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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日(中)(1 / 1)

“他们已经进入黑城禁地,两日后就可以找到铃霖草。”韩文睡眼惺忪,对着阳光看了两遍才读完信上内容,“海盗王挺让我意外的,答应的这么干脆,就好像笃定我会请他帮忙。”

花栖坐在一边,一边温水煮茶一边附声道:“他对妳的情意是真的,自然会卖个人情给我们方便,如此一来,再过两日,不,跨海回来也得几天,小雪他们要再等上五六天才能带着药草回来。”她倒上一杯茶,捧到韩文面前。

刚醒的人总是精神不济,韩文自然而然地接下,喝了两口入喉即暖,全身上下包括毛孔都舒坦不少,也道:“阎罗岛距离陆地还是有点距离,希望他们中途不会有麻烦。”

花栖面上悦然欣喜,“有了药,边境的疫民就有救了,文文,多谢妳出手相助,此事若成,妳便是大胤的救命恩人。”

“我对当英雄不感兴趣。”韩文抬手打住她的感恩戴德,“还没到成功的一步,这中间是否有变数尚不可得知。我要的不是所谓的救命恩人,我要的功成身退,离开这里烦人的麻烦。”

花栖怔住,继而难以相信地说,“妳又要走吗?”

韩文全无表情,“我人生的最后愿望是游山玩水,不走难不成留在这儿陪你们玩勾心斗角?”

花栖神色变得复杂,眼中流出挣扎,最后坦诚:“我们的确千方百计的不让妳走,不过不是要对妳做什么,只是,只是我私心里不想你们离开我。妳一走,小雪,阿南和莫问也跟着离开,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哪里也去不得。”

“扔了太子妃的头衔不就行了。”韩文轻描淡写的说,“当皇家的儿媳哪还有自由,既然受不了就走呗,和君白分手,日后天高地远,想去哪儿浪就去哪儿浪。”

花栖摇头苦笑,“怎么可能呢。”

“这就是为什么妳这辈子活的不如上辈子的原因。我懂了。”韩文放下茶杯,“妳舍不得太子妃这个名号。”

花栖依然摇头,“并非我贪慕,我答应君白,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松开的他的手。”

听此,韩文心里酸酸的,肉麻的冷颤一下,不由得吃味:“妳还答应永远陪着我死的那天,也没见妳信守承诺,果然见色忘义。”

花栖理亏,无话可说。但见她别扭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不爽,心下好笑又无奈,想方设法地哄她都不见卓效,索性让她不管,由着她自个生闷气。

韩文也不是真生气,就是不爽君白这个半道上跑出来抢了她的人的臭男人。你说你抢都抢了,还给人洗脑,花栖一个优良品德独立自强的女人一下子变成古代以夫为天的蠢女人,她能不爽啊!

相较之下,以夫为天的女人笑容满面,一扫往日阴郁,花栖暗自欣喜文文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期盼能有朝一日再与文文、与大家重归于好,回到这个家,她还是大家的小栖姐。

照顾韩文是她以前常做的事,心甘情愿,哪怕成了皇家媳妇,她依然愿意在韩文身边忙前忙后。这样的任劳任怨,惹得丈夫心有不满。

君白来悬崖小屋见花栖端茶送水地伺候大小姐,皱了皱眉,将她拉到外边花丛中,责备她:“妳都是太子妃了,这些事是下人做的。”

花栖不在意地说:“没事的,文文不喜欢外人近身,以前在湖月庭,都是我,小雪和阿南照顾她,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在外面看着冰冷无情,其实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别扭劲。唯有在我们面前才会有喜有怒,性子任性都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娇惯出来的。”

“妳对她真的很好。”君白的风目闪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花栖抬眸看他时,又是素日里温润的神色。花栖只当他吃醋,觉得有必要开解一番,斟酌了半会儿,才说:“我们都是有家人在世的俗人,画家是生了我养了我,但在我心里,亲人的地位上文文一直占据第一,无关血脉亲缘,她是我此生永不能伤害和弃置不顾的人,可能你会觉得这很荒唐,我在意她,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小雪,这没有关系,一点不妨碍我关心她。对我来说,她好好的,我这辈子活的也就有了大半的意义。”

君白真的吃惊不小,这近乎爱意的真心话,即便与自己相识十多年也从未听过。第一次知道妻子心中最重要的人中,有比她还重要的人。说不上来的复杂心情,君白敛了敛眼神里的深沉,注视她的一言一色。

“我可能真的很自私吧,明明这么在意,最后还是背弃了承诺,选择了你。”

花栖深情地看着丈夫,眉眼蒙上一层薄薄的云纱,那么的轻,那么的柔,然而揭开纱,里面是触之即碎的被琉璃裹着辛辣的外衣,怎么瞧怎么伤感。花栖就是这么伤感的女人,她对韩文的情事真的,对君白的爱也是真的,然则两边不能兼得,就像鱼跟熊掌。

亲情和爱情有时候就是恼人,当它们合二为一了,那定是喜上加喜,但它们不对盘时,夹在中间的人非常的辛苦,至少花栖现在的日子过得差不多称上水深火热。

君白早就知道韩文之于花栖而言不同寻常,她在韩家人的心底似乎一直占据最重要的位置,跟着身边的人都听从她的话,这种现象不像一般家族,倒有点想帝王家——所有人围着唯一的王。呵,说起来,云来会不就是被称为黄金帝国么,这样想,韩文还真的是坐上那座黄金锻造的宝座的王。

花栖说了很多,大都是关于韩文的琐事,从这些稀疏平常的小事来看,她太关心这个女人了。

君白就算再大度也开始吃味了,他笑道:“从来没见过妳这么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惦记,我都有些怀疑,其实妳是她的母亲吧。”

堂堂太子说着幼稚的酸话,惹得花栖笑颜逐开,无奈道:“说的都是什么胡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女儿。”

“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只不过因着我,她才怨着妳。”

“无事的,她秉性如何我还能不知,就是有点小心眼,越是在乎,越是看不开。”

“她需要开解。”

“算了。”花栖深知韩文的性子,“可不敢找人开解这位大小姐,她是个聪明的,哪里不知道是非对错呢。”

君白颔首认同,仿若无意地随口提到:“倒是希望她在大事上也是如此聪明。”

“怎么了?瘟疫一事么。”

花栖果然迎上寻问。

君白面露愁死,声音有些沉重:“近日来,关于边境的疫情的上报愈发频繁,足尖疫情来势汹涌,情况危急。韩家一向不问朝中事,总是答应我们寻药,也依旧我行我素,阎罗岛的消息她想说才说,不说便置我们不理.......老实说,她真是个看不透的女人,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心思。我想,如果可以,妳能替我们问问她,阎罗岛上有没有铃霖草。”

“你这是什么意思?”饶是花栖机敏,此刻也不明所以,疑道:“你在怀疑文文他们。”

“五百年前的草药只在古书上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更何况还生长在阎罗岛。铃霖草不知是否存在,韩家找没找到也是不清不楚,只凭韩文一人独担大事,我们始终不放心,我们也要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才行。”

花栖抿抿嘴,若有所思。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白了就是他们不相信韩文,不相信韩家。铃霖草事关两国安危,而拯救两国的机会却握在富可敌国的韩家手中,君氏和皇氏能安心吗?他们指不定在脑瓜里如何臆想韩家会不会拿药来做些不利于他们的名堂,所谓的阴谋论不正是如此嘛?

花栖有些头疼,她一时半会不知做些什么好打消自己丈夫的疑心,针对韩家的人太多,她以为丈夫多少会站在自己这边,却忘了身在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明争暗斗走出来的。说什么明哲保身都是漂亮话,一旦出现威胁自己利益威严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忌惮,然后想方设法的铲除吧。

花栖想了又想,无奈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对丈夫说:“你们要是不信任文文,我可以代之问问,如果她真的有意隐瞒,我无话可说,但若是非她过错,而是你们故意诬陷,别想让我站到你们那边。”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君白自是了解她对韩文那是实打实的关心备至,有些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其实她才是韩文的真爱吧。作为关系最亲密的丈夫,他这个男人也在感情上拈酸吃醋,简直荒唐。

沉吟片刻,君白也退让一步,“代问就不必了,我不会做让妳为难的事,只是......”顿了顿,他版春夏眼睫,“我们要时刻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至少是近日尤为重要。”

“你要我监视她?”

“非常时期,不得而已。”

“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情非所愿,这样做,她知道后,只会更怨我。”

“小栖。”君白状若无可奈何的叹息,“我说了,她不与我们全心全意的配合,即使她韩家实力再强,非友即敌,不确定的关系,只能是互相猜忌和防备,我们都出于大局照想,只要是为了这个,用点伤不了台面的手段根本不算是什么。”

“我明白了,你是在和他们逼我做选择。”花栖露出一个颇为古怪的笑容。

君白微微敛了眼神,不动声色地斜睨一眼她身后那一丛灌木,随后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地劝说妻子,最后成功动摇她,使那杆天平向他这边倾斜。

目的达成,君白棉绳不显山不显水的走了,徒留花栖一人呆在原地,犹不知狂风暴雨正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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