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怕死的,尤其是把命丢在三七年,对我来讲更是难以接受,我是来出差的,度假的,不是来送死的。
我慌张道:“韩叔,我怕延误时间,自己开车往南京赶呢,要是带着警卫,怕是会更耽误时间,再说了,也没人给我配什么警卫队……”我不失时机的诉苦要人!
韩老爷子不疾不徐,缓缓道:“别急小华,我一会让卞泰派出一个特种兵营去追你,你不要着急,最好在原地等待,南京这边也有一个团的国民军去接应,你太不小心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现在是战争时期,你是人民卫队的头子,鬼子很关注的。”
我苦笑道:“我的命还这么值钱呢?不过韩叔,这里已经是我国纵深了,怎么会有日军呢?”
韩老爷子微有怒意的声音:“你有卞泰的特种部队,日本人也有,动动脑子吧!你好自为之,现在就停车待援!”
我唯唯诺诺答应,挂了电话。
我把车乖乖的停在路边,沈琪奇怪的望着我,道:“你们真的很神奇哎,那个小盒子还能放歌,还能直接通讯……”她正兴奋的追问,忽然见我面色不善,联想到刚才的对话,惶然道:“华哥,遇到麻烦了吗?”
我默不作声,从后座上拿出一套防弹衣和军服扔给沈琪,又找出一顶钢盔,吩咐道:“下车,穿上,喏,会开枪吗?”
沈琪下了车,愣愣的看着我,怯生生道:“学校有过军训,但是……没打过真枪,到底怎么了华哥?”
我翻出一条M16,一条05式*,两把*手枪——得亏我没把这些枪械搬下来。
我帮着沈琪把防弹衣和军服穿好,带好钢盔,把她按到车的尾部,简单的给她介绍如何射击。沈琪满脸的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我都急死了。”
我皱眉道:“鬼子知道我的行踪,在路上设伏,想要我的命,我们在这里待援,若是有不测,我们需要自保,吗的,想不到我的脑袋还挺值钱。”
听到我说脏话,沈琪反倒噗嗤一笑:“羞不羞?大兵都这么粗鲁么?”她不但没有因为我被追杀而紧张,反倒如此轻松,这让我这个华夏帝国的将军很是汗颜无地。
我奇怪的看着她,问道:“鬼子来了,你不害怕么?”
沈琪目光坚定,微翘小嘴,铿然道:“你华大将军在此,几个跳梁小丑,怎么能得逞?有你保护我,我不怕!”
啧啧,听到没,哥儿们这就英雄救美了!这种感觉真的挺好,一个女人,在这样时候的一句依靠的话,真的能让每个男人热血沸腾,宁愿为了保护她付出所有。
我淡淡一笑,迎着她信任的目光,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依赖,坚定,信任,却没有一丝恐惧!
我晃了晃脑袋,使自己冷静下来,日军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仔细一想,确实,我在淞沪战场,那就是最高长官,不暗杀我暗杀谁去?我怎么这么大意?这不是游戏,这是真刀真枪的战争,我面对的敌人,是人类史上畜生不如的,最残暴,最无耻的日本鬼子,我这还小孩儿过家家似的玩闹呢!这样下去不成,我还真不能这么不着调,还真得认认真真的对待这场战争……
可是我的行踪怎么会被日本谍报部门侦测到?我们这次行军可以说极其隐秘,我们所处的临时统帅部,也仅仅只有几个师长,参谋长知道,难道出了内奸?
我回南京参加山寨武装直升机的首飞仪式,是李继开亲自打电话给我的,绝不会有所泄露,我们用的是手机的通讯方式,日军绝不可能侦听到我们的通话记录,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么,还有谁知道我的行程呢?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只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下,我极不情愿的缓缓举起手枪,顶到了沈琪的小脑袋瓜上……
沈琪哪儿知道我这半天的思想动态?忽然看见枪口对准了她,大惊失色,只一会儿,是的,就是一会儿工夫,便神色如常——那丫头缓缓的把我的手枪推开,神色坚定:“我不是内奸!”
啧啧,瞧瞧,还说自己不是内奸,欲盖弥彰啊!我才做出一个举动,这丫头就判断出我怀疑她是内奸了,居然还否定,事出非常必有妖!
我冷笑,确切的说是狞笑比较好,把枪又往她脑袋上挪了挪:“那你给个解释?”
沈琪又把枪往边上推开,微微一笑:“我只是个教员,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你要是一枪打死我,你肯定会后悔,我只是提醒华将军,日本人要是搞伏击,是想要你的命,对吧?那么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要你命的机会可能更多,为什么还要再派人来?多此一举!”
我咽了口唾沫,侧着脑袋琢磨琢磨,确实有道理,色厉内荏的问道:“是啊,为什么要费二遍事呢?你说!”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这是什么智商啊……
沈琪不失时机的扑哧一下笑了,我脸都红到脚后跟了,讪讪的放下枪,大脑短路似的:“那什么……咱们跑吧?”
沈琪又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好,我听你的。”
这话说完我又后悔了,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次算是丢人丢到家了,智商露怯就得了,还在美女面前表现的这么窝囊!这哪儿是英明神武的华大将军?不行,我得改变我在美女心中的形象!
其实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变通,也有一种说法叫“脸皮厚”,我脸不变色心不跳,强自装做无所畏惧状,微微一笑,道:“开句玩笑,大敌当前,吾等华夏儿女,自当全歼来犯之敌……”
说完我又后悔了!这么会儿我后悔三次了!其实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个,口无遮拦,特容易吹牛解乏,小事儿咱就不说了,第一次因为吹牛,被赵鹏飞和李继开忽悠来一九三七年玩儿命,第二次又是因为脑子一抽抽,答应李继开和韩老头上前线,又是个“玩儿命”的活儿,现在第三次,在美女面前又板不住老毛病,要和日军特工“玩儿命”,我发现我这条小命迟早要扔在这个吹牛逼的毛病里!
我全歼来犯之敌?对手是日军特工哎,我既不是兰博,也不是基尼……我是稀泥还差不多!
硬着头皮上吧?我贼眉鼠眼的观察周遭环境,看马路对面有一处坍塌的围墙,像是一个微型的土地庙之类,年久失修,只有一个大约一人高的小建筑,你要是非要叫它“庙”也不是不行,正常成年男子基本上一脚就能踹塌那种,绝对是风雨飘摇破旧不堪的危房,里面只有一个冰箱大小的神龛*肃穆的那戳着,似笑非笑的瞧着我,前面居然还郑重其事的放着香炉及跪垫。
就是那儿了!这个小土地庙就在路基的下方,要是真的和鬼子短兵相接,路基就像是个战壕,至少能抵挡一阵,实在不行还能撤到“土地庙”里,围墙再破,也算是掩体,我就不信我拿着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干不过一九三七年的日本鬼子,尽管他们是特工……
我和沈琪吭吭哧哧的从车上往下搬*,这回嫌沉也没用了,总不能把它留给日本鬼子吧?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该是你的活儿,总是得自己干。
搬完那些枪械及军用物资,我拽着沈琪藏到破围墙之后,心里咚咚打鼓,我满头大汗,呼哧乱喘的看了看沈琪,问:“你说,他们能来多少人?”
沈琪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这么白痴的问题该由她来问才对,我只好讪讪的教她用那些武器,其实现代化的武器装备挺简单,我简单的告诉她怎么上*,怎么用枪就好了,至于瞄准什么的,那就得自己悟了——我也不会!
其间卞泰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现在的情况,我给他发了个微信位置,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是否精准,我估计他用导航肯定是够呛,后世的交通状况早就面目全非了,他要是按照导航往这边走,给他支到杭州估计都算是高速优先。
沈琪摆弄着枪械,又开始观察*,仍然是笑吟吟的看着我,不置可否,别说,这小妞穿上防弹衣,带上钢盔,还颇有点儿英姿飒爽的意思,那叫什么词来着——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这个调调我喜欢……
我这正看着沈琪想入非非,这丫头却端详着那辆吉普车,忽然跑了出去,我大惊,喝道:“你回来,危险!”这距离韩老爷子给我预警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算算时间鬼子的特工也该差不多到了。
沈琪却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飞快的跑到吉普车旁,从后座又拿出一顶钢盔,一杆枪,把枪支在座位上顶起钢盔,又拿了几件军服胡乱挂上,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军人悠闲的坐在车上,又拿了几颗*在车门子上一顿摆弄。
布置完这些,沈琪像个精灵一般出溜到藏身之处,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儿:“鬼子要是来了,看车上没人,咱们也就不用伏击啦,等着被人追杀得了!”
我疑惑道:“你弄个稻草人我看的明白,你弄几个*放车上要干嘛?”
沈琪拿着枪顶顶钢盔,感觉特拽,笑眯眯的跟我说:“我不懂,瞎摆弄的,*终究是*,没准儿会爆炸,我只是把你告诉我的那个保险栓拧开,撕了个布条拽紧了拉线,鬼子要是拽车门或者车子遭受重击,或许会爆炸也不一定?华哥,我自己瞎琢磨的,别笑话我哦……”
我不禁大赞这个丫头的聪明,这损招,一般人想不出来呀,我心里夸着,脸上却是一脸严肃,训斥道:“多危险呐,鬼子要是这会儿出现了,你也就省心了!”
话音没落,沈琪一只手堵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指着道路尽头颤声道:“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