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条无奈河,奔向希望幸福船
张远一直想约见王老板,总不得成功,他心情惆怅,在饭桌上他倾诉苦闷。沐春雷酒后说大话,要会会王老板。第二天醒酒后,有些后悔,但是,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呢,于是硬着头皮去找王老板。没想到,真的见到了王老板,于是临时撒谎说,请王老板吃饭。王老板问他,几点,去哪里吃啊?
沐春雷没有思想准备,当时就呆住了。
沐春雷说:“王老板,我,我忘了,不是忘了,是太,把他们请到一个单间。王老板先点菜,又让沐春雷点菜。沐春雷哪有心思点菜呀,看着菜单有些模糊了,随便用手一指,这个。
服务员憋不住想笑。沐春雷说:“你笑啥?”沐春雷仔细一看,原来点的是主食肉饼。沐春雷稳稳心神说:“咋啦,不可以吗,我最爱吃肉饼。”服务员赶紧道歉。王老板他们都笑了。
眼睛青年拿出高级香烟,先敬王老板,然后分给众人,也给了沐春雷一支。服务员热情倒茶,先摆上果盘,很快酒菜上来。
王老板端起酒杯说:“沐老板,我敬你一杯,请。”沐春雷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王老板,你是前辈,我是晚辈,应该我敬你才对。”王老板摆摆手说:“坐,请坐。”
沐春雷感觉王老板这人不错呀,张远怎么……沐春雷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虽然沐春雷也进过大酒店,但是这么好的宴席还是头一次见。
左一杯,右一杯,没有滋味。沐春雷的心里有些乱。
王老板说:“小常,唱首歌,活跃一下气氛。”一个三十来岁的美丽女子站起来,服务员赶紧调试影碟机和电视。随着一首舒缓的歌曲,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王老板说:“沐老板,是哪里人呢?”沐春雷说:“我是农村的,圆圆县,沐家庄。”“人生如戏,说说你的故事好吗?”“好啊。小时候,家里很穷,为了生活,初中辍学,学习木匠,跟着老师来来到水水市。一般是三年出师,我一年半出师,当时被传为一段佳话。刚出师,正赶上装修公司招工,干装修挣钱多,于是进了装修公司。后来,干了两年,公司解散了……”
人们都听得很认真,尤其是王老板。沐春雷更是来了精神,夸夸其谈……
王老板说:“有人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要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尤其是年轻人,真是几年一个大变化呀。沐老板,三年前是什么样子呀?”沐春雷说:“三年前,开始是干装修,不久,装修公司就解散了。唉,说起来,也是奇怪。公司解散的前一天是休息日。那一天,下着小雨,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去逛街。记得那天很是不顺,刚开始看到一位大姐买水果,一个小偷偷了她的包,被大姐发现了,大姐上去抢包。那个小偷真是张狂,他和大姐在大街上夺包,把包抢过去还想打人……”沐春雷情绪,可以在毕业后通过书信等形式继续交往,如果能携手,也是咱们班的一件美事。
突然,同学们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
肃静,同学们,肃静……
议论的声音小了,又变大了,一片乱哄哄。
班主任说,同学们,一会儿再议论,先听我说。最后的几天,一定要继续保持良好的传统,有始有终。虽然不上课,但是要按时来教室,随时听通知,开毕业联欢晚会,照毕业照,发放押金班费办理毕业手续。
同学们一直在议论。
班主任离开了。议论的声音高涨……尤其是后排的男生,聚在一起,疯了一般。沐春风走到后面打探消息。
白放说:“以前说,学校不准谈恋爱,现在又让谈恋爱,到底让不让谈恋爱?”吕海亮说:“耽误了咱们的好姻缘呢。看看一班,举办多种集体活动,那是给同学们创造机会呀。现在说这些,黄花菜都凉了。”白放说:“班主任说为了同学们好,其实是为了她自己,在校领导面前买好。”同学们都议论纷纷……
沐春风说:“其实,班主任也不容易,她得对学校、家长、学生负责。如果你是班主任,你怎么做呢?”白放说:“让同学们自由恋爱,给她们创造机会。要让同学们,开学高高兴兴来,毕业抱着孩子回家转。”同学们都笑了。沐春风说:“那就没时间学习了,到时候拿不到毕业证,找不到工作,怎么办?”白放说:“凉拌,你是瞎捣乱。”同学们都笑了。
第二天,班长通知,晚八点举行班级毕业联会晚会,不要求每个同学出节目,希望同学们毛遂自荐,把自己最好的节目展现给同学们。同学们就这一事件展开讨论……
下午放学后,沐春风对三个饭友说,想出去转转。三个饭友都同意了。
他们买了饮料、花生米,走大街串小巷,欣赏风景,闲聊。当走到商业学校时,吕海亮说:“咱们学校比商业学校高级,到底高级在哪里呢?咱们进去看看吧。”四个人都很感兴趣,于是走进了商业学校。
商业学校面积小,楼房少,真的不如工业学校好。校园里很安静,偶尔有同学匆匆走过。
沐春风和三个饭友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忽然刮起一阵风,一条丝巾在空中飘荡。沐春风忽然兴奋起来,啪啪啪,几个前空翻,一路跑上前……丝巾落在他的手上。沐春风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四个女孩,她们都很惊讶,有一个美丽的女孩,轻轻走上前:“谢谢,这是我的丝巾。”沐春风惊呆了,这个女孩太美了,不由自主双手递上丝巾。女孩说了声谢谢,跑了回去。
那三个女孩笑着说:“杨柳,说谢谢了吗?那个男生怎么呆了,呵呵。”杨柳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柳,好熟悉的名字啊,是她,是她,越看越像,就是当年在圆圆县小花园见到的那个叫杨柳的女孩。沐春风呆呆出神……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沐春风听到有人朗诵诗经,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在校门外朗诵诗经,道士还背着一把大宝剑,是他,就是那个教给沐春风太极八卦掌的道士。沐春风想起来了,当年见到杨柳时,他也曾朗诵诗经。
今天仿佛又在重复昨天的故事,怎么会这样呢?
沐春风兴奋、迷茫,他看看道士,想打个招呼,再看看杨柳,心情娱乐吧。”班主任走了,同学们一个个情绪高涨,嗷嗷乱嚷。白放说:“沐春风,表演一个节目。别的宿舍有集体节目,也有单人节目,咱们宿舍不能比他们差了。”沐春风说:“我没有准备呀,啥也不会呀。”
“小沐,唱一个。”王昭扔过来歌词本,很多同学也扔过来歌词本。沐春风翻了翻,说:“都很陌生啊,也没有歌谱……谢谢啊。”沐春风把歌词本一一送还。王昭说:“你还识谱呢,应该会唱歌啊。”沐春风在考虑,他看见了章筱绮的微笑。白放拿着饮料说:“上水。”
沐春风说:“我想起一首摇滚,试着唱一下吧,唱得不好,多多指教。”沐春风唱了一首歌,同学们都惊讶,鼓掌夸赞,好不好,妙不妙,再来一个要不要,要,再来一个……
吕海亮又送来了饮料:“上水。”
沐春风又演唱了一段地方戏曲,刚想回座位,冯灏南又来上水了。沐春风环顾四周,又看到了章筱绮的微笑,不由得心情难却。蔡绍兴,咱们表演一段八卦掌对练吧。”同学们鼓掌欢迎,两个人相视一笑,先来几个前空翻,后空翻,然后表演对练。
又来上水的了。沐春风又看见了章筱绮的微笑,他很兴奋,又表演了一段街舞。
白放又来上水了。沐春风说:“同学们都有绝活,还是把机会让给同学们吧。”同学们不干呢,再来一个。沐春风说:“你们不是想看我表演,是想看我喝水吧。”同学们都笑了。沐春风回了座位。
表演在继续,欢笑声不断。
班主任来了,坐了一会儿,她说:“同学们,十点了,晚会到此结束。十点半教室熄灯,赶紧各扫门前雪,把桌子排好,回宿舍休息吧。”同学们不干呢:“我们要娱乐……”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班主任有些压不住了,最后说:“好吧,同学们的心情我理解。这样吧,我去给同学们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同学们呼喊:“我们要娱乐,我们要通宵……”呼喊声不断……
班主任走了。白放说:“班长,你再去要时间,通宵。”同学们随声附和,班长有些发呆。白放说:“班长,三年了,同学们一直支持你,从没提过要求,就这一个要求,要时间,通宵。”在同学们的呼喊声中,班长走了,很快又回来说,他又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同学们郁闷了,嗷嗷乱嚷。
节目在继续,没有了刚才的热情,闲聊的多起来。
十二点,熄灯了,同学们要疯了……有人点燃了蜡烛,同学们笑了。有人也跑着去买蜡烛,可是小卖部已经关门了。
也许是同学们折腾累了,都坐下来闲聊。聊着聊着人们陆续离开,男204宿舍的一个也没走,他们摇头叹息,他们又聊了两个小时,看看教室,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们一赌气回了宿舍。
第二天,沐春风独自去了商业学校,然而,没见到杨柳。沐春风又郁闷了。
毕业手续陆续办理,同学们都感到了时间的宝贵,同学情谊的难以割舍,都相互写下家庭住址,都说,同学感情最真挚,以后要常联系呀……
毕业手续全部办完,七月一号离校。离校的前一天,教室里,同学们都积极和每一位同学打招呼,诉说同学情谊,一个个心情绪……
沐春风走到走廊,看到一楼的地上满地狼藉,有一个小牌子努力地站着,上写305宿舍明信片、假领子挥泪大甩卖。沐春风感觉好笑,眺望校园,感慨万千。
七月一号,学校放暑假,毕业班同时离校。几个毕业班站立校园,大声喊,再见了,我还会再回来的……非毕业班的学生都在观看这一盛况。
沐春风毕业回家等待消息,这一消息传遍沐家庄,村里人谁见了谁问。沐和平说,我去找沐飞商量商量。
沐春风想到未来很迷茫,幸好铁蛋还在,他们一起聊生活说未来,都对未来很迷茫。铁蛋说,过几天他就跟着表哥去学刷油漆了。沐春风祝福他。
再说,水水市。沐春雷异常兴奋,才接了王老板的一个新楼盘装修工程,启动资金已经到账,几十万呢。
沐春雷的装修公司贷款重建,王老板的公司给做的担保。王老板还主动借给沐春雷的公司几十万帮忙重建。新公司已经选好了地址,就在开发区。简易办公区已经建完,办公大楼奠基剪彩仪式正在进行。三个老板看着公司的牌子水水市三人行装饰股份有限公司,他们笑了,他们缓缓走来。吉时已到,剪裁开始,三个老板满面微笑,王老板、刘经理,还有各界人士给公司道喜庆祝……很多媒体前来采访报道,艺人表演精彩纷呈……装修公司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三个老板的心情难以平静。
剪裁仪式结束,大酒店请入席。三个老板都喝多了。
第二天,张远提议,先买三辆面包车,作为三个老板的交通工具,以后再买好汽车。说走就走,张远让沐春雷换衣服,沐春雷说,不用换。沐春雷闲不住,就在刚才他竟然跑到建筑工地监督、帮忙干活了,衣服上有很多泥土。
他们来到汽车销售公司,开始选车。沐春雷很兴奋,他摸摸面包车,心想,真好啊,以后换啥好车呀,这车就不错。
“嗳,干什么呢?碰坏了怎么办?”一个时尚青年撇着嘴对衣服脏乎乎的沐春雷说。沐春雷很生气,他说:“咋啦,不让碰啊,是纸做的吗?碰坏了我赔你。”“你赔得起吗?”“我买还不行吗?”“嘿嘿,你买得起吗?”沐春雷火往上撞,上去一个背口袋,把时尚青年摔到在地。
张远、李近赶紧跑过来说:“怎么回事呀?”青年爬起来说:“二位老板,对不起,你们继续选车吧。这是个来捣乱的,我有办法收拾他。”张远说:“这是我们的沐老板。把经理叫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吗?”青年当时就傻了,赶紧赔礼道歉:“哟,沐老板呀,对不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沐春雷说:“啥玩意呀,不买了,走。”
沐春雷、张远、李近转身就走。经理跑出来说:“老板,别走啊,怎么回事呀?”张远说:“我们老板想买几辆汽车,你的员工说,不卖。”经理赶紧赔礼道歉,怒斥员工。
沐春雷他们气呼呼去了对面的汽车销售公司。销售人员对沐春雷很是客气,沐春雷心中高兴。他盯着对面,哈哈大笑。对面的销售人员无奈地望着沐春雷。
三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后,选定汽车。沐春雷负责砍价,沐春雷真是砍价的行家,最低价成交,张远、李近都佩服了。沐春雷说:“过一阵子再来买几辆豪华汽车。”销售人员更是毕恭毕敬了。
张远、李近试了车,每人开一辆。沐春雷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他有些郁闷:“张哥,我不会开车呀。”张远说:“沐老板,哪能让你亲自开车呢?让他们给送回公司吧。”销售人员对沐春雷更是格外客气了。沐春雷想,啊,还有这说法?他有些飘飘然了。
回到公司,张远说:“春雷呀,赶紧行动起来,招聘工人,吸收部分人才成为正式职工,还要招聘各部门人才,咱们缺少人才啊。你还要考个驾照。我提议,提拔钢球当项目经理,负责简装修。你抓全面工程,兼职负责精装修。”沐春雷说:“我听张哥的。”张远说:“不能只听我的,你要好好学习,学习企业管理,咱们三个要一起努力。记住,招聘人才要不拘一格,任人唯贤,杜绝人情面子。我提议,给钢球配一个手提电话。”
钢球笑了,苦尽甘来呀。就在前几天,他找了一个烙大饼的好位置,他付了定金,给媳妇通知了,准备让他的媳妇来烙大饼。这是媳妇的嘱托,他不能不听啊。他说:“经理,以后就忙了,我想现在回家一趟,有点儿私事。”张远说:“速去速回。”
沐春雷说:“啥事啊?”钢球挠挠头说:“我想去海水市找贾志混要钱,家里来信说,他还没还钱呢。”沐春雷说:“我跟你去。咱们速去速回,准备回来大干一场啊。”
说走就走,坐上长途汽车,一路打听,去找贾志混。
海水市郊区,一个旧门市,一个破牌子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大饼店。一个女孩在卖大饼。贾志混坐在破旧的遮阳伞下喝茶。他看见了钢球,赶紧躲进屋里。钢球追进屋,大喊:“贾志混,出来。”贾志混嬉皮笑脸说:“哟,是钢球呀,抽烟,喝茶,来了不能走,一定要在这里吃顿饭。”钢球说:“你说的一个月还钱,这都半年了,赶紧还钱。”贾志混说:“哎呀,我本想把钱给你家送去,可是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呢。我想,过年时再给你家送去。哎呀,现在,你来的不是时候啊,刚刚借出去七八万,现在一分钱也没了。你放心,有了钱……”钢球气得奔奔直蹦。
沐春雷说:“钢球,有事说事,别着急,不能打人,不能砸东西,小声说话,让外人听见不好。”钢球心领神会,有沐春雷在,他心里踏实。再看钢球,飞起一脚,踢飞了桌子,蹦起来直扑贾志混。钢球好像疯了一般,拳打脚踢,然后跑出去,大声喊:“哎,街坊邻居,过路的乡亲们,卖大饼的贾志混不是好人,坑蒙拐骗,不给工人工钱……”
贾志混爬起来大喊:“沐春雷,都是你使坏,我和你拼了。”说着直扑沐春雷。沐春雷说:“我是来劝架的。”沐春雷一连几个背口袋,把贾志混扔了出去。
贾志混的媳妇傻了,雇工惊呆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钢球抓住卖大饼的摊位,双手使劲,要掀摊子。贾志混奔过去,一把抓住:“钢球,好兄弟,有话慢慢说。”钢球说:“贾志混,别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如果今天不还钱,我就不走了,上天追到凌霄殿,下地追到鬼门关,天天追着你,天天跟你闹,你永远也别想挣钱啦……”钢球抓起一把刀,大声喊:“有种你把我砍了,爷爷不怕你。”
贾志混的媳妇惊叫:“沐春雷,快给劝劝吧,要出人命了。”贾志混也说:“春雷,都是我不对,帮忙劝劝吧。”沐春雷这时候得做好人劝架,他拉住钢球眨眨眼说:“都是一个村的,有话好好说……”钢球不干呢,啊……拼了……贾志混说:“兄弟,我马上还钱,现在就去借钱。”
贾志混装模作样,出去转了一圈,还了钱,他说:“钢球兄弟,不是我不想还钱呢,你来的不凑巧啊。这是我借的钱,这次全结清了。都是一个村的,咋还急眼了呢?”钢球把钱装起来,对志混妻说:“嫂子,铁蛋等着这钱盖房子娶媳妇呢。不是我钢球不懂事,过年时,我没急眼吧。他说的,一个月还钱……”
话说开了,又和好了。钢球他们要走,贾家人热情挽留,想管饭。拉拉扯扯好半天……钢球他们执意要走。最后,他们长久的握手……贾志混夫妻说,下次一定要在这里吃饭。
看热闹的都笑了,呵呵。
再说沐家庄。沐春风等来了毕分办的消息,高高兴兴去了圆方市,被告知再等七天,一连去了三次,终于有了结果,有了接收单位圆方市紫菱菱食品厂。沐春风去报到,一路打听来到工厂,走进办公室,你好,我是来报到的学生沐春风。
办公室里很多人正在说笑。为首一人哈哈大笑:“我是厂长,欢迎欢迎,又来一个高材生。”众人鼓掌,沐春风有些不好意思了。厂长说:“赶紧回去拿行李,你是外地的,给你安排宿舍,速去速回。”
“谢谢,再见。”沐春风转身就跑,坐长途汽车回家。来到县城,坐出租三轮回沐家庄。来到村口下了车,嚯,只见街上有很多年轻人,沐春雷、贾金刚、贾金强、小迷糊、小糊涂、沐春强、海港、海轮、张千、张万、沐春发等等。
沐春风跑向他们,哎,你们怎么回来了?
众人见面热情问候,原来有的是回家看看,有的是回家办事的。他们大说大笑,引得很多村里人出来观看,真热闹啊。
沐春风说,有了单位是食品厂。人们不是很理解,不很明白,都很感兴趣,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沐家庄。
年轻人都说,明天去打工。铁蛋也是明天走。沐春风说,我也是明天走啊。
沐春风先回家,把工作的事告知家人。很多小伙伴也跟着去了沐和平家。
已经是下午了,沐春风还没吃午饭,高秀梅赶紧给做了一碗面条荷包蛋。
小伙伴们都很兴奋,笑谈打工挣钱。沐春风也很兴奋,有工作啦,上班啦。
沐和平哈哈大笑:“好啊,咱村的年轻人都去城市挣大钱了。”甄氏说:“春风啊,明天你嫂子也去水水市。”高秀梅说:“按理说,爹娘都在家,我不应该去。可是,为了孩子们……”沐春风说:“村里人都去了,嫂子为什么不能去?我双手赞成,去。”沐和平一脸的郁闷:“又胡说。你嫂子这是孝顺,你知道个啥。去吧,去吧,都是为了孩子们,我同意。”高秀梅说:“我先去打探一下,安排好了就回来接孩子们。这是钥匙,爹娘就帮忙照顾孩子们看家吧。”
赵婶、张大娘来了。赵婶笑着说:“和平大哥,明天孩子们就都走了,今天晚上都去俺家吃饭吧,一家人都去啊。”沐和平说:“好啊好啊。”张大娘说:“俺也想说这话呢。”赵婶说:“你说晚了,要不你一家也去俺家吃吧。”张大娘有些郁闷:“不去了,其实俺家真的想让和平一家去吃饭。”
沐春风吃饱了,小伙伴们一起跑出去玩耍,他们嗷嗷乱嚷……小迷糊嚷的最欢:“我再也不单干了,要账难呢。我进了装修公司,当了项目经理,虽然挣钱少,但是心安呢。明天,俺的媳妇也跟着去,她去烙大饼。一家人都能挣钱了,以后就天天数钱了。”
他们都抢着说话,说的都是打工挣钱。沐春风也抢着说话,我有事业了,我要参加工作了。
时间不大天黑了,人们散开回家吃饭。沐春风、沐春雷、钢球、铁蛋去了赵老七家。沐和平一家已经来了,他们正在喝茶闲聊,赵家人准备做饭。沐春风看到小翠说:“你怎么也回来了?”小翠说:“帮钢球家去烙大饼,听说你在圆方市上班了,真好。”
煎炒烹炸菜飘香,鸡鸭鱼肉上大席。
沐和平、赵老七坐在上座,沐春风、沐春雷、钢球、铁蛋下座相陪。干杯……
男人们喝酒,赵婶、甄氏看孩子,高秀梅、钢球妻擀皮、调馅包饺子。高秀梅干活就是快,人们纷纷夸赞。钢球妻说:“嫂子干活真利索,你也该去烙大饼,如果你想去,我可以教给你烙大饼的技术。”高秀梅说:“烙大饼,我也会,是跟春风学的。”“啊?春风也会烙大饼?”“可是,我舍不得孩子们呢,俺家三个孩子呢。”“是啊,你家的孩子们真好,机灵聪明还会说普通话。”
人们都夸赞高秀梅家的孩子们,三胞胎是高秀梅的骄傲,也是沐家人的骄傲。
包完饺子,妇女们被请到另一间屋,也摆了一桌。沐春风笑了,妇女地位在提高,凭什么女人不上席?
宴席之上欢声笑语,回首过去,平说现在,展望未来……男人们大说大笑,豪放粗狂。女人们的笑声婉转悠扬。
吃饱喝足,沐家人告辞回家转。甄氏说,明天啥时候走啊?他们说,吃完早饭就走。甄氏说:“他婶子,明天一家人都去俺家吃早饭吧。”
钢球夫妻回到家,钢球妻说:“别忘了打的赌啊,从现在到年底,如果我挣钱多,你就跟着我去烙大饼。”钢球说:“其实,春雷大哥对我真的不错,公司还给配了个手提移动电话。如果我不干了,在村里真是没面子了。”钢球妻说:“一年就挣几千块钱,还臭美呢。村里人都说,一年十来万。”“都是吹牛,你就认钱。”“对,我就认钱,有钱才有面子。不是没给你机会,愿赌服输,谁挣的钱多听谁的。”
沐春雷回到家,他高兴地说:“公司终于好起来了,我也有汽车了,回去以后赶紧学驾照,有钱了,有钱啦。”高秀梅说:“当初看上你,不是因为钱,其实当时你没钱。当时俺家并不十分满意。相亲后,又有说媒的,还是个万元户呢,我给回绝了。钱多了有啥用,有吃有喝就行了。”
月朦胧,夜朦胧。
第二天清晨,沐春风早早起床练武功,推太极,走八卦……平地起狂风。一片乌云来,细雨蒙蒙。沐春风更加兴奋,请出古琴,弹奏了一曲平沙落雁……然后又跳入院中继续练武……
一家人悄悄站在旁边观看。沐春雷想,真不错,如果我和春风比试一番,不一定能赢。
甄氏说:“春风,去柳家园买韭菜,包饺子,这个村的菜最好。”甄氏拿钱。高秀梅说:“用我的钱吧。”沐春风接过甄氏的钱,啪啪啪,几个前空翻,一路小跑直奔柳家园。
甄氏说:“慢点儿。这孩子,毛手毛脚的。”沐和平说:“这就对了,男孩子就该这样。唉,沐春风就是心太善良,如果再坏一点儿就好了,咱家就他让人不放心呢。”高秀梅说:“我感觉春风兄弟不错,不像春雷,一肚子坏心眼。”沐春雷说:“坏怎么了?农村人都喜欢坏小孩,城市人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哈哈哈。”
沐春风跑到柳家园,看到整片的菜地,有大棚,有普通的菜地,一排排一行行,整齐好看,沐春风很感慨。
一个老太太给沐春风割韭菜,沐春风说:“老奶奶,请问多大岁数了?”“八十啦。”“老当益壮啊。”沐春风想,柳家园风景不错,希望沐家庄也能真正的好起来。
沐春风回到家,一家人准备包饺子。沐和平说:“春雷,去招呼赵老七他们一家。”沐春风说:“打个电话嘛,你不是有手提移动电话吗?”沐春雷说:“对呀,咱村只有三个手提移动电话,我、钢球、小迷糊。”沐和平说:“别听沐春风胡说,不礼貌,快去。”沐春风说:“第二趟我去,第三趟你再去,村里的规矩请客要请三次,村里的规矩不能改,有本事你们万年不改。”沐和平气得跑到院里吸烟了。
还真是的,请了三次,赵家人终于来了。
“油条,老豆腐……”外面传来一声喊,沐和平笑着跑出去:“我去买,让小年轻们尝尝家乡的油条、老豆腐。”人们都笑了。
人们齐动手,人多好干活,包完饺子煮饺子。沐春风说:“喝杯酒吧,不能多喝哟。”沐和平有些郁闷,随即又笑了:“好啊好啊,都少喝,一会儿还要去坐车呢。”
沐春风忽然好像理解了父亲,理解了他们这一代人,他知道,他们在悄悄改变,他们也希望幸福。他想起了沐春雨,他使劲控制不让眼泪留下来……他想到未来,有些迷茫……他想到要远离家乡,有些伤感……他想到杨柳,心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小翠说,沐春风真有才,就是听不懂。人们都笑了。
吃完饭,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沐春风跑到小迷糊家说:“小迷糊,走喽。”小迷糊说:“行李收拾完了,准备出发啊。”沐春风跑回家。
沐春雷夫妻、沐春风、钢球夫妻、铁蛋背起行李往外就跑。跑到街上,啊,再看沐家庄,几十个年轻人背着行李站立街头,一个个嗷嗷乱喊,小迷糊嚷的最欢……
微风吹拂,细雨蒙蒙,你走来他走来,外出的农民工到齐了。村里人都出来观看,欢笑声响成了一片,比过节还热闹。
沐和平说:“下雨了,不能开拖拉机送你们,怎么走呢?”沐春雷说:“步行。我们都是年轻人,有的是力气呀。”人们都随声附和,对,走啊,走啊,去城市挣大钱啦……
沐和平说:“赵老七、张老四,咱们也不老啊,咱们走着去县城收购自行车吧,上次的自行车全卖了。咱们还年轻呢,哈哈哈。”赵老七、张老四精神抖擞,咱们也年轻,走啊。
高秀梅和婆婆、三个孩子难舍难分……沐春雷已经在招呼高秀梅了。
走啊,走啊……
小迷糊说:“年轻人,跑起来啊。”人们一起跑,跑出沐家庄,踏上乡间小路。
乡间小路,曲径幽长,细雨蒙蒙,风景无限。路上跑来沐家庄人,他们大说大笑,斜路上也跑来一人。
沐和平喊:“王富贵,你跑啥?”跑来的正是王富贵,他笑着说:“我的汽车坏在家里了,现在有急事,跑着去县城啊。哟,这么些人是咋回事啊?”沐和平说:“这是沐家庄的农民工,都去城市挣大钱呀,我去县城做买卖,一起跑吧,哈哈哈。”
他们一起往前跑,田间劳作的农民争相观看,也有好事的跟着跑,正在放羊的张二嘎把一群羊扔在一边也跟着跑。王富贵说:“张二嘎,你跑啥?”张二嘎说:“我跑啥,是想知道你们跑啥,嘿嘿嘿。”王富贵说:“我们跑着去挣钱,你还是去放羊吧。”张二嘎等等几个好事的人笑着停下了。
人们哈哈大笑,疯狂往前跑,跑着跑着天晴了,一道彩虹挂在高空。跑在最前面的是沐春风和沐春雷,他们怀着梦想,脚踏希望,迎着彩虹,奔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