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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染飞烟坐在窗前的梳妆镜前,任由新瑶在身后给她梳妆打扮。
因为大病一场,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精神却比昨天好了许多,人也已经清醒了许多。
飞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病下了,在二十一世纪,她的身子可壮了呢,十几年也没发过烧,只是偶尔会小感冒,没想到来到了古代之后,她不是受伤,就是病倒!
话说,昨晚飞烟大病,她把现实跟梦镜搞浑了,她老是觉得,昨夜睡的迷迷糊糊,她好像看到了君慕然?
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会梦到他呢?
她还梦到,她把他给气跑了?!这梦真是怪!
“对了。”飞烟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新瑶:“昨天你回相府,染相可有说些什么?”
自从小姐清醒,她便没有叫过染相父亲,新瑶以为飞烟是恨染相多年的不管不顾,也没多想,便解释道:“老爷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新瑶,务必让小姐和静王抽空回去一趟呢。”
闻言,飞烟皱了皱眉:“你是说,染相要我同静王一起回去?”
新瑶点头道:“老爷是这么叮咛的,毕竟,小姐大婚之后,王爷就一直在外剿匪,没有来得及回门!也该回府探望探望他老人家了。”
对于这个染相,飞烟并没有多少好感!
她从阿雅那里听说,这个爹爹并不喜欢她,在她因得错嫁及得罪太后一事被打伤躺床的一个多月,除了经常来王府的染夫人,她没有见到一个亲人。
现在,忽然冒冒然的让她回去,真的是因为他病了想见见女儿?还是以回门为理由实施其实阴谋?
唉!不管他了,反正该来的跑不掉!
见她好转,新瑶心里十分开心,也无意中提及:“小姐的脸色比昨日好看多了呢。这次小姐生病能够好的这么快,还多亏王爷呢。”
飞烟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关他什么事啊?!”
新瑶掩嘴偷笑,道:“王爷昨日让人给小姐送了暖玉过来,多亏了暖玉,小姐的体温才稳定了下来。”
“暖玉?”
那是什么?值钱吗?
“是啊,你看。”说着新瑶将手指指向内阁的一角。
飞烟顺着她指的位置望去,只见,那里有一根红木雕成的蟠龙柱,上面放着一个三只脚的凤凰雕盘,而托盘上面放着的就是新瑶口中所说的暖玉。
远远的看着那块玉,飞烟来了兴致,她起身靠近,细细打量。
乍一看,那暖玉跟普通的玉石没有两样,为何会称为暖玉?飞烟来了兴致,伸手就要去拿,还没碰到那玉石,她便感受到了阵阵暖气。
她感到新奇便拿在手中把玩。
新瑶说:“王爷派人送来暖玉之后,就吩咐咱们好好的照顾小姐,夜里还陪了小姐一夜,直到头亮,王爷才从阁中走出,去上了早朝。”
闻言,飞烟一愣。
她回过头来,喃喃问道:“他陪了我一夜?”
新瑶兴奋的点了点头:“是啊,王爷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姐呢。”
听新瑶这番话,飞烟早已经愣在原地。
一股热流滑过心头的感觉,原来……昨天那个梦,是真的?
只是……
她只记得她把他给气跑了?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话气走了他?
让飞烟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在她昏迷之后陪了她一夜?
第一次这么不了解一个人!
据她了解,静王并不喜欢她,当初要娶的可是染紫荆,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
那一夜,他在君御麒和染紫荆面前对她表现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只是做戏,那昨夜呢?!
她那么哀求他,让他放过火狐,可是……
对了,她怎么给忘了?!
飞烟猛拍一下脑袋瓜子,将暖玉放好,便焦躁的问新瑶:“那只火狐,王爷有没有将它怎么样?”
见飞烟提起那个小家伙,新瑶笑着说:“小姐放心吧,王爷已经听了你的话,放过了它。”
染飞烟不曾想他真的会放过那个狐狸,十分诧异:“他……他真的放过了火狐?”
新瑶点头笑道:“嗯,昨天王爷见小姐病这么一场,也就没派人将火狐捉去,还特地让沐医女给小狐狸看了看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把它交给了阿雅。”
染飞烟愣了半晌,这才敢肯定她耳朵没有听错!
只是,她不曾想到,昨天他还那么心狠手辣的要致火狐于死地,无论她怎么求情,他也狠心的只想为他的新宠做一个御寒的披裘。
今天,他又放过了火狐,而且陪了她一夜?
得知这一切,飞烟心头有种莫名的冲动,她问新瑶:“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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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楼。
这是静王的书阁。
飞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当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到这了。
看着琼玉楼三个大字,她犹豫了起来,起初来这里所鼓起的勇气,全数散了去。飞烟犹豫不决,心中不停的嘀咕着,是进还是不进。
琼楼外并没有任何人把守,这里十分安静。
算了,就当是来感谢他的。
犹豫了半晌,飞烟深吐一口气,便选择推门而入。
温暖的光和她一同照进了屋,照在了两个相互纠缠的人影上
听到声响,男人迅速的将女人衣襟拉好,那不带一丝情、欲的眼睛冷冷的射向打破两人好事的飞烟身上。
“……”染飞烟万万没有想到,出现有眼前的会是这幅场景,步伐顿时僵在了门口,她尴尬的冲静王笑了笑:“呃……打扰了,不好意思哈,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退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背对着房门,飞烟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也红了起来,早知道会是这番场景,她干嘛没事往里冲啊?飞烟暗自懊恼。
花园水榭。
飞烟一个人独自坐着,她神情恍惚,满脑子依旧是刚刚那一幕。
她是他正牌的老婆耶,可是,却亲眼看着他与小三恩爱的模样,脸红的退下,临走时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可恶。
飞烟懊恼的趴在石桌上,为自己的行为所不耻。明明做不出不雅举动的是那两个人,她干嘛要在这里一会脸红,一会懊悔?
树叶哗哗做响,伴随着石子轻击平静的水面,发出咚的一声,飞烟回过神。
亭外,有两个人一前一向的走了过来。
君流简一身蓝衣,收回扔出石子的右手,潇洒的在胸前打开扇子,一屁股坐在了飞烟对面的石椅上问道:“多日不见,嫂嫂近来可好?”
苏予墨紧跟其后,也坐在了飞烟右手边的石椅上,始终一脸面无表情。
苏予墨是七殿下的随从,他出现在王府里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个整日流连花丛的九殿下怎么也来了?
奴才将沏好的上好龙井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听到君流简的问道,飞烟回道:“还行。”
有吃有喝还有美男看,只是,唯一不足的是,再多点钱就更完美了!
君流简端起茶壶,将黄色茶水倒在青瓷杯里,那一双眯人的桃花眼,依旧带着往日那狂傲不羁的笑,道:“听说昨日嫂嫂掉了水中,不知道今天身子好些了没?”
说着将倒好的茶水放在她的面前。
闻言,飞烟有些无语。
这她落水的消息未免传的也太快了吧?
飞烟傻笑道:“只是小事,怎么也惊动了九殿下?”
“这可不是小事!”君流简笑着说道:“嫂嫂一个月内宣了太医院医女数回,昨日,沐医女被七哥劫了去,七哥还撂下狠话,晚了一分钟就要整个太医院里的人陪葬,这事可惊动了整个皇宫,怎说是小事?”
飞烟身子一僵,心中早已经起了轩然大波。
她命在旦夕,他这种表现……可以算作紧张吗?!还是说,他对她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无情?
面对这些,飞烟表面故作平静,不咸不淡的回道:“昨日我病的严重,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也懒的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她着实看不懂君慕然。
他明明对她没感情,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很在乎她的样子?!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君流简笑道:“也是,嫂嫂足不出户,又昏迷在床,哪能知道外面所发生的那些事!”
他似乎话中有话。飞烟微皱眉头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
君流简笑道:“说来也都怪我,前段时间七哥在外剿匪未归,而我又来静王府太过频繁,如今,坊间都误会了流简与嫂嫂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闻言,飞烟有些生气,忍不住暴了粗口:“他老娘的,还有这事?”
丫的,他们两个的关系,可要比白菜还要白,是谁散布了这消息?被她抓到,她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前些日子,君流简是来的勤了些,可是,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替静王殿下料理一些静王府的锁事,还有……还有,就是抽空将整个静王府的丫头调戏了个遍,他哪有时间跟她扯上关系?
况且,她是他名义上的嫂嫂,怎么可能存在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哼,那些古人看起来迂腐,怎么也那么八卦?!
飞烟一句“他老娘的”害得君流简一口茶水尽数喷出,见状,苏予墨依旧是那幅面无表情,只是眉尾微微抽了抽,不由得喝茶压压惊。
君流简连忙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无奈笑道:“嫂嫂,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啊?!”
看到君流简笑话自己,飞烟也有些尴尬,她连忙笑着挥手解释道:“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乐于助人、菩萨心肠。”
“咳……咳咳……”
话未说完,连性子一向冷漠的苏予墨都受不了了,他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呛在了嗓子口,忍不住咳了起来。
飞烟一时无语!
她说的不对吗?看着两人憋着笑,染飞烟真想把他们给打一顿。
奶奶的,她的确很温柔体贴、乐于助人啊?!
笑笑笑,笑死你们得了!
飞烟气呼呼的喝了口茶,愤愤不平的低咒着!
突然,飞烟喝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紧接着,她也被水给呛着了!
“咳咳……咳……”飞烟被呛的难受,咳的脸都红了起来。
见她的反应有点异常,君流简跟苏予墨顺着她的视线向花园望去,只见众人围簇着一个人走来。
那人一身琉璃白,清秀的眉眼之间尽是慵懒,他面脸冷峻,右手轻轻摩擦着手中的板指,慢慢的向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