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我现在就去找她,等我找到她,再也不会让她回到你身边。
曹丕:等我死后,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以她的性子,就是个
死,放她出宫,让她自由,恨着我也是好的,她还可以活下去,一
定能活下去,怀着对我的恨意活下去,即使这样,也总比死了的好
阴姬:你讨厌我吗?你不恨我吗?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不是别
人是我,你很伤心吧?很难过吧甄宓?当初,你逼着琉云喝毒酒的
时候,没想过十年后,自己也会被逼着喝毒酒吧?哈哈哈哈,”
我看她笑着却流出泪来,心里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难过。我动动嘴
唇,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抹一把脸上的泪痕,捏着我的下巴,没了方才的表情,变得冷漠
。“这杯毒酒喝下去,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便再也没有了,你恨着
我的话,便去那边的世界继续恨我,你的恩情,我一直没忘,可你
杀死琉云,夺走了我心中的挚爱,我便再也不拿你当做恩人了,讨
厌我吧,从心里讨厌我吧,其实,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很讨厌。”
我目视着眼前的阴姬,幽幽开口:“每个人活下去的过程中……多
少都会伤害别人,也会被别人伤害,不过人是无法……轻易地去讨
厌其他人的,因为你不知道真像,所以你恨我,置我于死地,只是
被利用的可怜人罢了,我不恨你,也不会讨厌你,如果这就是我的
宿命,我都坦然接受。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些的话。”
2、“墨竹!”
“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我说过,到死我都会保护你。”
3、云乱想要靠近那玉蕊花树,又怕自己身上的妖气折杀了这棵花树,只是徘徊不定,“连蝉……真的会在这里么?”
“倘若她如你惦记她一般难忘旧情,就一定会来。”鱼姬言语非常肯定,言罢附在明颜耳边低语几声,明颜顿时了然于胸,脸上露出几分捉狭神色。
一边的潇湘柚子忽然轻嘘了一声,众人凝神静气。
只见那花树枝条随夜风摇摆,抖落些许花瓣,在风中微微打旋,忽然间只见白纱一现,一个素色衣衫的美貌女子突然出现在玉蕊花下,面目依旧,正是云乱牵念多年的爱侣连蝉。
连蝉与云乱四目相对,虽然经历数百年岁月,更穿越生死大限,眼中的柔情蜜意却是一如当初,只是泪眼相望,无语凝噎。
鱼姬掩口一笑,重重一掌拍在云乱背后,“发什么呆啊,还不快过去?”
云乱只觉得背心一寒,原本抑郁苦痛的身体突然一轻,变得无比轻快,迈步之间已然来到连蝉身边,握住那双无比思恋的手掌。突然听得“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却见一人倒在地上,看其形貌,正是自己!
鱼姬早就手指如飞,凌空画下几道咒符,将云乱肉身层层封印,方才徐徐舒了口气,转头对云乱说道:“幸好得到连蝉的牵引,我才顺利将你的魂魄和纠缠在你身上的怨毒之气分离,从此你可以不受旱魃之身的禁锢,和连蝉永不分离
了。”
潇湘柚子拍手叫好,却不防备明颜突然伸手自他头上拔下一撮头发,只痛得龇牙咧嘴。
明颜闪身躲到鱼姬身后,将手中的头发递到鱼姬手中,头发一到鱼姬手上,顿时变成两片翠绿的柚叶。
鱼姬对潇湘柚子拱手笑道:“柚兄莫怪,我只是想代这对有情人再向柚兄讨两件‘柚袈萝衣’而已。”
潇湘柚子苦笑连连,“罢了,罢了,和姑娘打交道已然吃亏不少,而今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鱼姬莞尔一笑,将柚叶捏在手心一搓,早成一撮碧绿的粉末,对着连蝉、云乱两人一吹,熏风过后不留半点痕迹。
连蝉与云乱对望一眼,颇为茫然,却听鱼姬笑道:“这‘柚袈萝衣’虽不能让你们恢复人身,但从此也不必惧怕白日阳光,更可防鬼差拘魂。你们可如常人一般在世间度日,全当我这媒人送你们的贺礼。”
云乱、连蝉相视一笑,俱是温情,一起转身拜别众人,转瞬之间已化为青烟散于玉蕊花梢,一时间(超多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枝头吐蕊,芳香四溢,那花树绽放得比平日更加茂密喜人!
明颜见事情圆满解决,心头也是欢喜,转头看看地上横着的云乱的躯壳,问道:“掌柜的,这具旱魃之身怎么办?”
鱼姬对着潇湘柚子微微一笑,“烦请柚兄带回辟妖谷镇住,我想日后大概另有机缘。”
潇湘柚子微微颔首,拈指念动口诀,那颇为魁梧的肉身顿时化为一颗龙眼大小的绿丸,收入潇湘柚子袖中。
潇湘柚子拱手向鱼姬、明颜告辞,行出数步,忽然立足言道:“其实许久以来,小生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日鱼姬姑娘在阿鼻大城究竟找到要找的人没有?”
云乱、连蝉有情人终成眷属,鱼姬本来颇为喜悦,听潇湘柚子所问,不由得心头凝重,微微摇了摇头,“城深如海,我根本就没进得去……”
潇湘柚子叹了口气,“鱼姬姑娘在这汴京城中盘桓,想必另有所图,若是日后用得着小生的地方,不妨开口。”
鱼姬知他心意,心中感激,唯有轻轻道声多谢,潇湘柚子已乘风而去,翩然消失在夜色中。
常言道:“六月六,家家晒红绿。”
每到这一天,上至皇室贵胄,下至平民百姓,都会把家中陈设衣被搬到向阳通风的地方曝晒,以防止物什受潮生霉、虫蛀鼠咬。
所以这天,汴京城中显得分外热闹,林林总总的店铺外晾晒着各种商品,而寻常百姓家门口却飘着五颜六色的各式衣裳。
明颜埋头在阁楼翻了许久,把一样样需要晾晒的物事搬到后院,一一码放整齐,渐渐地院子里也没多少立脚的地儿了,可阁楼的大木箱里还有不少衣物,唯有在酒廊前的几根柱子上牵上绳索,作晾衣之用。
待到酒廊也被占据之后,唯有把剩下的事物朝大门口搬,鱼姬手里拿个鸡毛掸子,不时拍打,却是为了去去灰尘。
明颜几次来回,加上天气炎热,难免有些疲累,等到再回到阁楼上,伸手在箱子里翻来翻去,却翻出一样棉布包裹的物事来。
那物事呈椭圆形,厚度不到一寸,隔着层层棉布,依然感觉得到里面的物事坚硬冰冷,似乎是金铁之物。
明颜一时好奇,拆开包裹一看,却是一面上好的铜镜!
镜宽约一尺,长不到两尺,拿在手里却不是很沉,镜面光洁,不带一点瑕疵,最为难得的是照出的人影很是清晰,浑然不似一般铜镜昏黄模糊,想来铸磨这面铜镜的工匠手艺了得,这镜子自然价格不菲。
镜框的图案只是很简单的云纹,不太像女眷闺房之物,不过雕工圆润,摸上去清凉入骨,沁人心脾。
明颜见得此物,心中莫名欢喜,心想要是开口向掌柜的讨了去,白天可以对着它梳妆打扮,这样的酷暑,晚上现出原形躺在上面,一定非常凉快,那镜面大小正合适,好似专为她而设一般,此后也就不觉得暑夏难熬了。
明颜心中打着小算盘,携着铜镜下了阁楼,转到堂前,正要开口,门外原本忙碌的鱼姬突然回过头来,面露焦急之色,“你怎么把这东西翻出来了,快快拿回去,不要晒着阳光!”
明颜虽不明就里,也赶快扯过袖子盖在铜镜之上,一面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鱼姬走将过去,忽然心念一动,右手微微掐算一番,“难怪今年会被你翻出来,原来已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啊?”明颜心中嘀咕,听鱼姬所言,自然是不必再开口索要了,于是意兴阑珊地说道:“都不知道在阁楼上压了多久的箱底了,还会有人来取这镜子啊?”
鱼姬笑笑,言道:“既然是有人会来,也就不必把它拿回去了,就暂时挂在这厅堂南墙上,不被阳光照射就成。”
明颜应了一声,取过榔头钉子,如鱼姬所言将铜镜挂好,却又心中不舍,一直摩挲不肯收手。
就在此时,忽听一阵爽朗非常的笑声,“明颜妹子,爬这么高去照镜子,真是为难你了。”
鱼姬、明颜自然认得来人,双双转过头去,只见名捕龙涯立于柜台前,满脸嬉笑。
“啊,啊,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宋官家的蛀虫到了。”明颜没好气地回嘴,“我说龙捕头,你不用当差的么?天天朝这酒馆跑,对不对得起朝廷俸禄啊?”
龙涯也不动气,摆了个无所谓的姿态,“洒家闲人一个,何况最近京城安定,并无大事,来掌柜的这里坐坐,不是这么快就要赶人吧?”
鱼姬呵呵一笑,“龙捕头说到哪里去了,小店营生全仗各位老主顾看顾,哪有赶客人之说。”一面将龙涯迎到酒座之上,转身张罗菜肴酒浆。
龙涯高大的身形移动之后,方才露出后面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来,跟在龙涯身边,爬上长凳坐定,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全无幼童的浮躁。
明颜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见那个男童面容清隽,一双眸子清冷如两点寒芒,而头顶早早绾了发髻,并非寻常同龄孩童刘海附额耳际垂髫。
虽说年纪尚幼,眼神气度却甚是坚毅,小小腰身挺拔,坐在条凳上双脚还不能沾地,自却有一番从容威严。
男童腰上系了把仅两尺长的木刀,白皙的小手一直按在刀柄之上,蓄势待发。
“这个……不是你儿子吧?”明颜开口问道,不过很快摇头言道:“想来也不可能,这孩子生得好生俊俏,和你啊没半点相像。”
龙涯一时间(超多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哭笑不得,开口言道:“洒家虽非俊俏郎君,好歹也是相貌堂堂的男儿汉,怎么从明颜妹子口里说出来就觉得上不了台面似的。你还别说,若非当年差了点缘分由文人书屋整理,还真可能有这么个儿子也不一
定。”
明颜那张嘴何时饶过人,哈哈干笑两声,“有便有,没有便没有,什么叫差了点啊……”
鱼姬早上来嗔道:“好了,好了,还真没完没了。”一面打发明颜去堂外晒家什,一边压酒,见得座边的男童,又特地取出些蜜饯糖点。
那男童只是点头道谢,却没有动点心,一双眼睛只是望着店外的街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龙涯嘻嘻一笑,拍拍那男童的肩膀,“不用这般眼巴巴望着,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等你娘办完公事自然会来接你。”
那男童听得此言,方才拿起一块红豆糕送到嘴里。
“这是谁家的孩儿,小大人似的。”鱼姬见男童吃得很香,又给他夹了一块放在碗里,那男童微微羞涩,原本清冷的面容此时方带一点孩童的稚气。
龙涯仰头畅饮一杯,开口言道:“这小鬼来头可不小,系出名门,掌柜的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川西向家?”
鱼姬微微一笑,“莫不是有神捕世家之称的川西向家?传说自大宋立国起到如今一百五十年间,每一代都是出类拔萃的金牌捕快。”
“没错了。”龙涯言道,“远的就不提了,家中那块御赐的‘神捕世家’的匾额还是他爷爷那辈时仁宗皇帝所赐。他爷爷、叔伯都是受皇帝嘉许的名捕,最了不得的还是这小鬼的娘亲向紫烟,乃是我大宋立国以来第一个女神捕。”
“原来如此。”鱼姬含笑看看南墙上悬挂的铜镜,心想果然是时候物归原主了。继而言道:“确实是不易。对了,刚刚龙捕头说差了点缘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涯叹息连连,“多年前的糗事,说来逗乐也无妨。大约是十年前,洒家因为与向家长子玄鹫一道破得三起连环官宦灭门案,初得圣上嘉许,受封京城第一名捕,而后受玄鹫邀请去向家做客,后来才知道向老爷子觉得我年少有为,有
心招我为婿。”
鱼姬掩口一笑,“那倒也是门当户对,甚是般配啊,为何没能成就一桩佳话?”
龙涯脸上微微一红,“说来惭愧,向老爷子膝下两子一女,次子向青鸾和幺女紫烟乃是孪生兄妹一胞所出,当日在厅堂见得向家二少爷向青鸾。——早年听得传闻,这二少爷也是名捕,只是在太湖追捕江洋大盗时不慎呛入冰水,伤及
肺腑,而后劳碌奔波缉拿悍匪未及时养息,虽建得功业光耀门楣,却落下了病根,染上咯血之症,所以一直在家休养。当日一见,向青鸾却是个俊秀文生,眉目之间英气非凡,并非外间传闻的病弱苍白。相互认识摆谈了几句,那向青
鸾便提出要切磋武艺。”
外面的明颜早奔将过来,开口追问:“谁赢了啊?对方只是个病君,龙捕头若是输了,脸面上可不好看。”
龙涯一时间(超多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哭笑不得,“惭愧惭愧,那一战洒家不但是输了,还输得很惨。先前一直以为向青鸾是个病君,不料向青鸾出手迅捷非常,洒家一时不察,被他点中穴道,僵立当场,被言语奚落一番后,就见向青鸾和长兄玄鹫以及向老爷
子据理力争,坚决不肯将妹子配给洒家。”
明颜摇头叹道:“难怪难怪,一定是那二少爷觉得你武功低微,看不上你这个未来妹夫。”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