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宫里。
皇帝兴致勃勃,与臣等举杯同乐。
飞烟落了坐,净鸢的圆脸立马贴了上来,瞧她一脸兴奋的冲她闹着:“嫂嫂,你跳的真好看,比诗华姐姐跳的好看多了。”
飞烟斜睨她一眼,笑道:“你现在才相信我不会搞砸了吧?”
君净鸢摇了摇头,立马狗腿的说道:“净鸢一直相信嫂嫂呢。”
飞烟白她一眼,想着刚刚是谁一直在她身旁唠叨着,这下完蛋了!
净鸢一脸激动的问道:“嫂嫂,刚刚你唱的那首好听的歌,叫什么啊?”
“画心。”飞烟答。
“画心?”净鸢皱皱眉头,道:“好奇怪的名字,词意也怪的很,但是却很好听。净鸢也想学,你教教净鸢好不好?”
飞烟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啊。”
君净鸢笑了笑,看一眼脸色平淡的君慕然,她忽然贴近飞烟的耳边,与她咬起了耳朵来:“嫂嫂都没有看到,刚刚你一出场,众人都看呆了呢。”
飞烟笑想,那是当然!
君净鸢圆眼贼贼的笑道:“嫂嫂,你知不知道七哥他...”
一抹淡淡的视线轻轻的瞥了过来,净鸢顿感汗毛直立,立马闭上了嘴巴,乖乖的坐在一旁。
他?他什么?看净鸢不说话,飞烟偷偷看一眼身旁的他。
席间有数道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射过来,最终那些目光在身旁男人越来越冷的脸色中,乖乖的收回了视线。飞烟看一眼身旁的脸色阴晴不定的男人,顿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堂中,一个穿着暗绿色的小仆,匆匆从后方走到飞烟的身旁。
奴仆低声说道:“王妃,外面有人要找您。”
夜阑人静,河边有丝寒意。
不远处的树林中,流窜着一股寒风,将初长的树叶吹的飒飒作响。
烟雾弥漫着河面上,雾蒙蒙一片。
飞烟听奴仆的话,沿着河边一路走来,可未见什么人啊!
忽然,她看到。
河心八角亭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一身青色布衣,黑发用一个白玉冕冠束上,衣袂随风飘飘,带着几分孤芳自赏的感觉,飞烟脚下一怔,思付着是不是他唤自己来的?
就在飞烟忐忑不安的时候,那人转过了身来,一双剑眉,鹰目带笑,飞烟微讶。
染如轩?怎么会是他?
他持着扇子,风度翩翩的开口道:“你来了?”
飞烟向他走去,轻声唤:“二哥。”
距离如此之近,染如轩的视线沉静的打量着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妖媚的妆容,便她整个人变了一幅模样。
刚开始他便坐在人群里,直到她大胆的向皇帝索要玉石,再到她那一曲歌舞惊艳全场,他全看在了眼里。他呆滞了许久,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到,他那个傻子妹妹竟然变成了此番模样?纵使心中有千头万绪,可是,此时他掩饰眸中疑惑,露出惊喜的神色,笑道:“多日不见,二哥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飞烟摇了摇头,笑道:“二哥说笑了。”
“烟儿近来可好?在王府可还习惯?”他问。
飞烟有些生硬的笑道:“多谢二哥的关心,飞烟一切都好。”
看她生疏的模样,染如轩忽然一脸感伤的叹道:“都怪二哥不好,让烟儿受苦了!”
飞烟一怔,道:“二哥此话怎讲?”
染如轩道:“烟儿自幼不得爹爹疼爱,紫荆不曾于你亲近,二哥也常年在外游学,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还望烟儿不要往心里去,虽然嫁进了王府,但是也要时常回相府探望探望,以免亲情凉薄。”
原来是催她回去的?
飞烟扯了扯嘴角,笑道:“二哥说哪的话!自从烟儿清醒过来后,以前的所有事情便都记不清了,上次一面匆匆,没能及时认出二哥,也还来不及与二哥好好叙叙家常,慢待了二哥,还请二哥见谅,”
染如轩摇了摇头,笑道:“哪里的话!二哥在外游历时,听到有关你的传闻,自是万分欣喜,烟儿能够清醒,不仅是我,就连爹娘也是很开心的。”
飞烟笑笑。
染如轩道:“自从烟儿清醒过来后,爹爹就一直惦念着你,想来探望探望,无奈他的身子骨最近很是不好,成天卧床在家,不能来看你,抽点时空,同静王一起回去看看吧。”
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染相的身上了,飞烟心底猜测出,这相府定然是有什么秘密计划,不然,怎么会一个两个的变着法的让她回去?
飞烟表面依旧有礼的笑,她点了点头,道:“一定。”
落阳街道。
空旷的大街上,有些萧条,破旧的木架摊子凌乱的堆在街道两侧,阵阵冷风,吹过一面破败的旗帜,卷向城门东侧。
打更的敲着锣,走到窄小的巷口,一声声的召告着,此时已过了五更。
乞丐们将能抵御些寒气的破烂衣物,将身子卷在里面,墙角一窜而过的影子,惊忧了他,乞丐眯眼望去,哪来的人!接着他沉沉的睡去。
忽然,夜幕更深的巷子口,一个黑色的人影紧随而逝。
深山野林中,偶尔会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叫,蒙蒙的夜雾,迷漫在整个林间。
身披斗蓬的男人,独自走在黑暗的林中,偶尔会警惕的四处张望。
他步子很快,不一会便消失在树林里。
黑暗的密林里,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步子轻快,紧随其后。
男子跟着老者来到一处山洞里,洞里忽然燃起火光,男子微微侧身隐进昏暗的阴影里,偷偷探出头来。
火光下。
站着两个人,一个人稍显年轻留着短短的胡子,另外便是一路尾随的男子,他一个身着黑色斗蓬,山洞里昏暗,那人将斗蓬取下,借着微光躲在山洞里的黑衣男子,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个人大概有五旬,留着老络腮胡子,颧骨尤为突出,眼睛凹陷下去。
洞里。
借着光,老者望向年轻的男子,皱了皱眉,问道:“你家主子呢?”
年轻男子笑道:“我家主子没来,特地让在下在这里等候着您。”
老者皱了皱眉,道:“既然他如此没有诚意,那么还找老夫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老者转身便要走。
“哎,慢着。”青年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您别这么激动啊,您可要好好想清楚,是您有求于我们殿下,可并不是我们殿下有求您!”
老者止住了步子,怒目而视。
看他一脸火气,年轻男子安慰的笑道:“虽然殿下没有亲自过来,但是请我带了一样东西,您一定喜欢的。”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个羊皮卷,交给了老者,老者接过羊皮卷,瞬间瞪大了眼晴,有些激动的问道:“这,这是?”
男子笑道:“这是我碧落国的太子殿下亲手写的御文书,上面明确的写着,如若您满足碧落所提的要求,我王定会尽碧落全部力量,助您登上南陵皇位。”
说着将袖中的夜明珠,赠予了老者,笑道:“这颗宝珠,是我王赠予相爷做为约守之物的。”
老者将珠子收下,看着男子,笑道:“回去告诉碧落国君,羊皮卷上所提之事,在本相登上大位后,定会满足。”
火苗窜动,两人在山洞里秘密计划着。
丝毫不觉得秘密已经被人知晓。
皇宫亭院。
小仆来报,相府有急事,让染如轩速回。
兄妹简单的话了家常,飞烟便匆匆送走了他。
独自一人在园中走着,她想要按原路返回,回到宴会上,可是走着走着,她又迷路了!
好吧,她承认她是个大路痴!
飞烟暗自骂自己。
夜深了,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整个皇宫里,除了偶尔经过的鸣叫的虫子,便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处处开着的花丛,草地,树林,空旷的有些可怕,黑夜掩藏了多少的邪恶与鬼魅,冽风忽忽的刮着,一个微小的动静都吓的飞烟脸色惨白,越走她越是心慌,心脏一直紧紧的攥着。
前方一片桃花林和几石假山石,桃花的骨朵儿已经绽放了,粉色光泽在黑夜里,带给她微微的安全感。
飞烟快步上前,就在走到桃林中时,一个温热的大掌从她的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唇,飞烟大惊,唔唔的呼救起来。
身后的人,是一个强壮的男子,有力的手臂,直接将她拖到了假山里。
飞烟双脚向地面蹭着,挣扎着用手去抓打,可是怎么也无法摆脱。
就在这时,那人将她拖到了错综复杂的假山洞里,借着头顶的月光,她这才看清楚那人是谁,飞烟诧异的愣在了原地。
是那个人?她曾经偷过他的钱包?凭着还好的记忆力,她搜索出他的名字:“范同?”
一脸肥肉的男子,不是范同还能是谁!
范同看着飞烟,一脸淫笑道:“他娘的,总算抓住你个死娘们了。”
飞烟心底大慌,表面却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的真好笑,臭娘们,上次你偷老子钱袋,打晕老子的事情还没有跟你算呢。”范同一脸贼笑,道:“开宴的时候,老子就注意到你这个臭娘们了,还想着怎么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这个丑八怪打扮起来真美呆了。”
于是,他就一路尾随着她,直到她来到这里?
他目光来回猥亵的打量着飞烟,那目光让飞烟心里犯恶心。
飞烟挣扎,怒吼:“那你应该知道,本王妃是什么身份?”
范同一脸贼笑:“啧啧啧,真可惜!你偏偏是静王的妃子,他那个残废就是个煞星,你嫁了他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飞烟顿时怒不可遏,瞪大眼晴,怒吼道:“不许你这样说他。”
范同被她眼中戾气惊一怔,随即笑嘻嘻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现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
飞烟冷笑:“我是静王府,当今皇帝的儿媳妇,你敢碰我?”
原本以为可以压制范同,可是,当他听到这时,却狂妄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飞烟怒问。
范同笑道:“你太天真了,等上了你再将你灭了口,看谁能查出是老子做的。”
说完,他开始侵略飞烟。
他将她挤在山洞里,背部因为激烈的挣扎,被凹凸不平的山壁磨破了皮,流出血来。
飞烟潜意识里认为。
除了他,她不想任何人碰到她的身子!泪水滑落眼眶,飞烟开始绝望的挣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