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紧接着响起,碎了苏宁的震惊和呆滞,她踩着铃声走出教室,感觉整个人都是飘飘的。
初三的老师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喜欢拖堂。苏宁走近教师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两个不代课的老师,代课的老师基本都没有回来。
苏宁陷在属于自己的椅子里,缓缓地抬起手来,重新看一遍被捏在手里的测试题,确定满分无误。她深吸一口气,怀疑:怎么可能呢?
“苏老师,下课了?”办公室里另一位英语老师笑着和苏宁打招呼,看她捏着试卷脸色难看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学生成绩很差?”
“不是。”苏宁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脱力了,两个字吐的如此艰难。
“哦,那是怎么了?”那英语老师也好奇了,走到苏宁身边,偏头一看她手里的试题,眼睛瞬间瞪大,惊呼出声,“满分?!”
苏宁看了他一眼,点头。
满分的试卷!
那英语老师也好奇起来,兴致勃勃:“我可以看一眼吗?”
“好吧,你帮我核对一下,看判错了没。”苏宁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判错了,怎么可能是满分,邢佳佳怎么会是满分?
那老师仔仔细细一道一道地看着试卷上的答案,不到三分钟,从试卷中抬起头来,兴奋:“哪个学生答的,很不错很不错。思路清晰,更有趣的是有的句型用的比咱们还好!”
他看出来了,她苏宁看不出来?!
“初三2班,邢佳佳。”苏宁懒懒道。
“邢佳佳,等等……什么,是邢佳佳?怎么可能?!”那老师显然也知道邢佳佳的大名,原本的惊喜过后,瞬间就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老师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苏宁和另一个老师的表情,不由得打趣道:“你们俩又聊什么呢?”
那震惊中的英语老师,扭头看进门的老师们:“你们知道初三2班的邢佳佳吧?”
邢佳佳?
提起这个学生,老师们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刚刚进门的化学老师叹气着摇头:“邢佳佳的化学课从来没有不走神过,更别提成绩了,从来没有及格过。”
“可不是,代数对她简直是天书,之前逃课都成习惯了。”代数老师如是说。
“几何图形她从来不知道怎么画,我都怀疑,几何画图用具她到底有没有。”几何老师嘲讽一笑。
“物理课,邢佳佳从来都是睡觉的。真搞不懂她到底来学校是做什么的。”物理老师叹气一声,邢佳佳真的不适合学物理。
“政治课还勉勉强强……”
那拿着邢佳佳试卷的英语老师,此刻犹豫不定地看过各位老师,开口:“可是,邢佳佳刚刚的英语测试是,100分。”
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满分,邢佳佳?怎么可能?
刚刚的初三2班的课不是苏宁老师带的?
“苏宁老师,你确定邢佳佳没有作弊?”
“我让她在讲台上考的。”苏宁无力回答。
“题目确定没有泄露,她会不会提前知道?”
“我昨晚整理出来的题目,有不少是我和英国的朋友的对话,她不可能知道。”苏宁再看一眼那满分的试卷,补充了一句,“绝对保密。”
“该不会是,她满血复活了吧。”一个喜好玩游戏的男老师,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宁倒了一杯水喝,和众位老师讲述了邢佳佳课堂上的反应:“昨天很难的英语课文,她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偏僻的语法我提问,她完全能够回答出来,考试又是满分……她和我知道的邢佳佳完全不同。”
恰好,明悦也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接着苏宁的话补充道:“初三的语文,包括文言文在内,邢佳佳已经全部背好了。据说她现在恶补初一初二的课程呢。”
没有老师不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尤其是这个学生浪子回头,他们更是欣喜,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改变了。
几秒钟后——
“明悦老师,告诉邢佳佳,化学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不管多晚,我都可以解答。”
“对,明悦老师,顺便带我一句话,几何代数方法很重要,我可以额外给她补课。”
“明悦老师,还有还有——”
……
邢佳佳显然并不知道,因为英语满分事件,她已经成了众位老师眼里最可爱的学生,香饽饽一个,拥有相当高的人气了。
她只知道,以后上课没有一个老师不对她和颜悦色,耐心极了,但凡她提问,必然解答到她完全没有疑问为止。
这一天很快又结束了,邢佳佳依旧是温习了半个小时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周侗合上课本,轻吁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肚子都饿了,该回家吃饭了。”
邢佳佳摸摸自己的肚子,可不是都瘪了,笑笑:“你学习那么好,还要这么用功?”
“成绩好,没有捷径可以走,只有付出比别人多。”周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看你,最近付出多是不是有回报?英语满分,很不错哦,继续加油!”
邢佳佳光亮亮的眼睛盯着周侗,还不忘记吹捧他一句:“那当然,不看是谁教的。”
周侗笑的很开心。不得不说,这句话他听了很顺耳,邢佳佳果然了解他!
邢佳佳回到家的时候,觉得很奇怪,破旧的小区笼罩着一股焦急和消极的情绪,邻居们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爱理不理人的。
她推门进家:“我回来了。”
姜婉婉和刘志鹏同时从卧室走出来,刘志鹏脸色铁青,不太好看,而姜婉婉则明显是哭过的样子,眼睛都肿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邢佳佳心里有咯噔一下。
“佳佳回来了,饭菜在锅里。你自己去吃啊,我和你舅舅出去一趟。”姜婉婉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拉了刘志鹏很快地收拾东西,出门去了。
邢佳佳满心的疑问和不解,看着空旷的出租屋,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该要想办法挣钱了,这小区说不好哪天就要拆迁了。
“佳佳喔,你舅舅舅妈在吗?”隔壁邻居在门口喊。
“他们出去了。”
“哎,都要拆迁了,肯定出去找房去了,我家那口子也出去了。”那女人嘀嘀咕咕地叹口气,转身离开。
门豁地被拉开,邢佳佳冷着脸:“婶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