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依旧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海棠看着那对着无心的武器,好似下一秒会刺穿无心的心脏。
她怒红了眼睛。
“你滚,我让你滚!”
“无心,你以为你算什么?!你比我还可怜,你凭什么可怜我?!你也配?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无心颤抖着手,嘴唇张张合合几次,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那么一句。
“我,我不走……”
海棠楞了一下,她不懂无心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想活了吗?你不要命了吗?”
“你那段时间被我欺负得狠了是不是就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满意了吧?你开心了吧?”
海棠现下无论说了什么,无心抱着她的手只会更紧。
瞧着那站在一旁的禁卫军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
海棠刚刚强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去,她像是妥协了一般,声音小了下去。
“求你了,走吧,算是给我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好吗?”
“在你回忆里,我不该是这个样子,你只需要记得我美好的模样就够了……”
“走吧。”
无心这一次像是铁了心一般,他开口,“我不走,我不怕死,我怎么能,怎么能把你扔在这里!”
海棠笑道,“你一直留下来,就是想来劝我放下我心中的执念吗?我没放下,也不想放下!如今我就要死了……这不正好满足你的心愿吗?”
“不是的不是的……”无心声音一直在颤抖,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是这样的,我,我……是为了你才留在,才留在那里了。”
这一次,轮到海棠楞住了,她颤抖着声音,“为了我?”
无心比她更慌。
“我,我忍不住,我忍不住的想对你好,忍不住的一直偷偷看着你,不想别人欺负你,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快乐,想要你过上你希望过上的日子,我知道你想要想像那些姑娘一样梦想着有自己的成亲之日,梦想着能够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梦想着能够有自己的家。”
“可他……可他不是好人,我看见他去了别人的屋子里,与别的姑娘搂搂抱抱。”
“可是你……却选择了他。”
无心说到后面,声音带上了颤抖。
海棠一怔,随即也明白了无心话里的意思,她又气又难过。
“那我问你愿不愿意娶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表态?”
“我,我是个出家人。”
海棠一直隐忍在眼眶里的眼泪也禁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泣不成声,“好一个出家人,那你现在这般紧紧抱着我一个姑娘做什么?!你给我走。”
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局势了。
他现下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无心闷声道,“我,我不想看着你难过,不想看着你被欺辱……”
“我只是一个出家人,我只能拜求佛祖,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能救你的法子。”
“我救不了你,但是,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海棠没想到无心的想法竟然这么偏激。
禁卫军早就不耐烦了。
面对着海棠和无心旁若无人的对话,怒气也彻彻底底的被激起。
“喂,小和尚,你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了上来。”
“陛下可是下了圣旨的,你这么做可是在抗旨。”
禁卫军瞧着无心一动不动的。
气得举起了手中的兵器,直接冲着他的心口捅去。
海棠眸子一缩,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抱着无心侧了一下身,那五六把兵器全刺到了她的身上。
她鲜血溅了无心一身。
无心微微愣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觉得看到海棠苍白的脸色,和渐渐虚弱的气息。
他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疯了一般的大喊。
“不,不要……不要……!”
这几个禁卫军也没想到最后刺死的人居然是海棠。
他们本来想杀的是那个和尚。
更没想到海棠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和尚居然这么做。
可海棠本来就是要死的。
这几个禁卫军瞧着他们,没好气的道,“还不快滚,你要是还赖在这里,下一个死的可就是你了。”
无心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他大哭,是悲切到极点的哭泣。
程金远远的瞧着,似乎想起这个小和尚和贵妃之间似乎有些交情。
上一回,他去海棠馆,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小和尚被困在里头了。
程金给了台上的几个禁卫军使了一个眼色。
这几个禁卫军一下子就明白了,面面相觑之后退了下去。
台上独留两人。
海棠奄奄一息,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无心,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喃喃的问他。
“好看吗?”
无心哭着点头。
可海棠难过的道,“我多希望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傲气的绝美女子。”
无心哭道,“你是,你一直是。”
海棠虚弱的笑了一声,轻轻地拂去了他的眼泪,“别哭了,已经足够了,在死之前我还能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小和尚,你是喜欢我的。”
“只是你不懂那种感情是喜欢……”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喜欢你。”
“所以,你是选择佛祖还是……”
海棠话未说尽,气息已经断绝,她抚摸着他脸颊的手也垂落了下来。
无心压抑不住的大哭出声。
他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他把他血迹斑斑的身体拥进怀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答案。
“是你,我要你,只要你……!”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程金远远的看着这一出悲剧,他也知晓人死了就不能复活了。
这也算是大结局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一个禁卫军面色着急,急匆匆的朝他赶了过来。
“程统领,程统领,出事了。”
程金皱眉,“出什么事了?”
“这,这海棠姑娘一死。”那名禁卫军喘了口气,“东街那边就跟下雨似的,落了满地的纸,那纸上写着……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