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三姑?”孟茯苓眸色一凛,目光如利箭一样直射向单大官,本来还想与他慢慢玩,他倒是直入主题。Ω81Ω『ww w.┡
“是,她两天未归家,我到处找不到她,只得来你这里看看。”单大官睁着眼睛说瞎话。
若不是事先知道这单大官不是好东西,孟茯苓都可能会被他骗了,瞧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装得挺逼真的。
“单大官,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什么叫我未归家?你到处找我?”孟秋婵听到单大官来了,不顾身子还虚弱,就让葛婆子搀扶她过来。
孟茯苓舀了一勺蔬菜羹往嘴里送,静看着孟秋婵怒骂单大官,没有开口。
她已猜出单大官如此对孟秋婵,一个是因为他想将柳寡妇迎回家,另一个可能是冲她家的银子来的,不得不防。
“茯苓,要不,把他赶出去?”薛氏见单大官一个劲地辩解,孟秋婵情绪激动,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有些担心。
“现在把他赶出去,他下次还会闹上门,倒不如一次令他死心。”孟茯苓不紧不慢道。
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若说顾念孟秋婵当年待她们母女不错的情份,那以她救孟秋婵之举,用来抵消,是搓搓有余。
何况,孟秋婵自嫁了单大官后,便没有与她们往来,就算她们母女被赶出孟家、生活困顿,也从没过问。
也许孟秋婵碍于自己婆家也穷,可好歹过问一声,也会令人心里舒坦些,但她并没有。
这也就是孟茯苓迟迟没有表明要帮孟秋婵的原因,这会,见薛氏那么着急,她也当做没看到。
就等着看那对吵架的夫妻,是如何把话锋转移到她身上。
果然,没多久,单大官就怒道:“一派胡言,你离家时孩子还好好的,明明是离家后才流的胎,怎么可以推到我和柳柳的身上?”
单大官承认自己把柳寡妇带回家,就是不肯承认孟秋婵肚子里的孩子是在家里没的。
不等单大官把矛头对向她,孟茯苓到底没忍住,开口了,“啧啧,还柳柳呢!你叫自己的妻子都没这么亲热,叫一个寡妇,倒是亲得腻人。”
“长辈之间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辈插嘴?”单大官冷着脸,瞪向孟茯苓。
“长辈?我说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得了健忘症?我都说了我与你、与她都没关系,现在还叫她一声三姑,不过是出于客套。”孟茯苓哧笑道。
“既然没关系,你为何要收留她?难道是因为你害死我们的孩子,所以心虚?”单身大官心思飞快一转,就转到他来的目的上。
孟茯苓不由多看单大官一眼,此人脑筋倒是转得挺快的,一下子就把污水泼向她了。
“单大官,是不是我害她小产,可以上公堂一论,到时请大夫验诊一下她小产的确切时辰,在对比一下你带柳寡妇到你家的时辰,可不就知道了?”
单大官怔了一下,他原以为孟茯苓会怕事情闹大,拿银子私了,没料到她会提出上公堂。
哪里能上公堂,这事很轻易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再扯出他与寡妇勾搭,纵容寡妇害自己结妻子小产,随便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令他名声扫地。
单大官经常往城里跑,很少关注村里的情况,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怎么不说话?心虚的人该不会是你吧?也对,亏你还是个秀才,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与一个寡妇无媒苟合,害妻杀子,像你这种丧德无品的人,若敢上公堂,算我服了你。”
孟茯苓不给单大官开口的机会,讽刺之语,如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就自口中而来。
“你休要颠倒黑白!”单大官怒指着孟茯苓,连声音都直颤
孟茯苓摇头,“我颠倒什么黑白?难道柳寡妇现在没躺在你家炕上?哦,对!我不妨告诉你,程家人估计已经到你家了。”
单大官暴瞪了眼,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没老到耳聋的地步,还是听不懂人话?”孟茯苓故作惊讶道。
她突然现自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潜质,好好挖掘的话,应该不错。
单大官终于知道气得七窍生烟是什么感觉了,正是他眼下的心情写照,他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撕烂孟茯苓的嘴。
她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之间,总能吐出令他吐血的话,偏偏样样都是他不占理。
“茯苓,你让程家人去捉那贱人了?”孟秋婵以为孟茯苓是在帮她。
“是!”孟茯苓秀眉微蹙,到底没有说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帮孟秋婵。
在她得知和单大官勾搭成奸的人是柳寡妇时,特地让影卫盯紧柳寡妇,单大官刚踏出家门,她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于是,她让人故意透口风给程家人,编造了柳寡妇诱骗程家宝私奔后,将他的钱财搜刮光,转身又勾搭上单大官。
反正程家宝现在没回村,尚不知所踪,就让程家人当他被柳寡妇弄死了,双方定会撕扯一番。
只要程家人真的在单大官捉到柳寡妇的话,定会对那套说词深信不疑。
孟茯苓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帮孟秋婵,而是知道定是柳寡妇怂恿单大官来找她讨银子,并想以孟秋婵来算计她。
人家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原主。
就是因为柳寡妇和程家宝私奔,才导致原主的悲剧。也许如此才换来她的穿越,但他们害了原主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这个贱人,要是柳柳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单大官握紧了拳头,死忍着,才没有挥打孟茯苓。
“单大官,好歹我们是夫妻一场,你联合柳贱人害死我们孩子不说,现在还一口一个柳柳,真当我是死的吗?”
自单大官来了之后,孟秋婵就强撑一口气与他争论,现在终于忍不住红了眼。
“你?哼,当初要不是家里太穷,凑不出像样的聘礼,我早就娶个城里的姑娘当媳妇,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其貌不扬的村姑?”单大官冷哼一声,说出的话非常绝情。
孟秋婵的身子晃了一下,要不是葛婆子扶着早就摔倒了。
“单大官,我说你还不赶快回去,再迟一步,就得帮柳寡妇收尸了。”孟茯苓‘好心’提醒道。
说话时,她的目光暗扫孟秋婵不住颤抖的右手一眼。
“你害死我的孩子,回头再来向你索讨赔偿。”单大官到底是舍不得柳寡妇的身子,正要往家里赶,没走几步,又想起他此行的目的。
孟茯苓听这话,差点跌倒,这都什么奇葩啊?这时候还不忘讹诈她,只能说单大官的脑回路令人不敢苟同。
“茯苓,我也要去,我想看看柳贱人的下场。”孟秋婵哀求道。
“要去就去吧!你顺便跟他讨份和离书。”孟茯苓知道孟秋婵的用意,心里不免暗叹一声,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薛氏心想孟秋婵刚小产,不宜到外面走动,免得落下病根,阻止道:“不行,秋婵的身子还这么虚,怎么可以到外面走动?”
“大嫂,你别劝了,我非去不可。”孟秋婵苦笑道。
孟茯苓怕她们再啰嗦下去,会没完没了,只好陪孟秋婵走这一趟,她也挺好奇柳寡妇长得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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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茯苓她们赶到时,单大官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议论声不断,倒让孟茯苓听不清屋里的动静了。
“秀才娘子回来了!”不知是谁眼尖看到了孟秋婵,这喊声一起,在场所有目光纷纷投注到她身上。
这些目光大多是充满同情的,少不部分带有幸灾乐祸。
“大家快给秀才娘子让道啊,真是可怜见的,单秀才怎么放着这么贤惠的娘子不要,偏要和那不要脸的淫妇勾搭在一起?”有妇人忿忿不平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姓柳的淫妇惯会勾引男人,先前不是听说她勾引了人家的新郎私奔嘛,这会………”
这起子碎嘴的婆娘不认识孟茯苓,说得正欢,还时不时往孟秋婵身上乱瞄。
孟茯苓没理会她们,扶着一脸悲凉的孟秋婵走向众人让出的道,而孟秋婵则握紧衣袖下的剪刀。
这时,孟茯苓并不知一个蒙了面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混进人群,一双酷似朱氏的鼠目紧紧盯着她。
孟茯苓她们走到门口,便止步了,见了屋里的情形,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用说,她就看得出那个被绑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是柳寡妇,果真是细皮嫩肉,长相也挺勾人的。
就算此时被人扒光衣裳、捆绑住,供很多人围观,柳寡妇也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楚楚可怜地望着在场的爷们。
这种货色真不像出自乡野,没到青楼做皮肉生意,当真可惜了。
“孟茯苓,你怎么来了?”朱氏正拿着菜刀恐吓柳寡妇,她看到孟茯苓也来了,很惊讶。