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扯开周身检查了个遍发现什么暧昧的痕迹也没有,只是颈后微微有些疼痛。
忍不住冷笑。
“真怂!”
居然把他打晕了。
“尼姑!你是只要我的心,并不在乎其它温、存么?还是,从未体会过其中滋味不晓得。”
一直坐在门外的苏麻鸡皮疙瘩悄然冒了一手臂,即为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又为他话里头的意思。
她打开门,毫不避讳里面那人□□的大半个胸膛,对上他氤氲着雾气的眼:“你已经无计可施到要用美人计了么?”
自从他露出魔教教主的身份之后,这尼姑对他的态度就不在小心翼翼,仿佛原来觉着他有一个玻璃一般的心,就怕哪句话不对会伤了他,如今觉他的心是最硬的岩石做的了罢!就是拿刀刺个百来十刀也不心疼。
他脸色就变差了。
“只要对你有用不就行了,或许你试过之后便不跟着我了呢,”他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头,怎么像是在打自己的脸呢!遂青着面皮怀疑的看她:“那尼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江湖流传的‘海棠心经’之类的。”
名字这样好听,可海棠心经却是极冷酷的一种心法,共有九层,讲究的是入情再忘情,把人家至真至纯之感情用作磨刀石,太上忘情,终得始终。
这样的质疑似乎是有些不公道的。
苏麻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不想让我跟着你。”
他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谁乐意天天有人跟着…”
苏麻:“好。”
这是什么意思!
苏麻轻轻扣了一下地板,使他注意到红泥炉子里一直熬着的鸡汤。
“我可以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吗?”
信玄:“告诉你本来也无妨,可我不乐意。”
不乐意你跟着我,也不乐意自己藏着的名字被你知晓。
等他整理整齐衣饰,再打开门。
鸡汤还温着,熬鸡汤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等等我还想问问你是谁给我换的衣物,我刚刚检查了连亵裤都换了新的,真是小看了你个花尼姑!
……
禅宗几位大师失踪了。
首先被怀疑的是前素娥派风月师太,可是几日之后点苍派此次武林大会中上榜的几位年轻侠士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迹,作为东道主的青城派上下都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头。
魔教今年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才损兵折将不久,哪里来的能耐有重整旗鼓呢?
这样是把正派惹急了,直接传讯到朝廷截了魔教三门在民间的生意。
三门同样感受到了一言不合就会被卡着脖子的危机感,如今真正掌握朝廷的是青城派,平日里各大门派默认的相处模式是不将江湖恩怨往吃饭的家伙上引,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被打破,触及的利益简直让他们心惊。
万一有一天他们势弱,会不会被两面夹击灭了门。
蛊毒女的态度也好多了,亲自过来向他赔罪。
“对不住了教主,将言蛊用在您身上,只是背负兄弟们的性命,不得不谨慎行事。还望教主不要怪罪。”
呵呵!
哪里只是测谎的言蛊,只怕是同样作用的春情蛊罢,这种蛊不算毒亦不带杀意,所以跟在他身边的如今绝顶高手…才没有察觉出来,让他着了道。
只要撒谎,便会立时露馅中春情蛊毒,轻易不可解…
晚间右护法进来送传讯,见教主还是同一个姿势在房间里头,忍不住多嘴道:“您站了有小半日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魔教教主大人眉目一皱,即使戴着面具都无法阻挡他的冷肃,轻轻捏了一下手里的书:“勿扰。”
“可是教主你的书拿反了。”
傻逼逼你怎么不去死,怪不得我是教主你是护法呢,你这样一辈子也别想升职加薪呵呵。
再也装不下去了。
教主大人推开窗别扭的叫了一声:“出来罢!”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动静。
教主大人黑了脸:“怕了你了!我本名为王跃年,小字县文,原是前朝的皇子,可以了吧!”
话是示了弱,语气可分毫没有收敛。
哎哟!你虽然现在不是皇子,但你心里头住了是个小王子啊,我知道不怪你。
许久未见的人儿坐在床边那颗树上,本来光裸的头已长出了浅浅的头发,可笑得紧!果真再美丽的女人头发这个样子都是白搭,哈。
这尼姑不见悲也不见喜,遥遥看着他说了一句话,叫他心头剧震。
她说----“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她于众目睽睽之下叛出师门,一力堵住悠悠众口,没让闲言碎语近他的身。
这么些日子不惧怕他恶言相向一路跟随,护着他,关心他。
不因他魔教教主与禅宗高僧的双重身份而诧异,竟真仅仅是喜欢他而已。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拳拳爱意日月可鉴。
然而他对待下属方还知道打一棒给个甜枣吃,可对她却从未得过甜枣。以他自己多年养成的性格,对待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心思不定的女人,竟然没有小心翼翼,十足的任性随意妄为,在他还未清楚认知的时候,他的内心就早已相信并认可的她的心意。
这样叛出养育她的师门,总不可能是闹着玩的。
他确实不过是仗着这尼姑喜欢她。
可是又如何呢?
他早就舍弃了本名,成了一个冷心冷血的怪物,仅仅靠一个人的喜爱就能暖起来么?
懒懒的,十足的不屑。
“呵!谁让你蠢,要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