么完全都没有想过呢?为什么她就只知道顶着一个混沌的头脑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下来清醒的思考思考?
被萧腾这一提醒,软仪脸上那种犹豫的焦虑表现得比刚才更加明显了些。但萧腾对于软仪这个人的心思是并不了解他也没兴趣去了解,所以从目前看来,萧腾并不能看出此时软仪的犹豫到底是因为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伤害软软,还是在单纯的犹豫她要不要找回自我,摆脱别人对她的摆布。
不过,可以见得的是,那个至今都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对方”已经开始着急了,甚至,他们已经想不到别的有效的办法可以来打击萧腾了,所以他们才会大动干戈的把这个看似没什么用但却有可能会起到大作用的软仪找来实行他们的计划。
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想要打垮萧腾和萧家的心思自然是有增无减的,但萧腾也不是吃素的,这期间虽然萧腾也并没有在每一次都做到百分之百的全身而退,但每一次过后,萧腾对软软对萧家的保护力度都会有本质上的加强。
除了最开始那几次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差错以外,最近好几次软软的遇袭都被他防备得毫无破绽,直接把软软可能受到伤害的可能扼杀在了摇篮里。
正因为对此,“对方”的人才会那么着急那么焦虑,先不说之前好几次他们都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功亏一篑了,单说这最近的一次袭击,就已经够让他们士气大减的了。
“对方”的人同样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是从坏事那个分支还是被派来医院袭击软软的这个分支,动用的人力物力都不是用简简单单的数字就能随便衡量得了的。可以说,“对方”完全是把那一次的袭击当做了最后的一次袭击,做好了势必要成功的心理暗示,可即便是在这样万全的准备下,“对方”的人依然还是失败了。
这么看来,上一次的袭击应该就是“对方”的人在能力最大限度上做出的行动了,就算在没有任何人力物力损耗的前提下,他们也不见得能再做出比上次杀伤能力更强的行动来,也就更别提他们的的确确损伤了不少。
显而易见,“对方”的人非常有自知之明,他们很清楚自己在现阶段就算再发起无数次进攻也只是徒劳的自我毁灭而已,于是他们就彻底放弃了再度袭击的念头,这也就是为什么软软从进产房到出院这几天时间里,对方的人都没走发起过任何攻击的原因。
在积蓄力量的同时,对方的人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放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软仪身上。
毕竟,要想再度和萧腾以同级别的能力较量甚至是打败萧腾,这对于对方的人来说,就算不会夸张到要修养好几年,但一两年的时间还是要的。
硬拼不行,对方只能选择智取。
将近期内唯一的希望压在软仪身上,而软仪又是颗随便就能弃掉的棋子,所以对方认为,就算软仪这枚棋子的行动失败了,对他们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颗他们眼中可有可无的棋子在最后关头不仅反悔不帮他们了,竟然还阴差阳错的就把他们推向了前往万丈深渊的路上……
“幡然顿悟”的软仪就像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了似的,一时间脑袋里面浮现出来的竟然全都是软软的样子!此时的她,甚至比过去那么多年里的任何一个时间更希望自己能够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好好的照顾软软,疼爱软软,弥补软软……
深深的吸了口气,软仪就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似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布满了皱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萧腾,似乎很努力的想向萧腾传递点什么信息却又怕会被别人盯上。
就在软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萧腾极其不耐烦的嗓音再度飘入了她耳中。
“走,前面带路。”
“哦,哦……”
被逼上“绝路”的软仪拖着极其艰难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毫不夸张的说,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双腿上就像被绑了两个巨大的铁块似的,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如果她真的把萧腾带过去了,那她岂不是就真的当了任人摆布的棋子助纣为虐了?
就算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救软软才会答应那个指示她的人来到这里做这些事,可如果她真的做了,哪怕软软一点都不会受到伤害,那她恐怕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再原谅她了吧?
正当软仪焦虑到了极点的时候,原本跟在她身后隔她还隔得有些远的萧腾竟然突然走到了她身边和她比肩平行,但这样平行的位置只保持了不到一秒,萧腾就超过她,直接走到了她的前面去。
这样的画面要是被别人看到了,百分之百一定会以为高傲惯了的萧腾只不过是不愿意走在软仪的身后所以才高傲的超过了她而已。
但却只有软仪一个人知道,萧腾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是在她的身旁和她比肩平行过一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