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淞沪战场硝烟弥漫,华夏军队仍然在浴血抗战,战局像是两只在泥潭里扑腾的土狗,掐的热闹,却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双方都越陷越深,廖桓的装甲部队并没有想象中的所向披靡,日本人在被廖将军三板斧砍懵逼的情况下逐渐清醒,拿出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反装甲的作战方式,同时帝国坦克的缺欠在战斗中暴露无遗,在一场遭遇战中,7辆坦克甚至让日军一个中队全部击毁——帝国坦克居然连日军的掷弹筒都扛不住,这让我大惊失色!
日军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悍,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实事求是,这不是横店拍电视剧,日军没那么窝囊,装备粗糙的国民军损失巨大,每天都有大批伤员运往南京和战略纵深的城市,好在爱因斯坦的科技队伍不辱使命,大批的抗生素类药物开始生产使用,挽救了无数战士们的生命。
我的人民卫队在淞沪战场上纵横冲击,左冲右突,哪儿热闹哪儿有我,几万人的部队再近百万士兵参战的会战中四处捣乱,煽风点火,像个灵巧的耗子在俩土狗掐架中抽冷子咬上对方一口,但是战绩差强人意,折损惨重。
战事就这么胶着,日军终于不耐烦了,日军的“统帅部”在秋意袭来的时候发动了最强的一次进攻——他们对这个爱凑热闹的“耗子”恨之入骨,下决心要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从本土又疯狂的又增派了五个甲种师团,在淞沪战场的日军兵力已达五十余万,这泥潭中的土狗终于变成了疯狗,四处出击,妄图用优势兵力将人民卫队一举歼灭。
我和几个师长们气急败坏的坐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抽着闷烟,一筹莫展,我的这只耗子终于被这条疯狗紧紧逼到了死角,现在我的四面八方都是日军——有什么“脚跟净村”联队,什么“松下羊尾”师团,什么“杨了二正”旅团……总之每一个正经名字。
局势很微妙,我们就像三圈的同心圆,我在最中间很骄傲的成了“核心”,外面围了一圈名字很奇葩的日本鬼子,最外一圈却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帝国国民军。
人民卫队的“五万虎贲”折损了两成,我带着四万“精兵”被日军挤压在一个狭长地带,要不是我们据险而守,加上国民军死死咬住日军围困部队,不计成本的强攻,我们早就马革裹尸了。
战况对我极其不利,弹药也不如原来充足了,战士们只剩下五天左右的压缩饼干,战报显示,无论我们从哪一个地方突围都将损失惨重,我早就说过,打仗不是我的强项啊,我真不是军校毕业的。
仓库里摆了一溜弹药箱,我的五个师长愁眉苦脸的四散而坐,弹药箱上码了一堆诺基亚蓝屏手机,分成左右两份,两个中级军官还在一丝不苟的挨个检查手机电量,左边那堆儿是确定无疑连开机都开不了的手机,右边的数量也随着两个军官的检测不断减少。另一侧的弹药箱上则有个小战士在往箱子里装充电宝——全都没电了……
被围在这里已经十多天了,这种检查手机电量的工作每天都在毫无意义的重复,这个鬼地方早在战争伊始就断了电,就这样,对外的联络只能依靠手摇发电的滴滴答答的发报机,原始且不靠谱,这个玩意时好时坏,能否联络上外界只能看心情。
我曾尝试着用手摇发电机给手机电池充电,在报废了几块电池后被通讯兵婉言谢绝了——他们说再这么搞下去,连电报都发不出去了,我只好从善如流的放弃……
这时候副官太史旗胳膊上打着绷带,喜气洋洋的拿着一张电文进来报告:“华将军,韩总指挥急电。”——看来今天发报机心情不错。
其实,本来这种感觉挺好的,一般接到紧急电报,电影里都是这样:指挥官应该做的是头也不抬,继续批改公文,心如止水的说:“念!”,待传令官念完,指挥官尚需要表演一番大惊失色霍然起身气急败坏之后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都划拉下去以示愤慨之情……
一群师长们也是霍然起身,我更没那个闲情逸致装作宠辱不惊,事实上我和外边的部队失联好几天了,正心急如焚呢,急慌慌的扯过电文:“电令人民卫队各部于明日凌晨四时,由江湾方向突围,国民军将猛攻沈家桥及北站,吸引日寇,望抓紧时机突围。”
我把电文扔给扯着脖子望的师长们,走到一个巨幅地图附近,寻找那个叫“江湾”的地方。
众师长们看完电文,啧啧连声:“韩总指挥老将出马,确实厉害,沈家桥和北站都是江湾周边的重镇,这招暗渡陈仓用的好!”
我看了看地图,这个江湾在我们整个被困地带中,处于沈家桥和北站的大概对角线位置,显然韩老爷子的意思是声东击西,故布疑兵,宁可用国民军的血肉之躯佯攻,也要保全我的人民卫队,为了人民卫队的突围是下了血本了。
我端详良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几个师长却在旁边窃窃私语,纷纷赞叹韩总指挥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我目光凛冽的望着这群高级军官,让大家都说说看法,第三师师长马季奇喜形于色道:“韩总指挥此计甚妙,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当真是高,实在是高!”其他几个师长也是随声附和,觉得突围有望,都眉飞色舞。
第一师师长游巨涛很不合时宜的蹙眉道:“韩总指挥为了我们人民卫队,让国民军的兄弟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做诱饵,这让我们人民卫队情可以堪?”一番话说的几位师长又唏嘘不已,气氛继续陷入沉闷。
这时候忽然一声“滴滴”的电池电量低的报警声,一个军官拿出了一部手机,惊喜道:“将军,这个手机还有4%的电……”想必是这帮不死心的军官还在不断的倒换电池,连接充电宝之类,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我接过手机一看,果然还有4%的电量在苟延残喘,信号却是气若游丝一蹶不振,我耸耸肩,无奈道:“没信号……”
我顺手把手机揣兜儿里,仍然眉头紧锁的思索着哪儿不对,忽然豁然开朗——韩总指挥这“计”实在是不怎么高明,连我这种不懂军事的二把刀都瞧得出来,要知道日本人可不是弱智,此计想骗过“狡猾狡猾地”日本鬼子,我看没戏……
我不好在众师长面前否定韩老爷子的权威,正琢磨怎么拒绝这个貌似“高,实在是高”的计谋,游巨涛忽然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
游巨涛这个师长我是比较熟悉了,别看戴了一副眼镜跟个青年学生似的,打起仗来却毫不含糊,这小子比我还小几个月,在军中一向以精明著称,这家伙鬼心眼多得很,最擅长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利益,别人打仗是越打越弱,他却是越打越强,这几个师里,就属他的装备最完好,弹药和补给最充裕,很有点李云龙的意思,年轻有为,一直是我刻意培养的将军人选。
我微笑看了游师长一眼,笑道:“游师长有何高见?”
游巨涛耐人寻味的看着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对太史旗问道:“太史长官,这电报是用什么方式发过来的?”
太史旗一怔,道:“某某密电码……”
我冲游巨涛心照不宣的一笑,游巨涛却是一摊手,苦笑道:“没信号……”
看来我俩是想一块去了,游师长也不相信此计能骗过日军,一旦这次突围计划被日军洞悉,那么折戟沉沙是肯定的了,就算是突围出去,估计也就是残兵败将,保留不了任何势力,等如是人民卫队全军覆没。
很显然,游师长也是想到了这个结果,他是一个作战谨慎的将领,绝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但是我们又都不愿放弃这唯一的机会,想的只能是如何把这个计划做的更完美,所以游巨涛问起了这份电报的通讯方式,日军对华夏军队传统的通讯方式想必早已破译,我们想一块去了——连环计!
他的一句“没信号”就是在打哑谜似的提醒我,只要用手机联络上韩总指挥,这连环计就有的玩儿了。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游巨涛一眼,指示太史旗:“电告韩总指挥,人民卫队不同意此突围方案。国民军代价太大。”随后在师长们错愕的眼神中宣布散会,同时命令师长们去准备凌晨的突围,具体突围地点另行通知。
众将官轰然退下。
我掏出信号放大器,让战士们弄出一堆电池,挨个换上试,这时候游巨涛鬼鬼祟祟的又溜达回来了,笑嘻嘻的说:“老大……”
我冲他诡异的一笑,叼起一枚南孚在后槽牙上使劲儿的咬,连续咬了几个,差点牙龈出血,我看着一脸懵逼的游巨涛笑道:“这就是生活小常识,来,接上信号放大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