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相信我?”本来泥坑中打滚的张颖,听得这话,眼角忽地湿润,一秒钟后,突然其实喊住韩超,“韩总,如果我告诉你,我有法子加快你的拍摄进度,并帮助你实现预期收视率目标,你会怎样答谢我?”
韩超瞬时停住,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此时一脸傲气的张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这个已经落魄如斯的女明星脸上看到不一样的光彩。
这种光彩,他当年也曾有过。
“你有什么方法,能帮我,现在就说出来,不然,我只能当你是儿戏,不会给你机会的。张颖,你该知道你是考了黎燃的关系,才能到我的剧组的。”韩超虽然被张颖的这种神采感染,但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还得谨慎一些,因此沉声说道。
张颖似乎也料到是这样,淡然一笑,完全和刚才不同的气质,慢慢说道:“很简单,不是任何人的问题,反而是剧本出了岔子,否则,按照我的估计,起码可以缩短一半时间。也许,明天韩总的节目能在电视台播放了呢。”
“剧本?”韩超冷笑一声,“你说别的方面我还认可,可是,剧本是王和顺亲自打造,我也看过了的,不会有问题。你想蒙我骗钱,太小儿科了吧?”
“不,我不是说王和顺导演有什么做的不对,相反,是他的剧本太完美,结果导致除了我之外的这些人,根本没法演绎到位。怎么看都像是粗制滥造的,更别说,您也知道多少人内部捣鬼,拖延进度了。”张颖着急地解释了一句,显然,在她表面的烟视媚行之下,其实也藏有一颗希望获得成就感的心。
接着,见韩超不为所动,张颖咬牙说出她的一个秘密:“韩总难道不知道,我在大学本科,研究生,博士三阶段学的就是剧本,而且还出过一个拿到最佳大学生剧本奖的吗?凭这个,我敢说,给我一次机会,你会收获很多。当然,如果成功,我得加一倍的片酬。”
“如果成功,我给你三倍,一百万片酬!”听得她这么说,韩超兴趣大增,这就和她开始一个新的协议。
如果张颖能帮忙修改剧本,并帮助第一季收视率达到理想程度,韩超不但答应给她一百万的全季片酬,而且,还会给出两个十分优厚的条件。
第一,第二季爸爸回来了,张颖将会是第一个收到邀请的女明星,而且价格不会低于二百万。
第二,在第二季,张颖还将获得一个特别的剧本顾问职位,不但可以有权和王和顺一起打造新一季的剧本,而且,还会获得不低于正常剧本编剧的工资。
韩超自认为这两个条件,已经算是非常只好。
不想,张颖并不为所动,反而十分大胆提出另一个条件:“韩总,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如果我帮你达到目标,你的收获起码是我片酬的十倍,二十倍,甚至百倍。所以,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不是钱。”
“不是钱,那是什么?”韩超感觉这女人越来越有趣,明明已经过了当年的红火年纪,却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要钱之外的东西。但是,他经历诸多艰险,也不是不知道,很多人看起来貌不惊人,实际上心机打算得非常之深。或许,眼前这个张颖就是这样的人呢。
或许,今天晚上的相遇,也是她刻意安排的?
韩超一向支持,以他的能耐也不禁多看了张颖两眼。
张颖却好似不怕被男人围观一般,淡定地继续她的谈判,说道:“我要的很简单,甚至,可以说韩总您抬抬手指头都能做到。只要你答应我,等我帮你实现目标,你得花费三年时间栽培我,直到恢复当年的地位。你敢吗?”
韩超看着这个自信满满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身上看出自己当年的影子,想了一想,应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记住,这是你帮我之后,如果完不成,我不但不会履行诺言,还会收回你的片酬。到时候,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一言为定!”张颖眼中放射出一阵恐惧的神色,随后精光大作,似乎下了决心了。
韩超也非常期待她的爆发。
当天晚上,二人各自悄然无视地返回剧组营地。
一夜无话。
第二天,韩超将张颖和王和顺叫来,当面商量一下剧本修改的问题,听说要修改自己剧本,王和顺脸色大变。但是,在韩超的威压之下,加上目前确实进度缓慢,王和顺再是个文艺青年,也只得屈服于资本之下。
随后,张颖暂时接替编剧职务,不多说,直接将之前的剧本删除了大半,什么也没弄,就让五个家庭,在泥坑里,演一场长达三十分钟的玩泥巴活动。什么台词,什么风格,都随着各自人的发挥,一点不加以限制。而且,泥巴活动完了之后,也不停歇,再去爬树,去煮野果子。
三大活动,加起来不到二小时就拍完。
期间,张颖自己的表现最多,每次都是第一个去跳泥坑,摔了一次再来,还主动给身边的“儿子”教导,看得人不知所谓。
其次,韩超和韩小爱最关心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自然跟着学她的动作。
再次,就是收了钱巴不得有活干的陈镇。
至于孙应父子,怎么说都是公务员,为了维护影响,勉强做了两个活动,最后一个直接认输。
而合作方的父子,连第一个活动都没做完,直接去休息了。
对此,韩超也不多说什么,早有预计到这副情况的他,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别的,只是剪辑问题。要知道,综艺节目不是家庭DV,除了画面,还需要剧情,冲突,可现在呢?交给张颖的任务,结果拍成了一连串的胡闹画面。
要不是因为有之前的协议,他真想重新来过。
而这时,做过电视导演的王和顺更是感到极度不解,几乎抓狂的程度。
但韩超一脸阴沉,谁也不敢过问具体细节。
当天拍完,各自散去,连剧组的大半人都觉得这第一集实在太烂,别说达到百分之一的收视率,就是电视台那一关只怕也很难过。
可谁也没想到,晚上张颖亲自承担剪辑任务,第二天放出给电视台的效果却大好。
“韩总啊,你们的片子拍的不错,很有生活气息嘛,只是摄影师的手法不太够格。不过,目前来说,这第一集已经足够放出去。当然,我要提醒你,毕竟我们台注重声誉,这样创新的节目实在是太少,为了风险,大家都好,所以,只能给你安排到普通频道普通时段。如果效果高,下星期我们还会买第二集的。”
坑爹的电视台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这样对韩超说道。
本来觉得这次计划会被张颖搞砸的韩超,因此多了一丝耐心。
第二周周一晚上半夜。
也是电视台给爸爸回来了的时间段,虽然人少,但是韩超等人全程观看了一下,发现经过剪辑之后,片子的确好看了许多。但是,距离传统综艺那种吸引人心的程度,还是差了太多。
果然,第二天,电视台打电话来说,第一集收视率不到百分之零点五,实在太普通,为此,虽然决定买第二集,但是相比第一集的价格直接降了一半。也就是说,韩超第二集的拍摄成本,都直接超过卖出去的收获,直接贴钱拍综艺了。
但即便如此,韩超也没法,只得答应下来,并继续以个人权威,维护张颖的地位。
但是,正如预料中那样,第二集开拍,不但合作方父子偷懒许多,拍了一个镜头就闪人,王和顺感到不满,甚至五个摄影师之一,已经直接提出辞职了。
这一集,和前面一样,张颖颠覆剧本,直接让所有人跳到水里面,拍摄家庭在水里面的亲子活动。但一样,没台词,没任何现成剧本,只是让所有人自由发挥。甚至,最后见合作方父子提前走人,就让工作人员也到镜头前来。
如此胡搞之下,别说其他人,连韩超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可是,第三周的收视率,居然不但保持百分之零点五,而且上升到百分之零点七。可以说一大奇迹。虽然依旧反应平平,但电视台方面,已经收到数百名观众的主动留言。其中,大半都是质疑电视台这个综艺节目为何如此粗制,剩下的人,却是表示这种模式非常新颖,希望看到第三集。
为此,电视台竟然主动将第三集价格提到了第一集,并追加二十万。
“一口价,四十万,韩总,您再辛苦,继续这样的风格,台里说了,如果保持,后面的一集一集买,价格不低于八十万。如果破了百分之一,我们电视台直接放到黄金时段。这样的条件,您看如何?”
听得对方这话,本来和大多人一样怀疑张颖的韩超,下了决心,给张颖更多时间。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可能太看重第一印象,以至于忽视了张颖的时机能力。
因此,收到这消息的时候,直接拿出大款范儿,请了全体剧组五十人大餐一顿。
一方面,可以维护军心。
另一方面,也算是变相地给他们一个期待,免得后面的拍摄出现各种岔子。
等到所有人高兴的时候,韩超提了那天看到张颖喝得白兰地,亲自找她,打算将一部分拍摄权力也交给她。不想,刚提出这话,张颖不但没接受,反而在第三集的剧本上,搞出一个风险性极大的点子来。
“韩总,我打算第三集,直接拍跳水,全体果体,让摄影师不拍到触犯法规的就行。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这主意,韩超瞬间炸毛,“不行,绝对不行,这个主意太大胆了,我们的节目能取得如今收视率,非常难得,你这样搞……”
“那你是不相信我咯?你之前说过,我有处理剧本的权力的,还有,你别忘了,我们目前距离你的目标,距离我的目标都还差很远。不采取这种极端手法,是没法获得更多观众的认可的。当然,我知道你怕什么,大不了,事后的一切言论,由我承担就是了。你放心,我张颖,愿意为自己的路牺牲一切。现在,就看韩总的胆量多大了?”
说话的同时,张颖故意朝韩超这边低身一下,试图给他更强烈的冲击。
“咳咳!那个啥,我陪你走到底,我也很想看看,你这个戏剧才女有多少斤两。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韩超忽地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感觉呼吸困难,找了借口这就离去。
身后传来张颖放肆的大笑。
随后,走网红路线的第三集,这就开拍。
但谁也没想到,事后的影响力竟然相当两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