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约轻灵的笛声想起,已换好羽衣轻纱的小周后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莲步款款而动。
果真是名家,看着本就容颜脱俗小周后身形若流水般舞动,就算杨延昭这门外汉都觉得异常享受。
这霓裳舞果真有仙子下凡尘之态。
“哼!”
也有人未被这绝妙舞姿所沉迷,柴清云望着眼睛盯着小周后的杨延昭,莫来由的轻哼一声,手中的玉箸也赌气的丢在一边。
听到声响,赵德昭不禁回过首来,正看到柴清云撅着嘴,再顺着她斜着的大眼望去,有些明白的莞尔一笑。
“好,霓裳之曲果真是世间少有的佳作!”
待小周后停下纤细的身形时,赵光义率先叫好起来,双目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又动se心了,杨延昭心里有些鄙夷,但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小周后确实很是迷人。
白皙的面庞带着些红润,因刚才的舞动,酥胸起伏着,如此一来,更加的荡人心弦。
“官家说的是,今ri能看到前朝失传的霓裳羽衣舞,臣妾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这有何难,若是皇后喜欢,可让郑国夫人入宫跳与你看好了。”
此言一出,李煜的身形一颤,将心思全都放在小周后身上的赵光义哪里会注意到,“郑国夫人你可愿意?”
小周后眼中闪过一丝的痛楚,抬首望着脸se铁青的李煜,继而低声道,“圣眷于斯,怎敢不从。”
“好!”
赵光义像是极为的欢喜,大笑了起来,而李煜的脸se却越发的灰暗,失魂落魄的走向之前的位置,在小周后的担忧中,目光继续呆滞,一言不发的静坐着。
可他一个亡·国之君,谁又会在意他的感受?
君王高兴了,群臣自然也跟着欢喜了,接下来的宴席便是君臣之间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当然,吟诗作画的风雅之举是少不了的,吕蒙正的帝临上林图惟妙惟肖,张齐贤则是做了洋洋洒洒一篇大赋,辞藻华丽,隐约有这司马长卿上林赋之风。
而李至、向敏中等人所作诗句也是罕有的佳作,相比于他们,杨延昭只是沉声不语,听着他人吟诗作赋,拍手称好。
脸上露着笑意,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他也想展现一番,可是不知怎的,脑子中竟思索不出合适的诗赋,只能闭口不言,为他人拍手称好。
可在别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赵普看着他,眼中有些意味深长,高位上的赵光义也是微微点头。
怀才而不骄,遇险而不乱,若是今ri的敲打有了作用,倒是棵不错的苗子。
“杨璟,你怎么不作诗了?”
“回官家,我大宋群英倍出,早已将官家所赐的琼林宴写到了极致,杨璟一时也无可堪比之作,请官家恕罪。”
“你倒是实诚,不过也是,这宴席之上的佳作确实众多,不如这样,你将探花郎的七言绝句提到吕蒙正所作之画上,如此一来,集齐三甲之作,也算是我大宋的一段佳话了。”
听赵光义没有为难他,杨延昭心中一喜,忙应声道,“学生谨遵上谕。”
直到ri落之后,琼林宴才结束,不少的士子以及面露微醉之意,即便是温仲舒几人,也是脸颊chao红,双眼之中满是难以隐去的兴奋之se。
回到院子后,夜se早已袭上萤萤灯火,八妹等人自然是缠着要听今ri之事,酒意未散去的李至则是当仁不让的讲了起来,顿时间,将琼林宴上的唯妙之景一一道来,听得八妹与排风撅着嘴来说着羡慕,罗氏女与温李氏也是眼中露出向往之se。
不过对于郭淮和萧慕等人,这些风雅之事本来就不感兴趣,倒不如炼炼丹,下下棋来的有兴致。
“原来世上有这般美丽的舞姿……”
八妹嘟囔道,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从李至所说,简直就是仙女翩然而舞,这种美景,八妹即便是在代州城也没有机会见识。
“小鱼儿若是喜欢,六哥让元沛为你舞一段如何?
你看他也是体态婀娜,换了羽衣,说不定跳的比郑国夫人还要好上几分。”
杨延昭这一打趣,屋中之人皆是笑了,那李至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还起身舞了几下,只是那动作全无半点美感,似乎是在挠着痒。
“元沛兄,你是要闹哪一出?难不成我何今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竟要这样报复我!”
正笑着,何钰推门而入,恰好看到李至‘翩翩起舞’的模样,当即将双目捂住,很是痛楚的说着。
闻言,李至很是恼怒的瞪了何钰一眼,“你这凡夫俗子,哪里识得已经绝世的‘霓裳’之韵!”
听到这哀怨的声音,其余之人已经快要笑抽了,八妹更是躺在了杨延昭的怀中,何钰自然也被他给逗乐了。
“好了,元沛兄,我错了,何今夕只不过是追逐铜臭之味,自然欣赏不了此等大雅之作。”
何钰赔了罪,佯装生气的李至也是随着众人笑了,打马御街,饮酒琼林宴,人生还有何憾?
又是谈笑一阵,李至与向敏中才离去,温仲舒则是被温李氏唤进了屋子,似乎有事情要交待。
看着离去的温仲舒,罗氏女许久才收回目光,继而望了杨延昭,见其没有察觉,又将头低下,看着薛玉玦的医书来。
“鱼儿,你和排风去下棋可好?”
何钰自从进屋之后便不断投来闪烁的眼神,杨延昭当即明白,是有事情要与他相商,遂开口将八妹和排风给支走。
正在杨延昭怀中与排风低语的八妹抬首看了看,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又将鱼儿和排风给赶走,六哥,你答应鱼儿将孙猴子的故事的呢?”
听八妹这般说,杨延昭忙笑着赔罪,并许诺明晚定将这些ri子落下的补上,小丫头才心满意足的拉着排风离去了。
八妹二人离去,张谦也yu起身离去,却被杨延昭唤住,“秋白,今夕的事情便是你我的事情,无需回避。”
说完转过首,将罗氏女耳边稍显凌乱的一缕秀发理了理,“清儿,茶水已经喝完了,能去重新盛一些么?”
面se有些微红,罗氏女忙提着茶壶往外走去,待木门关上,有些等不及的何钰忙将事由倒了出来。
“兄长,碧月姑娘传来宋州的消息,这两ri宋州城有些异样,似乎要有新官上任。”
“新官上任?”
杨延昭沉思了片刻,他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肯定是宋州要来一位说得上话的人,位置,绝对不会比知州逊se多少,否则碧月也不会将消息传过来。
“最近宋州可有大的变动?”
何钰摇了摇头,“据目前来看,似乎没有,所以碧月姑娘才会绝对奇怪,而且此消息是从知州亲信的主簿口中传出,应当是假不了。
也正因为此事,那肖知州已经发了几天脾气,所以小弟也以为朝廷派去之人至少对他有所辖制。”
“延昭兄,会不会是通判?”
默不作声的张谦突然来了一句,杨延昭顿时明朗起来,宋朝有通判制度,以天子之名来监察地方。
眼下,也只有边远之地,如代州等城才设有通判,宋州这些大宋内城还未设立,这样说来倒显得有些合理,也怪不得肖知州会辗转难眠。
脑中不禁想起今ri赵光义所说‘朕等不及了’,就连宋州城都开始加设亲信,看来是想要将遗留之臣全部铲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兄弟二人在xing情之上果然有着相似之处。
“秋白猜测的有道理,或许这也是个好消息,各州加设通判很有可能会从这科士子中选派,你我至少也能捞个五品官当当,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岂不是乐哉?”
杨延昭确实希望这样,眼下赵德昭叔侄以及赵普总使得他有一种后怕的感觉,京中风云变幻莫测,哪里是自己能沾惹的。
若是被派到地方做通判,他倒是极愿意的,那在心中藏了许久的遛狗斗鸡,调戏调戏小娘子的目标也算是有了实现的机会。
张谦自然也知道通判的含义,所以听到杨延昭这般说,当即点头附和,“朝中之事张秋白怕是应对不了,若能回府州,却也是知足了。”
三人又是说道了一阵,何钰拍了拍脑袋,惊呼道,“差点忘记了,兄长,你可知道汴梁城中‘满楼’来了几名绝se美女之事?”
满楼,杨延昭有所耳闻,是城中有名的青楼,本生意很是火爆,只是‘云烟阁’名声传来之后,因汴梁与宋州相隔不远,所以对其生意冲击不小,当初何钰还信誓旦旦的要将生意萎靡的‘满楼’买下。
“近来忙着科试,倒是没有在意,难不成出了事?”
“昨ri,‘满楼’给‘云烟阁’送了帖子,说是要在这个月末举办花魁选举,本来小弟是不在意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能夺魁,‘云烟阁’的名声岂不是更加响亮,如此在其它州县开办也能方便不是?”
确实是这么一个理,杨延昭在何钰殷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放手去做,琼林宴已过,这两ri反正也是闲着无事,明ri我便陪你去探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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