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七 美人心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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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少年,眉眼处是浅浅的满足,爱怜地抱着怀中的少女一步步地走,步伐坚定,踩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离开——没有人阻止。

这脚下的地面,于那少年是独属于他的疆土,他如何走都是理所当然。他怀中的少女理所当然是他的妻、他的王后,他抱着她,天经地义。

不是没有人阻止,而是无法阻止,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佳佳,我带你走。”少年低低在少女的耳畔说这么一句,宣告着所有权,纵然他看似孱弱,却有那么一种不可侵犯、不可小觑的力量。

目送,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空气中似有人在对话,又似喃喃自语。

“你想要通过魑魅魍魉串通,夺回茶楼的计划失败了。”

“不投石问路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失败才可以反思,才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回答。

“哦,那这一次失败是你计划中的?魑魅魍魉对你,就此有了戒备心理。”

“有了戒备心理是真,但同样它们有愧于我,否则它们会把我伤了蒋天赐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回答。

“也许只是没有来得及。终究她会知道的。”

“那又如何,到时候我对她掌握更深,了解更多,自然计划布置的更缜密,也会更成功。”回答。

“她此次对你没有任何防备,第一次接你招都能成功,你确定以后还有成功的机会?一次失败,注定永远失败!”

“不!绝对不会失败!茶楼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谁也无法夺走,茶楼是个特殊的空间,它绝对不能对外开放,我只要做一件事情——让茶楼关门,再不对外营业!”嗡嗡语音震耳,回荡在空气中,不知道无意里入了谁的耳,谁的心。

*

邢佳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宽大的床上,陌生的房间里。她不自觉地揉揉脑袋,想着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可是此时意识偏偏混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哪里呢?

邢佳佳的手拂过雅致的装潢,微微皱着眉头,脑海里莫名地涌现出这几天画皮一直在她耳朵前念叨的都市爱情。

画皮因为自己在茶楼太过寂寞了,所以死缠烂打让魑魅魍魉四只帮忙找了很多有意思的话本,哦,叫的东西来看。

画皮说,一般女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被英俊神武、光芒万丈的完美男神给救了,紧接着该出现的场景应该是,男神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或者穿浴袍从浴室走出,或者穿着家居服端着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粥温柔缱绻地看着女主,说:饿了吧,我亲自做了粥……

停!

邢佳佳想,她一定是被画皮带坏了,居然想到里的情节,看来以后要防火防盗防画皮精神侵害!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么,男神,她哪里来男神给她亲手做饭?或者性感地穿着浴袍走到她面前,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噙着颠倒众生的微笑?

邢佳佳抬头看头顶的天花板上,居然神奇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眉目如画般精致,许因为孱弱皮肤比常人更白一些,让人无法忘记的他的气质,天生而成的睥睨。最重要的是,他低头看自己的温柔。

周侗?

怎么会忽然想到他呢?

邢佳佳摇摇头,忽然心里一动,不可遏制地生出一个疑问:该不会,这里是周侗家吧!

正待邢佳佳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吱呀’的一声响,一温婉的女子走进来:“昨晚睡的好吗,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邢佳佳骤被提起的心随着女人的进来,终于沉了下来,更打碎了臆想翩翩,她拍拍胸口,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对方:“舅妈你吓死我了!”

姜婉婉温柔一笑,揉揉邢佳佳的脸,轻轻道:“你还知道吓一跳啊,早上我和你舅舅醒来还觉得是在梦里呢。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邢佳佳看看自己,蹦跶两下,表示自己很好的样子。

说话间姜婉婉还拉着邢佳佳仔细地打量着,好半晌才松了口气,嗔怪:“你这孩子啊,怎么忽然给晕倒了,幸好上次来的那位男同学把你送回来……”

上次的男同学?那不是周侗吗?

那天的事情邢佳佳是真的不记得了,听姜婉婉提起周侗,她咬咬嘴唇问:“周侗送我回来的?”

姜婉婉提起周侗,脸色更好看了几分,笑:“是啊,周侗真是个不错的孩子,特意带你看了医生,医生说你劳累过度,累着了!差点没把我和你舅舅吓死,佳佳啊,刻苦学习没错的,但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搞垮了身体可不成。”

说到了最后,姜婉婉的口气严厉了起来。

邢佳佳摸摸鼻子,心里对周侗多了分感激,他确实是想的周到,这样也免得她得和家里多解释一番,倒不是想要瞒着家里,只是暂时不想他们过多的担心,毕竟她做的事情,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邢佳佳笑嘻嘻地搂姜婉婉,告饶:“报告舅妈,我绝对听您的,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在家里歇着,多多地吃饭!”

姜婉婉转怪为喜,刮刮邢佳佳的鼻子,无奈:“你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一股劲一个拗像极了你爸妈。这段也是我们忽略你的身体了,光顾着你努力学习高兴呢,从今天起必须接受监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邢佳佳觉得暖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但是有这样疼她的舅舅舅妈也是很好的,这次姜婉婉提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的心一疼像是被蜜蜂蛰过。

之前‘邢佳佳’从未向姜婉婉和刘志鹏夫妻俩询问过父母的情况,一是她不敢,她怕不问还能想着父母只是抛弃了她而已,心里还期待着他们并非不在人世,她依旧还有父母,不是没人管的孩子。

不问的原因二,她在恨他们。恨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有父母照顾,而她的父母却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任由她自生自灭?天底下哪里有这样无情无义的父母,他们是不负责任的父母,他们是绝情的父母啊!

“爸爸妈妈,他们……”朱雀的身体里,还有之前‘邢佳佳’对父母亲情的执着,提起他们,身体也是禁不住的颤抖,她咬咬嘴唇,“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简单的一句话问出口,却似是抽空了邢佳佳一身的力气,整个人像是溺水了一样。

姜婉婉忽然不说话了,眼神飘香窗外,似是在回忆。所以她并未注意到邢佳佳的异状,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了,开始讲述一个非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姐姐是一个很美丽但也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欢画画,而且她画的非常好。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样,她希望有自己的爱情,然后组建成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然后生下属于自己的小宝贝,就这样平淡却真实地过一辈子。”

邢佳佳愣愣地看着姜婉婉,从她描绘的场景里,想象着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幻想着属于自己以后的幸福。

“姐姐后来遇到了姐夫,就和她期待的一样,他们相爱,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小小爱情,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然后生了你……”姜婉婉话锋一转,从原本的平和浪漫转了疾风骤雨,“但是,普通幸福的日子并不能这么过下去,姐夫他的身份不一般哪,你出生没几天,家里来的客人就络绎不绝,那些人像是空降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连邢佳佳都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紧张,以及姜婉婉口气中的惊恐和焦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都对当日的事情印象如此深刻,可想而知当时发生的时候,是如何让人胆寒和惊讶!

“然后呢?”邢佳佳也顾不得许多了,急着问道。

“后来?”姜婉婉苦笑一声,摇头,“那时候我和你舅舅在谈恋爱,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真是不太清楚,我想那时候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从那段时间开始,姐姐姐夫开始频频失踪,开始是几天,后来是几周,几个月……这样一直到你两岁的生日那天。”

佳佳两岁生日那天,全家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邢佳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难道那天出了什么大事吗?她看着姜婉婉的脸,生怕错过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听漏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姜婉婉眼角溢出了眼泪,声音开始哽咽,这让邢佳佳心里开始不安了。猜测着,难道那天父母出了意外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了?她终于按捺不住问:“舅妈,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婉婉抬起朦胧的泪眼,刚想要开口,忽地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大叫着姜婉婉的名字:“媳妇,快来快来,你看看谁来了?”

是舅舅回来了?

邢佳佳和姜婉婉同时看向窗外,只见楼下刘志鹏使劲地挥着手,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而姜婉婉一看来人,也是一阵惊喜,安顿邢佳佳几句,连忙应声急急出门了。

邢佳佳望着姜婉婉离开的背影,心里喟叹一声,看来今天自己打听关于父母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但是她更多的感觉,其实姜婉婉知道的也是不多的,只是知道表面上的事情。比如自己出生之后,来家里的客人是什么身份,来找自己的父母有什么目的,再有,父亲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等等,处处是疑问。

自己的母亲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只是遇到了父亲,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父亲身上。现在只希望,蒋纬那边能在西省查到关于自己父母的蛛丝马迹吧。

“爸爸妈妈,你们就究竟在哪里呢?”邢佳佳喃喃自语。

自己两岁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父母失踪的关键了吧,也许也是父亲身份的关键,初听到姜婉婉说那天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停了,以为父母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却是不太可能。

如果父母真的是不在人世了,姜婉婉断没有可能会和自己说下去,只会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人惊奇了,或者太让人悲切了。

邢佳佳站起身来,稍微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见见客人,然后再去茶楼看一看,自己忽然失踪昏迷被周侗带走,那边的几只应该很着急了吧。还有蒋纬和蒋天赐他们,蒋天赐的阴阳眼封住了,父子俩是去是留还是一个问题,与其拖着以后他们离开,不如现在一次性解决。

“魑魅魍魉四只去哪里了?”刚刚起身走了几步的邢佳佳疑惑,往常这四只都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现在去哪里了,醒来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们聒噪,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算了,也许去玩了吧。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哈哈,老段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江县看我,我太高兴了!眨眼咱们战友多少年都没有见了,真是想的慌!”客厅里是刘志鹏高兴的倾诉声,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种情绪连空气都感染了。

“离开部队咱们回了家里,就再也不自由了。”那被称作老段的感慨一声,声音里带着军人独有的铿锵之力,邢佳佳一眼看去,虽然看起来他已经人过中年,但是坐姿依旧挺拔如松。

“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责任,再也不是部队里单身的小伙了。”刘志鹏的声音里有岁月浸染过的痕迹,感叹,“岁月不饶人啊,眨眼咱们也都不年轻了,战友们也都不年轻了。”

“不年轻喽,我记得当日你在咱们部队里,是摔跤散打的冠军,嘿嘿,每次都是你拿第一,但是你的功夫却不是最好的!”老段想到当日在部队里的情景,不由得哈哈笑。

“不是最好的,怎么会拿第一呢?”一旁上茶的姜婉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自己丈夫的事情,她可是很有兴趣听的。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刘志鹏瞪姜婉婉一眼,眼底明明有着不好意思。

姜婉婉求解的目光移到了老段身上,老段差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拍刘志鹏的肩膀:“老战友,这就是你不对了,弟妹也是好奇问问么。弟妹我告诉你啊,原因是——”

话未说完,刘志鹏扑起直接捂住了老段的嘴巴,低咒:“是兄弟就别说!”

啊?

此刻邢佳佳也走到了客厅里,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失笑,这俩人的姿势活像是连体婴儿,怎么也分不开。她难得见自己家舅舅狼狈和尴尬的情景,此刻怎么能错过,她笑嘻嘻地看热闹:“当年舅舅厉害不厉害不知道,现在不如段叔叔和舅舅打一场,这不就过瘾了吗?”

啊,打一场?

姜婉婉傻眼了,佳佳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劝人打架的?

老段和刘志鹏眼睛一亮,瞬间眼底迸射出色彩,哈哈,好主意!打一场,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的好!自从离开部队,多少年没有痛痛快快地来一回了,不提还好,一提就手痒心痒浑身都痒!

老段哈哈笑,看邢佳佳的眼里都是满意和感激:“说得对,鹏子,敢不敢来比,你不会把学到的点东西都还给部队了吧!”

刘志鹏哪里肯服输,叫啸:“我这些年可从未放松过,倒是你,乡下种了几年地恐怕都忘记自己是哪里出来的了!”

“嘴巴说可没用,较量看的是真功夫!”老段身手利落,越过沙发两步蹦到了室外。

刘志鹏不甘示弱同样紧随而去,刚出门就和老段试起了身手。

等到姜婉婉和邢佳佳追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过了好多招了。拳、脚、腿、掌每次出击都标准的和尺子量过一样,简单凌厉。

邢佳佳没有在部队呆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但是此刻看两人试招,真是心头有一种血气在翻滚。

对于刘志鹏和老段来说,此刻两人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回忆,在重温旧日咋部队的生活,这种感觉除非战友不能给,除非试招不能回想!

邢佳佳眼见两人的招式越发凌厉,甚至她能从中闻到一种铁血的味道,看专注的两人,她禁不住生出一种敬畏:这就是铁血军人!纵然岁月不饶人,仍不改当日雄心壮志,哪怕身不在部队,心也永远忘军魂,铿锵永不灭!

“他们这是到打到什么时候啊——”姜婉婉在一旁忧心忡忡。

“舅妈放心吧,他们会很有分寸的。”邢佳佳安慰着姜婉婉,心里补充了一句,哪怕打的遍体凌伤,恐怕他们才最高兴、最痛快吧。

但是痛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志鹏凌厉一拳砸出,老段一招慢招招慢,居然没有接的下,刘志鹏一楞,但是招式已老再无收招的可能,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老段的心口!

一拳本无妨,但谁能想到老段居然脸色一变,噗嗤一口喷出了老高的鲜血!

刘志鹏顿时变了脸色,此刻也不想什么试招不试招了,大惊失色:“老段——”

老段一口血喷出就昏迷了。

邢佳佳比刘志鹏速度更快,等他冲来之前她已经握住了老段的手腕,只是瞬间她的颜色凉的可怕:好阴毒的手段!谁这么恶毒的心肠,居然敢在人体里种阴煞!

“老段,老段你怎么了?”刘志鹏慌了,心也乱了,他不会想到好好的战友见面,切磋一番,怎么忽然吐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舅舅,别碰他。”这时候最冷静的反而是邢佳佳,她手一拦,阻止了靠近的刘志鹏。

刘志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一时间都傻了。

刘志鹏阳刚之气颇重,而阳刚之气恰恰是阴煞的克星,和她自己的朱雀之力很是相似,所以那一拳才能将阴煞之血砸出,也幸好是这一喷血,否则邢佳佳也看不出老段的血液里居然被种了阴煞。

虽然喷了一口血,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邢佳佳片刻思索过后,直接从指尖逼出了一点朱雀之力,薄薄的一层和在空气中,几乎看不出颜色来,她指尖点在老段的心口处,让朱雀之力缓缓地侵入心脉,一点点比拔除心脉里藏着的阴煞之气。

老段昏迷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口跳动倏而缓慢,倏而急促,而且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更甚者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冰冷,明明是六月的天却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天啊!怎么会这样?”姜婉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愕难当。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乎她的认知了,老段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再有,佳佳什么时候会给人治伤了,还是用这种特殊的本事?

刘志鹏眼底慢慢地沉静了下来,认真地思索着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邢佳佳脸色微微发白,她上手才知道,这阴煞之力在老段的身体里埋了多少年——十年,至少十年!而且当初这阴煞之力被种的这么深,竟然种到了心脉深处,就只有一种解释,在那个地方他至少呆了三个月!

三个月不知不觉过,那阴煞也默默地种在他体内,经过十年岁月,在今天意外的爆发!

邢佳佳的眼神更冷,她看一眼昏迷的老段,想到他属于军人的铁血和刚毅性格,咬牙打算来一记重的!

十年阴煞,一朝拔除!

“着!”朱雀之力一丝丝地逼入了老段的身体里,不但是心脉还有经脉任何一处,凡是阴煞所在之处统统都传入了朱雀之力,朱雀之力再燃烧成朱雀火,和阴煞对抗!

她不信了,至阴至邪的阴煞能抗得过天下最光明的朱雀火!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朱雀火燃烧的时候,老段体内的阴煞之力像是恐惧什么的一般,乖巧到了极点,任由朱雀火燃烧吞噬,一点点的反抗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邢佳佳都惊讶的不行了,原本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谁想到只是几秒钟功夫就解决了?所以现在傻眼的换做是邢佳佳了,老段体内被种了十年的阴煞,就这样没了?

刘志鹏看老段的脸色明显地好看了起来,几个呼吸的空挡来肤色就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和了,原本昏迷的人此刻像极了在睡觉。

阴煞没有了,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好了。”邢佳佳松了口气,扭头看刘志鹏和姜婉婉,“我出去给段叔叔买点药,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管刘志鹏有再多的疑问,此刻都不是问的时候,他安静地点点头,看邢佳佳远离自己的视线。

*

茶楼。

蒋纬和蒋天赐父子在对峙。

蒋纬望着自己的儿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指捏紧:“你再说一次?”

蒋天赐骄傲地抬头,望自己的父亲半点怯意都没有,道:“爸爸,你让我再重复多少次答案也一样!我喜欢佳佳,我要追她!”

蒋纬想,幸好自己没有喝茶,否则绝对一口茶喷在天赐的脸上,他才多大啊,自己一直以为感情的事情他没有开窍,谁想到忽然给自己来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天赐居然大着胆子说要追求自己的老板?

这这这——

“爸爸,不要以为我早恋,我心理年纪很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祝愿我而不是阻扰我。”蒋天赐和自己的父亲侃侃而谈,条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理性而又勇敢。

蒋纬又愣了楞,盯着自己的儿子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拍着儿子的肩膀:“好小子,你长大了!”

蒋天赐呆!

这样震惊的事情,父亲居然没责备自己?

说要追求自己的老板,父亲居然没恨的打自己一个巴掌?

如此骄傲固执地坚持己见,父亲居然只是拍拍自己的肩膀,给了一句赞赏?

“爸爸——”

“老爸以为你有阴阳眼,心里断定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去喜欢女孩子了,不会和普通人一样想要有自己的家庭,谁想到——”蒋纬感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口气里满是欣慰。

蒋天赐大窘,自己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是没有什么社交活动,甚至没有太多的交际圈子,但是不代表自己不会谈恋爱,不会交往女孩子,他是个正常的男性!

“老爸,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没有人要?”蒋天赐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

“我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怎么会没有人要?”蒋纬当即反驳。

邢佳佳推门而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笑着接过话头:“天赐是非常优秀的天才,谁说没有人要?”

蒋纬和蒋天赐听到焦急等待的声音,不由得同时回头,惊喜:“老板!”

邢佳佳的面前堵了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两人脸上是激动是欣喜是久久担忧后见到她平安瞬间的安心,虽然认识时日不长,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却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有她在,就有靠山,不管做什么都能够放开手去做。

她有他们在,就有助力,有什么想法都有力量将它实现!

“我回来了。”邢佳佳颔首。

“老板你昨天差点吓死我们了,如果真是因为救天赐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这心里——”蒋纬说起昨天开业的事情,心里很是自责。

蒋天赐短暂的欣喜过后,再看邢佳佳心情完全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对于他来说,邢佳佳是自己的同龄人,但更是自己的老板。自从她昨天救了自己一命后,他是第一次看见她,现在她不但是自己的老板,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是他以后要追求的女孩子!

“天赐在茶楼,他的安危我有义务负责。”邢佳佳想到这次来的目的,示意蒋纬和蒋天赐坐下,严肃了口气,“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这么慎重?

蒋纬和蒋天赐依言坐下,安静地等待着老板的指示,不过,老板的表情怎么欲言又止?

“我说这件事情后,会完全尊重你们父子俩的意思,不管你们想要留下也好,想要离开也好,都随你们。”邢佳佳斟酌着词语,慢慢道。

蒋纬和蒋天赐面面相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老板,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事,非常大的事情。”邢佳佳看着蒋天赐,问了一个看起来别无相关的问题,“天赐,你看到画皮和魑魅魍魉了么?”

蒋天赐正在发愣,邢佳佳忽然问他一愣,紧接着摇头:“没有,听说他们有事出去了。”

茶楼里有魑魅魍魉的留言,说现在有蒋家父子在,所以魑魅魍魉打算带着画皮妹妹出去溜达一下,见见世面,免得她和社会脱节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是出去了不假。但是因为你阴阳眼已经开始封住了,所以哪怕它们回来你也再看不到了。”邢佳佳娓娓道出。

晴空霹雳!

蒋纬和蒋天赐心里惴惴的,以为有什么大事,谁想到邢佳佳说的居然是阴阳眼?天赐十几年的阴阳眼居然一天就被封住了!?

蒋纬因为儿子的阴阳眼拼搏了十几年,焦心了十几年,努力了十几年,碰到邢佳佳来到茶楼已经是很欣喜了,茶楼不但能够改善父子俩的身体情况,茶楼主人更有本事以后慢慢封住儿子的阴阳眼!

老父此生为子所求,不外乎此!

但是现在老板说,儿子的阴阳眼已经封住了?

“昨日情况太险,至阴之力侵蚀太重,必救之以至阳之力,两种极端之力相撞刚好封住了天赐的阴阳眼。但是这两力相冲封阴阳眼并不是永久的,我也不好确定到底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还是永久……”邢佳佳转了话锋,语气里有欣喜,“但是肯定的是,天赐的身体会很快地好起来的。”

蒋纬眼底瞬间迸发出光芒,狂喜!

“我没有想到封我的阴阳眼会这么快。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要伴着阴阳眼过日子了。”偌大的少年听到自己阴阳眼封住了,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板谢谢你!”蒋纬朝着邢佳佳深深地一鞠躬,久久不起。

“谢谢老板!”一旁的蒋天赐也紧接着朝着邢佳佳鞠躬,感激。

邢佳佳受了这感谢,等到父子俩起身,道:“蒋叔叔,你肯留在茶楼,包括天赐肯留下来,大部分是因为茶楼对阴阳眼有助,而现在哪怕不在茶楼,对你们来说也没有区别了。所以你们的去留,我不做干涉。”

等等,这是要让他们父子走吗?

“老板,你要赶我们走?”蒋天赐瞪大了眼睛。

“老板——”蒋纬心里一急。

邢佳佳没有给他们说的机会,抬手阻止了他们父子俩,继续说道:“蒋叔叔,天赐,你们父子俩是非常厉害的,是走到哪里都求之不得的人才。我当然也希望你们留下来帮我的,但是茶楼其实规模很小,事情很多,你们留下来会有诸多的麻烦。”

“天赐阴阳眼封住,他喜欢的话可以去学校,愿意的话可以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他绝对有这个本事的,相信蒋叔叔你也这么认为的。”邢佳佳目光看向了蒋纬,“他有着大好的前途,你舍得耽误他吗?”

“这——”蒋纬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犹豫了,的确儿子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最大的心愿,儿子的前途和命运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

“而且我预感,茶楼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邢佳佳说起茶楼的事情,也皱起了眉头,“就拿昨天天赐的事情来说,茶楼里有事我不知道,是我的疏忽。天赐之前有阴阳眼,茶楼的事情也瞒不了他,这个茶楼,不是普通的茶楼。”

蒋纬看向蒋天赐的方向。

“茶楼不普通,它好像是一个枢纽,连接了两个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邢佳佳提起,蒋天赐也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对。茶楼沟通阴阳两界,是人鬼之门。”邢佳佳一颗重磅炸弹扔出,丢给了蒋纬父子俩,“而紧接着两个月后的中元节,届时人鬼之门大开,万鬼涌出,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所以你们还是不在的好。”

蒋纬骇然,看着邢佳佳平静的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普通的少女怎么会把这么眼中的事情,说的这么平淡如同白开水一样!

“那老板你呢?”

“我是茶楼的主人,拥有人鬼之门的钥匙,责任所在自然是守着茶楼,护着这结界的。”邢佳佳起身,一眼扫过整个茶楼,轻轻地道,“朱雀主解困厄,自然也包括茶楼。”

蒋纬和蒋天赐对于最后一句‘朱雀主解困厄’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们听出来了,邢佳佳是打定决心呆在茶楼里了,但是她却不强求他们父子留在茶楼。

这,去和留,怎么选?

蒋天赐认真地看着茶楼的主人,邢佳佳:“老板,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好了,我知道你没有说完。”

邢佳佳赞赏地看一眼蒋天赐,坦言:“天赐你果然聪明。其实说实话,我很舍不得你们走,我对商道一窍不通,茶楼的经营完全不擅长,不像是你们父子胸中有丘壑,对茶楼的发展有很好的规划,也能实施到位。”

“老板你太过奖了。”蒋纬笑笑,谦虚。

“你们是我亲自挑中的,是最优秀的。让你们离开茶楼去别人那里,我肉疼心也疼。”邢佳佳口气酸酸的,随即一笑,“茶楼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和黄家争夺隔壁拆迁区的计划马上就要提上日程,接下来等着我们要打的是一场相当激烈的商战,有你们在我完全不用担心会不赢。”

蒋纬和蒋天赐若有所思,沉默。

“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赢,为了这一场商战,将你们安全置之脑后,前有狼后有虎,还有藏在暗处对你们不利的敌人……如果没有昨天天赐遇险的事情,我也许会强留你们,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不顾你们安危,所以你们还是走吧。”邢佳佳最后看蒋纬和蒋天赐一眼,转身朝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恍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茶楼的名片你们还是留着吧,也许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不用也算当个纪念。”

茶楼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蒋纬和蒋天赐的呼吸声。

邢佳佳说的这一切,是他们完全没有遇到过的,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人和鬼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因为有阴阳眼他们知道了人鬼,知道了世界上还有普通人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

老板是为他们好,他们知道的。

老板看重他们的才能,他们知道的。

离开,就这样离开。

天赐阴阳眼已经治好,蒋纬别无所求。常理来说,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天赐此后可以过正常的日子,这比什么都强。

人啊,都是自私的。

邢佳佳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对着父子俩,嘴角是一抹弯起的笑: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外有强敌军心不稳是大忌,宁愿不留她也不能给自己埋下祸根!蒋家父子要么不留,要留下就绝对得是自己的铁杆和死忠!

所以,有了今天的这一番试探和挽留。

是,她在挽留。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以退为进施恩于这父子俩,说明已经治好了蒋天赐的阴阳眼,紧接着再将茶楼的危机告知,劝他们离开。紧接着再诱之,茶楼日后精彩的商战,以后这里广阔的发展天地,她这个不管事的老板……相信对每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才来说,是抵挡不了的诱惑。

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邢佳佳在等。

蒋家父子在踟蹰,他们也知道,这一个决定下了再无更改!

眼见邢佳佳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处,蒋天赐眸光一闪,忽然出声唤道——

------题外话------

因为我发文比较早,而且统计截止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所以,名单在明早公布。

谢谢昨日大家支持首订,希望今天还能看到大家。

最后,摊爪: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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