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眼中含着泪,低着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让人瞧着都会心觉不忍,连薛文怀都瞧着很是不忍心,开口道:“父亲,兴许娘娘们不是这个意思也未必。中?文网?w?w1w?.88?11z?w8.”他与薛文昊很是不同,对正妻陈氏很是敬重。
薛茂业冷笑起来,瞧也不瞧坐在一旁的薛老夫人,一撩袍摆在位上坐下,狠狠道:“施粥那事你们以为瞒得住吗?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宫中的贵人还能不知道,怕是早有人把话传到他们那里去了!不然无端端怎么会不让进宫谢恩,那么多女眷还能多了你一个人!”
姚氏这会子憋不住了,同为侯府的夫人,陈氏身为世子夫人年年进宫她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可是沈若华这么个被夫婿厌弃,府里得脸的丫头婆子当初都敢欺负的人,却要进宫去了,还是代替陈氏给宫中娘娘们请安谢恩,这教她怎么能够忍得住!
她上前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想着要见三弟妹,这倒是稀罕之事。”
一时间花厅里众人的目光都往沈若华身上看过来,沈若华却是神色淡淡地,低着眉眼也不开口多说什么,任由他们看着。只是她心里却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她如今已经不是永嘉郡主了,只是个看着普普通通的沈氏,为何许皇后会突然知道她,还要她进宫谢恩,要见见她?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缘故?!
薛茂业也看向沈若华,与看陈氏那股子气恼厌恶不同,他看着沈若华的目光里带着复杂,从前只当沈均儒为了惠王的事牵扯被押送进京关在大理寺,必然是难以再翻身,沈氏又是懦弱无用的,他便从未正眼看过沈氏,也不曾把她当成一回事,可没想到沈均儒居然已经被大理寺无罪开释,听说还会被留在京中重用,如此一来,沈家又是不能随便得罪的了,那么沈氏这会子也不能就轻易地说休就休了,至少也要等到开了春,寿宁长公主给了准话之后再做打算了。
他把看向沈若华的目光收了回来,对于薛文昊的妻室他并不在乎是谁,毕竟薛文昊不是世子,只要娶一个能给侯府带来好处的就行,只是寿宁长公主的身份实在太过贵重,若真是尚了公主,他这广平侯爷未必就能被公主当做公爹来敬重。
“宫中贵人的心思也是你们能猜测的!都给我闭嘴安生准备了就是。”薛茂业板着脸道,“时候不早了,让人快些把合欢宴备上,别耽搁了时候开席。”耽搁了合欢宴开席的时候,可是大大触了霉头,他可不愿意广平侯府新的一年还未开始就惹了晦气。
陈氏用手绢按了按眼角,轻声答应着下去吩咐婆子们准备去了。
看着陈氏一脸悲伤委屈的神色,薛老夫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她可是一点也不同情陈氏的,甚至觉得当初施粥的事可能都是陈氏在算计自己,就是为了夺中馈之权,所以如今陈氏落难,她半点也不难过,甚至满满都是得意。只是看着一旁的沈若华,她又是一肚子气恼,沈氏虽然不比陈氏那么满腹心机,可趁着她被关在梨清院里的时候把她的布庄给处置了,把布料都给丢到了梨清院里来,还把曹掌柜那一干她的人给赶了回来,她怎么能不记恨!
“听说你替世子夫人打理起事来,还把西市的铺子给糟蹋地不成样子,好好的布庄居然被你给坏了,连人带衣料子一起丢回了侯府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呀!”薛老夫人一双眼盯着沈若华,恨不能用目光在她身上扎出个洞来。
沈若华慢慢抬起头来,向着薛老夫人微微一笑:“老夫人过奖了,老夫人身子不好要养病,世子夫人又是事务繁多,我帮着分担些也是应该。”她把老夫人的话当做是夸赞来说,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的神色。
薛茂业正阴沉着脸在一旁吃着茶,毛公公今天已经见到了薛老夫人,他不能再用生病的幌子回绝薛老夫人进宫谢恩的事了,只能权且忍着怒火让薛老夫人在花厅里坐着,等过了新年再说。
听到薛老夫人说到铺子的事,他顿时上了心,方才他就想寻了陈氏来问铺子与庄子里银子的事,这会子听到了自然不会放过,对着沈若华道:“什么铺子?怎么回事?!”难不成沈氏也打上铺子的主意?他脸上闪过一丝冰冷。
沈若华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是那铺子上的布庄生意不景气,许久都不曾有主顾登门买布料,早已经是入不敷出,只能贴补工钱银子来勉强维持,我瞧着这情形,索性让他们把布庄给关了,把衣料送回了梨清院老夫人那里,把曹掌柜几个打回来听世子夫人吩咐去别处当差,把那三间铺面赁了出去,也好不让亏了太多银子去。”
薛茂业皱了皱眉,又问道:“已经赁出去了?是做什么营生的?”那处布庄他倒也知道些,只是先前都是薛老夫人打点这些,每个月给了他足够的银子吃席面听戏,也就不再多过问这个,现在却是不得不问了起来。
沈若华漫不经心地吩咐丫头给自己续上热茶:“是一处药铺,给了六百两赁了三个月,说好三个月好再交租钱。”
西市三间的铺面三个月六百两倒也不算少,薛茂业点了点头,难得露了点笑:“如此甚好,强过贴补银子来开布庄。”他不关心沈若华是怎么赁出去的,只要能替他赚了银子花用,那就是好的,他对沈若华有几分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