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子站在外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来路,心里也是非常的着急,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的难熬,非常的漫长。
而夜墨寒此时还在屋里发泄着怒火。
好在,李公公带着葛太医终于到了。
葛太医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走路也有一种走不快的感觉。
圆圆索性拉着人就开始狂奔,李欢也跑着跟上。
这会儿气喘吁吁的到了坤鸾宫,葛太医还没来得及歇下口气,又被小吉子拉着往屋子里狂奔。
这进了里屋,就感受到了这屋子压抑十足的气氛还有那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
葛太医看着坐在床边的夜墨寒,心里恐惧下意识的想逃,可小吉子拉着他,硬把他拖了过去。
葛太医在重压之下,急忙的给萧月瑶把脉,正准备掀开被子看出血量,就察觉到夜墨寒暴虐的视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葛太医这才想起了什么,向夜墨寒的方向见了一礼,“陛下,还请陛下先出去候着,女人见红,难,难免会污了……”
夜墨寒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朕不走,朕就在这待着,陪着她,她要是中途有什么差错,朕就亲手杀了你。”
葛太医吓得惊呼出声,哪里还敢说那话,手脚利索的察看了起来。
只是这一看,就更心惊了,“怎,怎么会,萧妃娘娘的肚子已经有七月份大了,按理说见红也不能流这么多血啊。”
葛太医颤抖的看向夜墨寒,直言道,“陛下,萧妃娘娘一直都是薛太医在看顾的,微臣也不知道萧妃娘娘的情况啊,如今只能先开点药止一下娘娘的血了,吊着娘娘的精神。”
“快滚——”
葛太医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出去熬药,夜墨寒亲自喂萧月瑶喝下。
可萧月瑶喝一半吐一半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药刚喝下不久,李公公就带着一个人进来。
半个月前,薛常才给萧月瑶请过脉,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而燕国公派人已经进宫来请几回,薛常想着也没事,就去了燕国公府上住了两日。
谁知,这深夜里,萧月瑶居然腹痛起来了。
薛常刚赶回来,都没顾得给夜墨寒见礼,就给萧月瑶把脉。
这一把,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陛下,萧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已死!如今只能清宫了,再拖下去,恐怕萧妃娘娘性命也会有危险的。”
夜墨寒闻言,脸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了,气得起身直接一脚踢翻了薛常。
薛常急忙跪好,又道:“陛下,是微臣的错,微臣该死,陛下让微臣照顾萧妃娘娘,微臣没有做到,也没有早点察觉到萧妃娘娘的异样。”
“好!薛常你好样的!”夜墨寒咬牙切齿,“那你告诉朕,你不是一直说瑶瑶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很健康吗?”
“陛下……”薛常声音苦涩,“这是因为娘娘长期服用避子汤而在身体里留下了弱症,平时是看不出来的,可娘娘如今这弱症被逼了出来,所以才导致……”
夜墨寒深吸了几口气。
皇后……皇后……她为什么还活着!
薛常道:“陛下还请您先出去候着。”
夜墨寒深深的看了萧月瑶一眼,小吉子见状急忙过来搀扶他。
“保住她,朕不许她死!”
夜墨寒刚走出去,李公公就带着四个接生婆进了屋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而夜墨寒面如死灰,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雪地里头,天上不合时宜的飘落了雪花。
落在他的三千青丝上,落在了他微微颤抖的肩头。
夜墨寒深深的觉得,自己依旧还是幼时的自己,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心中那种无助荒凉的感觉,只比幼时更多得多。
“陛下……下雪了……”
小吉子站在他身后提醒着,“陛下,咱们去偏殿等着吧,这里头一时半会也不能结束。”
夜墨寒半声没吭,依旧直挺挺的等在屋外。
直到薛常走了出来,轻声道,“陛下,您可以进去了。”
夜墨寒听到了这句话,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往里进,绿春打了盆热水正要给萧月瑶擦身子,听到夜墨寒进来的动静才转头看了过去。
“陛下……”
夜墨寒看着萧月瑶那张熟悉的小脸,接过了绿春的手上的帕子,“你出去吧,朕想单独和她待一会。”
绿春一怔,看了看夜墨寒,才点头应了下来,静悄悄的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夜墨寒沾湿了帕子,轻轻的,温柔的给萧月瑶擦拭身子。
萧月瑶此时脸色苍白,就像是一个易碰碎的瓷娃娃,夜墨寒格外的珍惜,格外的小心。
“瑶瑶对不起,朕……还是没能护住我们的孩子,没能护住你。朕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倒是忘记了这皇宫里的凶险。
“你爱自由,爱外面的世界,若是你能好好的醒来,朕可以答应你的一切,包括……如果你想离开。”
……
夜墨寒在里头待了很久很久。
李欢带着人在外面等着,忧心忡忡的。
好在,夜墨寒终于出来了,李公公脸上还没来得及一喜,就察觉到夜墨寒神情不对劲。
“陛下……”
夜墨寒走了出来,李公公忙道:“陛下,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教出了一个不孝徒,太医迟迟没有请来是因为吕业假传口谕,从中作梗才造成的。”
夜墨寒脚步一顿,侧过脸来,“他在哪?!”
“奴才已经把他绑来了,这会儿正在大厅呢。”
夜墨寒快步走了过去,一行人靠近时就听到屋子里头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打斗声。
李欢脸色一变,先夜墨寒一步推开了门,防止里头是刺客。
这门一打开,里面的一幕就出现在眼前了。
只见吕业被绳子绑着手,身上几处刚添的伤口,正在屋子里胡乱逃命,而拿着刀紧追在他后头的是坤鸾宫的那个小太监。
李公公护在了夜墨寒面前,冷斥道:“在陛下面前,还不放下刀器。”
吕业满脸的惊恐,眼见着圆圆的刀从后方擦着自己头发而过,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朕的会死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