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返乡话乡情，单恋有情却无情
一辆拖拉机行驶在乡村小路上，车上是旱船高跷秧歌队，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拖拉机经过沐家庄，很多村里人都跑到村口的大柳树下看热闹。拖拉机没有停下，带着鼓声远去。村里人都说，唉，为啥不在咱村表演呢？
人们笑谈过年。李老三说：“咱村打工的都说说，今年挣了多少钱呢？”小迷糊喊：“马马虎虎十来万啊。”贾志混说：“十来万不新鲜了，明年更要挣大钱。”很多人一起喊：“十来万。”李老三说：“糊涂，你挣了多少钱呢？”糊涂结结巴巴说：“我，挣了钱，在外面，花销大。”李老三笑着说：“糊涂，你说，一年能挣多少钱，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一天能挣多少钱，最后剩下多少钱？”糊涂傻了。李老三抿着嘴笑。小迷糊说：“你个三猴子，你挣了多少钱？”李老三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不是打工的。”人们都笑了。
淘气包说：“过年了，比赛摔跤，热闹热闹。谁和春雷摔一个？都哑巴了，是个爷们站出来。”贾志混喊：“打开场子。”人们围成一个圈。春雷说：“淘气包，别瞎嚷嚷，咱们摔一个。”淘气包说：“呵，不服气呀，以前摔你爹，现在摔你，我教你两招。”人们起哄，摔呀。春雷说：“淘气包，让你先出手。”淘气包往上窜。春雷微微一笑，啪，啪，啪，轻而易举摔了淘气包几个跟头。淘气包被摔愣了。人们起哄，春雷，厉害。
“嗨，大家好。”春风笑着走来，风衣飘飘，背着古琴和宝剑。村里人都惊呆了……小迷糊和春雷等等小伙伴们围上去，热情打招呼。淘气包说：“春风，咱们摔一跤。背着宝剑，很厉害吗？咱们练练。”春风说：“淘大叔，我不喜欢摔跤，也不喜欢打斗，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过年了，如果伤了你不好。”淘气包说：“别吹牛，来。”春雷说：“春风是读书人，和你练练掉价。不服气，我再摔你两个跟头。回家喽。”
春风回家，春雷和小伙伴们跟随。全家见面都很高兴，还有几个串门的，说说笑笑很热闹。
春风回自己屋，把古琴锁进木箱。小伙伴们很感兴趣，都说：“这是啥，我看看。”春风说：“古琴，不小心会弄断琴弦的。看宝剑吧。”他们拿着宝剑笑闹。
小迷糊说：“去打麻将啊。”他们忽地都走了。屋里只剩了春风和铁蛋。铁蛋说：“我知道你快回来了，象棋早就拿来放在你家了，下棋吧。”春风点点头。他们下棋闲聊。
甄氏走进来，说：“吃饭啦。”铁蛋告辞。
饭是大米饭、炒菜、炖鸡和稀饭。一家人团团围坐，春雷夫妻和孩子也在。
春风说：“明年不回学校了，让实习半年，自己找单位实习，那里去找呢？六月二十三号返校，办毕业手续。”沐和平说：“有时间我去找沐飞问问。”春雷说：“春风有时间了，在家熏孩子们吧。以后挣了钱，让孩子们去水水市上幼儿园，上学。村里人都说让孩子去城市上学。咱不能比别人家差了。”
甄氏说：“春风，给你做好了几套唐装，你还想穿吗？”春风说：“穿呀，我很喜欢唐装的。”
沐和平说：“春风回来了，有时间去春桐、春强他们家看看，这也是礼貌。”甄氏说：“春桐家闹分家了，每年给老人三百斤麦子，还有六十块钱。春桐家住新房，你大娘住老房子。唉，你大娘总是抱怨，可怜呢。”春风说：“大娘做了很多坏事，抢占家产，对兄弟姐妹不好，对春莲姐不好，这也是报应。”沐和平说：“别胡说。”甄氏说：“这话让外人听见会笑话的，这话外人可以说，咱家不能说，一家人。”沐和平说：“说咱家的事。过年了，春雷家别做饭了，都来这里吃吧。一家人吃团圆饭，热闹；一家人和睦，外人都说好。”沐春雷夫妻不说话。春风说：“有人说，大家庭团圆好，小家庭团圆也好。你们来吃团圆饭，是喜庆，是孝敬，全家欢迎。如果不想来，也要理解。”沐和平说：“哎，这是说的啥呀。你是小孩，这事你不该乱说话。”高秀梅看看春雷。春雷说：“有道理，大团圆好。不过，也不一定能天天来。天太冷，孩子太小。尽量天天来吃团圆饭，过年了嘛，哈哈哈。”高秀梅说：“过年了，给爹娘二百块钱。我们尽量天天来吃饭。”高秀梅给甄氏二百块钱，甄氏推辞了一下，笑着收下。全家都笑了。春风看看春雷，说：“世上本无事，有人自扰之。”
张大娘和贾大娘来了。张大娘说：“哎呀呀，你家真好啊，分了家还在一起吃饭，大团圆呢。”甄氏说：“过年了，孩子们都回来了，以后天天吃团圆饭，喜庆热闹。”贾大娘说：“哎呀呀，你家的儿媳妇真懂事啊。”张大娘说：“是啊。”春风说：“大娘，你们家不吃团圆饭吗？”贾大娘说：“都成了仇人，吃啥团圆饭呢。农闲时，我和老六去打工了，挣了钱吃好的，不指望不孝顺的孩子们。这样也好，不用给他们看孩子了。”张大娘说：“俺家的孩子们都想沾光，他们才不吃团圆饭呢。”她们告辞走了。
沐和平说：“唉，她们家的孩子都不懂事啊。过年了，我们希望春雷家天天来吃饭，不用拿东西，来吃就好。如果不能来，老人也理解。不过，三十、初一最好来吃，不然外人会笑话的。煎炸炖肉，你们就别准备了，咱家多准备，你们在这里吃也行，拿回家吃也行。招待亲戚就来拿，随便拿。”高秀梅说：“好，年货让春雷去买吧。”沐和平说：“不用你们拿钱，过年的钱都准备足了。”春雷说：“合伙买，哈哈哈。”春风想，还算其乐融融。
吃完饭，春雷、春风去了春桐家。
春桐夫妻很热情，春刚、春强也在。春强拍拍春风说：“兄弟，回来了，呵呵呵。”春刚说：“春雷，还和那两个大学生合伙开公司吗，挣钱吗？”春雷说：“公司还没散呢，挣钱不多，够一家人吃喝，够零花。想攒钱难。”春桐说：“依我看，不如早散伙。种地还能挣几万块呢，再做个小生意，比开公司强多了。”春刚说：“是啊，在家里忙一年，去掉所有花费，还能剩下几千块钱呢。听说烙大饼的能挣十来万，小迷糊包活也挣十几万。你还不如自己包活呢。那两个大学生拖累你了。”春雷说：“别听他们吹牛，小迷糊欠工钱，电视都让人搬走了。”他们说：“是吗，打工都不挣钱吗？听说淘气包买汽车了，烙大饼是好买卖。”春雷说：“都挣钱，不过，家家也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春风说：“我去看看大娘。”春强说：“兄弟，咱们一起去。”他们来到老房子，屋里很杂乱，一个小煤球炉子，冒着微弱的火光。屋里很冷，马氏正坐在屋里抽烟。春风说：“大娘，我回来了。”春强说：“大娘，好自在呀。”马氏说：“过年了，孩子们都回来了，好啊。唉，春强还说大娘自在。儿子儿媳不孝顺，能自在吗？儿媳坏，春桐听媳妇的，春梅也不回来看看。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
春风和春强走出去。张大凤说：“你大娘又诉苦了吧。管她吃管她喝，病了伺候，她却一直抱怨，还在外面说我们的坏话。分了家，给她粮食，给她钱，给她帮忙种庄稼，她还是不知足。唉，只有狠心的爹娘，没有狠心的儿女，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春风一笑而过。
春风和春雷又去了同宗家。
雪花飘飘，街上没有人，一片静悄悄。
春雷说：“公司赔钱，张远、李近都把汽车卖了，还想卖楼。我挣的钱，去掉全家的花费，没剩多少。听说淘气包烙大饼很挣钱。我该咋办呢？春风，你说，公司还有希望吗？”春风说：“我不知道你公司的情况，不好说。”春雷简单讲了一下公司的情况……春风说：“依我看，公司还有希望。现在，三位老板一定都很苦恼，钢球更应该有退出之意。如果公司现在解散，也许你们会遗憾终生。如果继续坚持，也许以后前程似锦，也许不成功。我希望你们能坚持，纵然到最后不成功，你们努力了，也不会留有遗憾。”春雷点点头。
春风回到家，铁蛋在等他。他们在春风的房间里下棋。
傍晚，甄氏说：“春风，你去招呼春雷家来吃饭吧。”春风说：“好啊。正好去看看梅花。”铁蛋跟着一起去。来到高秀梅家，春风站在梅树下，先欣赏梅花。
来到屋里，屋里很热闹。金刚妻和糊涂妻带着孩子来串门了。打过招呼后，春风教导孩子们，唱一首儿歌，讲一段童话，跳一段舞蹈。孩子们都跟着学，嘻嘻哈哈。金刚妻说：“春风像幼儿园的老师，明年俺家的孩子要上幼儿园。”糊涂妻说：“明年俺带着孩子去城市，上幼儿园。”春风说：“我就是孩子们的幼儿园。”人们都笑了。
春风说：“嫂子，带着孩子们去吃饭吧。”高秀梅说：“好，孩子们，去奶奶家吃饭了。”金刚妻说：“都回家吃饭。你家真好，过年了，一家人吃团圆饭。你家有个好婆婆，分家分钱分麦子，帮你看孩子、种庄稼，还不要麦子。俺家的婆婆坏死了。”春风和春雷夫妻每人背着一个小孩，回家吃饭。人们都告辞。
回到家。沐和平说：“我去找沐飞了，他说在家里帮忙吧，实习鉴定他帮忙。春风不会做生意，明年多包几亩地，也能挣些钱。嗨，就是几个月，力气活、技术活你也不行，家里不能指望你。”春雷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的合伙人干了一天小工，累的都爬不起来了，哈哈哈。”沐和平说：“过年了，炉子烧得旺旺的，烧煤比烧煤球暖和。”
晚上，铁蛋又来了。春风和他下棋，到半夜才散。
夜深了，春风练习书画技巧。春风想，书画技巧好像还差一点点熟练度，等自己感觉完美了，要好好创作几幅完美的作品。
腊月二十。
春风起得很早，天不亮起床，到院里练武，先练拳脚。他发现院里有一根铁棍，试了一下正顺手，他练棍术。练完棍术，练剑术，练着练着，下雪了。春风很高兴，他在雪中练武。
春雷夫妻来了。高秀梅帮忙做饭。春雷说：“花拳绣腿不实用。我能打得过摔跤冠军，我教给你摔跤。我老厉害了，淘气包想和我摔跤，我一扒拉他一个跟头，哈哈哈。”春雷讲解摔跤术……春风说：“花拳绣腿我也会，搏击之术我也学。”春雷说：“当然要学，打架用得上，哈哈哈。”
赵老七夫妻带着小翠、钢球、铁蛋来了。打过招呼后，赵婶说：“钢球媳妇整天没个好脸色，看来她是想闹分家。本想指望钢球挣钱给铁蛋准备新房子和彩礼。唉，孩子们没有孝顺的，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钢球说：“也不能只怨媳妇。媳妇回娘家你不给钱买东西，平时也不给媳妇零花钱。媳妇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馋得她跟出去三里路。我挣的钱全上交了，你还不相信，说偷偷给媳妇钱了。”赵婶说：“胡说，她哪次回娘家没给她钱？她经常回娘家，我能给她钱吗？她回娘家，拿着小包袱，不知偷拿的啥。她想吃糖葫芦，是馋老婆，还有理了？你敢发誓说，挣的钱全上交了，没偷偷给你媳妇吗？”钢球翻着眼皮不说话。
春风说：“婆媳之间要理解，幸福自然来。”赵婶说：“我理解她有啥用，她不懂事呀。分家就分家，给她家买几双筷子几个碗，再买一口锅，分给她家债务两千，每年给老人三百斤麦子。呵呵，没钱没粮食，我看她家今年这个年咋过？”沐和平说：“别说气话，让外人笑话。过年了，都和和气气的，过了年和十五再分家。钢球，我说的对吗？”钢球说：“大伯说得对。”沐和平说：“回家劝劝你媳妇，如果说不通，我去教导她。尤其是过年，一定要全家和睦。”春雷说：“家家有本年年的经啊。”人们都笑了。
赵老七说：“铁蛋盖房子、彩礼都需要钱。铁蛋该去打工了。”赵婶说：“春雷，让铁蛋跟你去干装修吧。”春雷说：“我的公司不景气，不用人。最好是让铁蛋学个手艺。”钢球说：“张经理管招工，他说招工要招好的，不要人情面子的。你们别捣乱了。”春雷说：“对，张经理说，招工任人唯贤，杜绝人情面子。他的亲妹子是大学生，想进公司，他都给回绝了。”人们都很惊讶。甄氏说：“你们开公司，亲朋好友不能沾光吗？”春风说：“他们是为了公司好，如果亲朋好友都想去沾光，公司就该倒闭了。到那时，亲朋好友会埋怨，耽误了他们的好前程，还会说，老板是傻子。希望叔叔婶子和铁蛋能理解。”春雷说：“春风说得好，就是这个意思。这叫创业，反正我也不懂，哈哈哈。”人们很不理解，琢磨半天，好像有些理解了。
吃完饭。春雷、钢球、铁蛋说，今天咱村赶集，去赶集啊。
甄氏看孩子，高秀梅收拾桌子，刷锅洗碗。小翠帮忙。春风也帮忙。高秀梅说：“春风，男孩子没有做家务的，出去玩吧。”小翠说：“男孩做家务让外人笑话，去玩吧，走吧。”小翠把春风推出厨房。春风无意中碰到了小翠的手，他吓得说了声对不起，赶紧离开。高秀梅笑得前仰后合。
春雷、春风、钢球、铁蛋一起去村里赶集，见到小伙伴们，一起逛。赶集的人很多，村里人站脚助威的也很多。集市熙熙攘攘，很热闹。
雪还在下。春风、春雷和小伙伴们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去村外看庄稼地。很多人说，想念村里的的庄稼地。
庄稼地分麦子地和等待来年种植的地。麦子是唯一的绿色，让人们兴奋。环村的小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们踩一踩，都说，以前能滑冰，现在的天气比以前暖和了。
突然从村里跑出来一群村里人，他们喊，抓坏人，他用骗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陌生的小胡子青年。春雷和小伙伴们都很兴奋，散开围堵小胡子。很快，人们围成一个圈，把小胡子围住。小胡子急了眼，先扔出一把钱，说，哥们买条路。人们嗷嗷乱喊，别来这套，揍他。小胡子又拿出一把刀，说，哥们，没你们的事，躲开。小胡子向左边冲。春雷空手夺刀，一个背口袋，把小胡子扔出去。小胡子很抗揍，一轱辘身爬起来，向右边冲。右边是春风，春风轻轻一掌，小胡子飞出去。小胡子摔在地上，还想爬起来。年轻人一哄而上，拳打脚踢，嗷嗷乱喊，揍他。春风说：“吓唬一下算了，打残了是要负责的。”人们不打了，还意犹未尽，有人踢他一下。村里的中年人抓起他说，交到村委去。人们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春风不想去，他走在最后面，一路林雪，缓缓前行。铁蛋跟在旁边。他们想回家下棋。快到村子时，只见小翠、小秀、贾金雨、贾金雪笑着走来。贾金雪团了一个雪球，说：“咱村抓了一个坏人，你们也抓坏人了吗？”铁蛋说：“我们抓了，很多人一起抓的。”贾金雪说：“春风也会抓坏人吗？我也是坏人，抓我呀，呵呵。”她把一个雪球投到春风的身上，笑着跑了。春风抖一抖身上的雪，没说话。贾金雪又团了一个雪球，瞄准。小秀说：“春风，去收拾她，呵呵。”小翠说：“春风懒得搭理她。”贾金雨说：“春风回来了。”春风说：“嗯，你们四个是村里的一道美景。”她们笑着走了。
春风想，她们应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为什么没听说她们相亲、定婚的消息呢？他想向铁蛋打听，又一想算了，一切归自然。他看到贾金雨，忽然想起了那个叫杨柳的女孩。他感觉，以前对贾金雨情有独钟，现在却感觉宛如平常了。只是，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